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爱？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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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走到一个客栈歇脚，朱竹想和司安澈好好聊一聊，觉得司安澈就是对苗疆误解太深了，说不定司安澈会愿意听她的话，司安澈是听了，朱竹却想的太简单了。

五年的仇恨，凭什么觉得一两句道理别人就应该放下，伤口不在自己身上，自己是不会觉得痛的，所以他们能那么轻描淡写的说出那些大道理。

“可是苗疆的也有无辜之人，那些妇孺小孩何其无辜！”朱竹不明白，明明司安澈都已经报复了害他妹妹的人，为什么还要连累无辜的人。

“那我妹妹呢！”司安澈突然暴怒，拍案而起，看着朱竹的眼神似乎要将她燃烧殆尽，“我妹妹何其无辜！”

“可是那些小孩子老妇孺他们没有做错什么？他们没有出过苗疆也没有做过你口中的那些事！”朱竹还想试图和司安澈讲道理，她已经穷途末路了，只希望司安澈能够善心大发。

“呵！”司安澈冷笑一声，双手至于桌上，身体前倾靠近朱竹，自上而下的俯视着朱竹那双还保留着希望的眼睛，很漂亮。

但很可惜啊，这点希望很快也会消散殆尽，只见那嘴唇一开一合之间吐出了这世间最无情的话，

“他们身为苗疆人，他们就不无辜。”

“苗疆蛊师，罪无可恕。”

朱竹不知道是怎么被带回鱼大婶身边的，听鱼大婶说朱竹当时就跟失了魂一样，脚步都有些不稳，在回来的时候就一个坐在一边也不说话。

朱竹一个人抱膝坐在角落，一种无力感蔓延到全身，明明那些人都是无辜的，明明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为什么不愿意放过他们。

朱竹将头埋在膝盖中，一动不动的，在抬头下定了某种决心。

她怕死，她不想死，她不知道在这个地方死了还能不能回家，司安澈在得到自己要的之后，定然不会放过她，既然这样大不了鱼死网破，她死了可以有更多的人活下来。

朱竹胆子小，怕死，可她也善良，可却没有善良到舍己为人的地步，她会先保全自己的利益，确保自己是安全的她才会行动。

可是事到如今，她的结局只有死这一条路，无非是早死两天或者是晚死两天，如若她早死两天能换更多人生，那她的死也有意义了，至少不会被追着骂叛徒。

朱竹抗压能力小，受不了别人骂她的

耶律荼在找到那唤的时候，狼群已经散了，那唤已经躺在地上奄奄一息，手臂到处都是利爪的痕迹，腿上的肉被啃食了一大块。

“少主...”那唤气息微弱，因为伤势太重，那唤脸上的血色全无，现在全靠身体中的本命蛊才堪堪吊着一口气。

耶律荼将带来的药，全部给那唤用上，将他从地上背起，往山下的村子跑。

“少主...对不起，拖累你了。”

“闭嘴。少说话给自己留一口气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耶律荼背着那唤来到一农妇家，将自己身上值钱的东西全部给了那农妇，并且叮嘱农妇照顾好那唤。

那唤也不知道，因为少主的一个小举动，自己会成为这世上所剩无几的蛊师。

等到耶律荼再回身去找朱竹时，却已是人去楼空，只留地上那几点血迹，耶律荼霎时心脏在不停的颤抖，这个心慌的感觉很快席卷了他全身。

耶律荼将自己的本命蛊取出来，放在地上的那几滴干涸的血上，小黑对血液的气息异常敏感。

耶律荼跟在小黑的身后，他现在只求朱竹能够平安无事，他应该快一点的，再快一点的。

对不起，对不起。

晚了，还是晚了。

等到耶律荼找到朱竹的时候，她剩下一片血迹，她就那么静静地躺在那血迹中，面色惨白，月光全部落在她身上一点一点的带走她的生机。

耶律荼找着自己身上的药，却发现自己身上所有的药全部给那唤。他又手忙脚乱的给朱竹包扎着伤口，那血却如洪水决堤，怎么都止不住。

“别睡，求你...别睡...”耶律荼的声音破碎，连呼吸都是痛的。

耶律荼抱着朱竹的身体，她在自己的怀里逐渐失温，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眼泪湿润了眼眶，落在怀中的小人儿脸上。

怀里的人儿终于舍得睁开眼睛，她的视线溃散，一直看着自己正上方的月亮，耶律荼感觉手上落下一滴温热，这也是怀中的人儿仅剩的温度。

朱竹在耶律荼怀中永远闭上了眼，任凭耶律荼怎么呼喊都没有一丝的响动。

就像是老天爷跟耶律荼开的一个玩笑，让朱竹从冰冷的棺材中醒来，却让这个15岁的女孩在自己的怀中永远失了温度。

才萌芽的爱意带上了永无止境的愧疚，扭曲而又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