败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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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穆云和凤楠音赶来时宴会早就乱作一团,起因是钟忆之同几位世家小姐比试琴,最后却被凤南瑶这位庶女得了头筹,向来心傲的钟忆之自然是不服,在下场时撞了凤南瑶肩膀,凤南瑶便将计就计顺势跌下台阶,身下瞬间透出大片的血迹。
凤南瑶崩溃大哭,嘴里叫嚷着:“我的孩子!”
闻声赶来的人不少,听到的人自然也不在少数。
银环拔高声调:“安霂公主到——”
刚刚还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现下退的远远的让出路来。
凤楠音声线平稳:“此乃皇家御宴,尔等在此喧哗是何居心,想要造反吗!”她的声音像刺骨的冬风,吹得人心底发寒。众人心底一颤,立马下跪“公主息怒,我等不敢。”
“表妹何必动如此大怒,只不过是一个小插曲,吵了点而已。”浔墨瑜笑着打着圆场。
凤楠音微挑一下眉,但什么都没说。
见浔墨瑜来,凤南瑶疯一般的爬过来,死死抓着浔墨瑜的袍角,“殿下,殿下救救我,救救我们的孩子。”
又一个重磅炸弹炸响。浔墨瑜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笑话般笑出声:“你说你怀了本殿的孩子,可有证据?若没证据这可是污蔑,空口白牙就想往本殿身上泼脏水,你可知此罪当诛。”他声音冷然。
凤南瑶失色,她从未想到浔墨瑜竟然如此无情,为了自己的名声竟不惜杀了自己,和她肚子里那个未出世的孩子,她再也忍不住嘶声大叫了起来,布满泪痕的脸上满是仇恨与绝望,几近崩溃,“浔墨瑜,你忘恩负义,卑鄙无耻!”
瞧了半天的热闹,凤楠音面色沉静,眉眼松松像是自言自语一般:“皇兄这句话所说不假,庶姐,你可想好?”
凤南瑶眼神宛若死水,嘶哑道:“禀公主殿下,臣女所言句句属实,如有欺瞒不得好死。”
“好啊,见你如此决绝,想来……”凤楠音特意一顿,咬着重音像是在强调给谁听一样“本宫便卖你个人情,冰璃。”
南宫冰璃上前将药箱放在地上,打开取出针包,将一枚银针在凤南瑶身下的血迹中沾取一滴,血珠滚落滴进早已备好的水盆之中。
“滴血验亲,还望三殿下赏在下一滴。”南宫冰璃道。
浔墨瑜动怒却顾及自己脸面不得不压低声线:“大胆,本殿乃皇家血脉岂能和此等污秽之辈的血混在一盆!”
凤楠音哼笑一声,“本宫早在秦阳时便听闻三皇兄是众皇子中最是爱民如子,想来皇表兄定是不会拒绝这一点小小的请求的。”凤楠音笑得人畜无害。
将人架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再被鞭策,这事她常做,而且做的得心应手。
到底是重回一世的人,见过战场上的刀光剑影,见过权贵间的阴谋诡计,即使是平淡的语气也能带出凛冽的寒意。
凤楠音话都说到这个地步,即使浔铭羽再怎么不愿意也只能同意,毕竟不能砸了自己的招牌。
她这个表兄可心气高得很,没有什么是比激将法对他最管用了。
南宫冰璃赶快用同样的方法取了浔墨瑜的一滴血,滴到水盆中。
两滴血在水盆中很快便融在一起。
“这,这不可能,你这庸医定是你在从中做鬼。”浔墨瑜肉眼可见的慌了阵脚,“来人啊,将这作乱的庸医带下去!”
“我看谁敢!”凤楠音喝道:“南宫氏贵为十大家族之一,虽不入朝为官却也伴驾多年,南宫嫡女岂是你说杀便杀的!”
“事已至此,就算南宫冰璃想做些什么这么短的时间怕是也来不及准备,所以……”凤楠音微露讥嘲,冷哼一声“那便恭贺皇兄喜得贵子。”
凤楠音才转身离开,宴会上就乱作一团。事情败露浔墨瑜也没办法再继续对凤南瑶做些什么,反而要好好的护着,若是凤南瑶出了意外无论是不是他做的,所有人还是会第一时间怀疑到他的头上。
民心似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凤楠音并不认为他这个三皇兄会放弃自己处心积虑筹备多年好不容易建立的好口碑。
在回去的路上,银环明显能感觉到凤楠音的心情似乎好了不少。
凤楠音撩开窗帘的一角,外面又下起了漫天大雪。她神情恍然,皇兄,这次是我略胜一筹了。
赵云轩一直坐在原处,静静的看着这场闹剧,就连身边坐了人也没有察觉。
“太子殿下觉得这场戏如何?”浔铭羽随手拿了一颗葡萄放到嘴里。
“本宫初来定都,不知阁下是?”
赵云轩自然是不认识浔铭羽的,毕竟他所在的场合浔铭羽向来不感兴趣,能推则推。这算是两人的初次见面。
“在下浔铭羽。”
“哦,原来是康王殿下的独子,铭肖世子,久仰久仰。”
“我这人一向不喜靠父王的名声,我只是我自己。”浔铭羽声音不重不轻,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突然被剥了脸面的赵云轩也不恼,继续笑道:“有气度,孤很欣赏世子,不知世子能否赏脸到府中一叙。”
萧穆云远远看着。
看来小丫头的对手又要添上一位了。
小宴上的消息很快便传遍大街小巷。令人乐道的共为三点,一是季家小少爷同蓝家大小姐的那场惊天动地的比武对决,二是安霂公主气势磅礴的一剑,这三则是三皇子浔墨瑜竟与凤家庶女苟合,实乃震惊。
虽是坊间传闻但浔墨瑜有意镇压便了没掀起什么风浪,只是不知为何此事竟传到颜辰帝耳中。
颜辰帝震怒当即就下旨召见凤家三郎凤正武和浔墨瑜,斥责过后颜辰帝的气也消了大半,最后以一道赐婚圣旨结束了这场闹剧。
夜半,银环伺候着凤楠音洗漱,“姑娘,今天这么一闹,最近的一段时间里三皇子殿下怕是没时间处理其他事情了,咱们接下来的行动就方便的多。”
凤楠音面沉如水,“虽然这定都看似所有的鱼龙混杂表面上是三皇子在背后推波助澜,实则不然,以浔墨瑜的才识小打小闹还行,想要撼动朝堂的根基他背后一定有位非比寻常的人。”
凤楠音坐在小榻上看着棋盘,取走几枚黑子。她的眼神渐渐变得专注而凝重,眉头微微皱起,嘴唇微动,似乎在默默思索着什么。突然开口:“银环,去备好马车,我明日要去禅虚寺为家中长辈祈福。”
银环神色担忧:“姑娘,定都刚降下大雪上山路滑怕不好走,为了您的安全着想,要不过些时日再去吧。”
“错过了日子就找补不回来了,无碍,从仙阙阁中找几位身手好的扮成侍女跟着马车。”
凤楠音的话向来不容置疑。
次日一大早,银环就打点好了一切,嘱咐着随行的丫鬟们一些注意事宜。启程前,凤楠音还去了趟定国公府见了老夫人。
老夫人念叨了几句,大多都是在关心凤楠音的身体。一个时辰后凤楠音一行人离开国公府启程上路。
定都的世家夫人们都喜欢去禅虚寺上香祈祷,虽路途遥远时常山路泥泞不好走,却也挡不住它很出名。
其实很多人去这里只为见里面的空虚大师一面,这位空虚大师也是凤楠音此行要见之人。
一位故人,时隔多年的再次相见,说起来凤楠音心底还是有点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