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前尘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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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盟历980年。
艾欧尼亚。
漆黑的天空中，群星们一个接着一个变得明亮，从东方升起的光芒驱散了所有的阴霾。
柔和的光辉撒在一个男人、两个小女孩的身上，照亮了男人凝重，一个小女孩茫然、一个小女孩神圣的表情。
沉默了许久，男人首先开口：“赞家的绸舞会如您所愿绽放，但容我冒昧问一句：按照您的说法，你岂不是违背了长存之殿的教诲？”
表情神圣的小女孩，也就是卡尔玛摇摇头，看向男人抱着的那位迷茫的小女孩，“里托大师，不管历任卡尔玛会如何做，又会导致怎样的结果，但我的结局已经注定......”
“我希望您可以收养那个男孩儿，让他和您的女儿一起长大......仅此而已的要求，可以答应我么？”
既像是命令，又像是请求。
“我可以答应您。但是您要先明白一件事情，我不是法师，我不会占卜，我不知道您所说的孩子会出现在哪里。”里托如此回应。
卡尔玛璀璨的双眸亮起，她轻轻道：“我看到了他在被追杀，被均衡教派的人追杀。”
“我明白了。”里托叹了一口气，“不过恕我直言，我并不认为您看到的是未来。您真的决定了吗？”
卡尔玛抬起一只手，她笑道：“也许这就是艾欧尼亚之魂选中达尔哈的意义，因为拥有勇气和意志的力量。”
达尔哈，这一任卡尔玛的化身。
里托没有多说，他知晓卡尔玛身份的尊贵，那是一个古老艾欧尼亚人的灵魂在现世的化身，作为精神领域的灯塔，引领一代代后人。
他刚才的话甚至有些逾越了。
卡尔玛看向里托，从宽大的衣袖里掏出一根竹笛，放进口中。
随着悠然的笛声奏响，里托脸上的凝重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沉迷。
艾欧尼亚存在于凶险海域环绕中，是一片被称为“初生之土”的庞大群岛。
由于地理位置原因，追寻万物的平衡是这里长久以来的文化基调。
而乐曲、戏剧因此非常流行。
天空中的星星愈加的耀眼。
“这首曲子......很好听。”里托赞叹。
“还有词。”卡尔玛放下手中的竹笛，轻吸一口气露出微笑，看向里托手上的小女孩。
【长亭外，古道边
芳草碧连天
晚风扶柳笛声残
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
知交半零落
一壶浊酒尽余欢
今宵别梦寒
长亭外，古道边
芳草碧连天
问君此去几时来
来时莫徘徊
天之崖，地之角
知交半零落
人生难得是欢聚
惟有别离多】
一曲唱毕。
“好听吗？”卡尔玛似乎意有所指。
“嗯.....”里托有些意犹未尽，这曲调和词皆为上上之选，而且从未在艾欧尼亚流传。
就连他身旁的小女孩儿也有些着迷，她撒娇般扯了扯里托的衣袖，然后靠在里托的胸膛上睁着明亮的眼睛。
尽管她才四岁，但是她的心情十分悲痛。
里托情不自禁问：“这首曲子叫什么？”
卡尔玛眼神深邃而悠远，一段段场景碎片勾上心头。
那似乎是未来的一角，现在里托怀里的女儿在十年后亲自为那孩子吹响的曲子。
“送别。”
卡尔玛说出这首曲子的名字。
不存在于现在的曲子的名字。
她朝里托道别：
“再会，里托。再会，小艾瑞莉娅。”
......
......
联盟历990年。
艾欧尼亚。
卡兰跪在地上，一动不动、一言不发，他在等待先知开口。
她是个奇怪的生物，浑身紫色的皮肤，前额长着一支珍珠光泽的角。
大部分人可能会误认为她和他是同样的血脉，是瓦斯塔亚霞瑞的子嗣，但他们的族人非常清楚事实并非如此。
这位先知的族类甚至比他们的祖先还要古老。
她，不，应该说祂并非凡间的种族。
她睁开了眼——那是一双奇异、和蔼、金闪闪的眼睛，看得到远超视力所及的东西。
卡兰看到这双眼睛染上了悲伤的颜色，心凉了半截。
“两难的抉择，你我皆是如此。”她的声音如同缓缓落下的秋叶一样安静。
“告诉我我该怎么做。”卡兰垂下头。
“我没法告诉你该怎么做。你面前有两......不，三条路，你只能选择一条。但我需要警告你——前两条路的尽头都是悲苦和哀伤。第三条路......我也不能确定通往怎样的结局，或许更好，或许更差。”
卡兰陷入了难以遏制的震惊。
先知也无法预知的道路？族里有史以来第一次，卡兰觉得自己正在见证历史......
他问：“哪三条路？”
“第一条路。你要对抗入侵者。在纳沃利的普雷西典，将会发生一场大战。虽然代价惨重，但艾欧尼亚将得胜。你也会被奉为英雄。你和你的灵犀将宁静生活许多年。你很幸福。然而，你将活着送走膝下的一对幼仔，他们都死于非命。”
卡兰深吸了一口气，静静等待先知的开口。
“第二条路，你将和敌人并肩作战。你永远都不会再见到你的灵犀，也不会再见到你的幼仔。他们称你为叛徒，诅咒你的名字。这条路充满荆棘、你将背负永世的骂名。你将被所有人憎恨，被入侵者鄙视。”
“入侵者在普雷西典大败以后，你必须在斐洛尔警备，守护幻梦池。你将留在那里。”
卡兰问出那个最关心的问题：“我的小仔呢？”
“他们会活下去。他们会变得强盛。若不在初生之土，则在另外的地方。但你永远不会再见到他们，而且如果你偏离了这条荆棘之路，他们就将亡命。”
卡兰点了点头，扶地起身。悲伤企图拖住他，但他将悲伤压了下去，深深埋在心底，还有一个希望。
“那么，第三条路？”
“第三条路......”先知罕见的沉默了片刻，“我不清楚，初生之土很快会来一位......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他。我也看不清他的命运。”
卡兰怀揣着希冀：“他会是我们强大的助力？”
先知再度沉默，旋即摇头，“对不起，我的孩子，我也不能保证，但他年幼期似乎被初生之土的人追杀过......”
卡兰：“？？？，！！！”
先知叹了一口气，“他快来了，和我一起去见见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