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夜曲、信、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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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西下。
忙碌了一天的皮城人在干净整洁的街道上悠闲的走着，或是吃完晚饭消食，或是赶回家和家人一起享受美味的佳肴。
裂谷之下，祖安这座城市开始精神起来，对于祖安人而言，崭新的一天才刚刚开始。
晚风习习，迈着轻盈盈的脚步携着轻柔柔的耳语，仿佛在请谁聆听着温柔的诉说，那温柔的风声犹如聆听爱人的心声一般，令人迷失在这无边的风之爱抚中。
莫雷洛在街边买了几颗桃子，一边吃着一边漫步在皮尔特沃夫大桥，他选择最长的一条路回底城，没有做一丝一毫的遮掩。
微风吹起他的长发，给他添了一份凉爽与惬意，吐掉口中的桃核，以自由落体姿势掉入皮尔特沃夫大桥下的滚滚大海。随后回敬于歌声：
“爱你孤身走暗巷，
爱你不跪的模样，
爱你对峙过绝望，
不肯哭一场。
爱你来自于蛮荒，
一生不借谁的光，
你将造你的城邦，
在废墟之上！
去吗？去啊！以最卑微的梦。
战吗？战啊！以最孤高的梦。
致那黑夜中的呜咽与怒吼。
谁说站在光里的才算英雄......”
一曲唱罢，莫雷洛面带微笑加快了脚步。
这一段路很长，他走的却很慢。
曾染血的皮尔特沃夫大桥夜晚的行人很少，行至底城路段，除了他以外再无行人。
这很正常。
皮城人没事不会去底城，特别是在夜晚。而底城最近风暴将起，哪还有心思往皮城去。
孤寂的路上，莫雷洛喃喃自语，说给风听：
“还是不放心爆爆啊，一个范德尔一个希尔科还有蔚，这仨人怎么教的好爆爆，杰斯和维克托也不行。”
“但愿我种在她心底的种子可以发芽吧。”
“我也是有够背的，当年刚穿越到艾欧尼亚就被追杀，那人跟条疯狗一样死追着我不放，我就不明白了，什么仇什么怨啊！”
“还有把我拉过来的崽种，说真的，直到现在我还对自己穿越这件‘小事儿’记忆犹新，仿佛就发生在昨日，要是有机会见到把我拉过来的崽种，括弧，如果能打得过的话，我一定要让它知道什么是痛苦！”
“md，痛，太痛了，比前段时间觉醒的时候还痛，真不明白了，我就算不是天选，也是唯一，不说一帆风顺，广开后宫，至少不能这么惨吧？我可真是给穿越者丢脸了啊。”
莫雷洛尽情的吐槽，反正只有风能听见。
路再长也有终点，只要一直往前走，不管走的多慢，都会抵达。
望着大片漆黑只有零星代表着毒害的惨绿色点缀的底城，莫雷洛最后回头望了一眼身后，明亮干净的皮城。
旋即，他踏步走入黑暗当中。
“嘎嘎......”
他的脚步惊扰了生活在这里的乌鸦，群鸦振翅，煽动着凉风，飞向更深的黑暗。
“啊，来了啊，都来了啊。挺好，死之前为他们做最后一点贡献吧，嗯，万一哪天祖安翻身做主人了，我怎么说也有三分之一的功劳吧？”
“嘿嘿，爆爆也喜欢听我唱歌，我也还有好多歌想唱呢，如果我能活下来的话......”
莫雷洛在黑暗中自言自语，将心底的话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
......
底城。
今天的底城出奇的安静。
以往在黑夜热闹的底城一反常态的冷清。
那些就等着在夜里肆意发泄情绪与精力的人像是商量好了一样休息一天，回归正常的作息。
现在还在底城活动的人无一例外，目光凶狠，手中都拿着武器，有的在巡逻，有的往不同的地方聚集。
黑巷。
福根酒馆。
嘎吱。
砰！
木门被重重的推开。
“希尔科，你什么意思？”
范德尔人未至，声先到。
微黄的灯光打在范德尔身上，将他魁梧的影子拉得很长。
坐在转椅上的希尔科正在看书，听到声音后转过椅子，瞥了眼将暴击拳套戴上的范德尔。
“老伙计，你这辈子最该庆幸的一件事，就是收养了莫雷洛。”
希尔科没有正面回答，轻轻把书本合拢放在桌前，随后拿起桌上另一边的黄色信件。
“自己看，他的笔迹你应该认识吧？”希尔科把信件递给范德尔，然后拿起挂在衣架上的红色髦毛大衣披上，轻轻拍了拍范德尔的肩膀，“房间留给你了，不必压抑。”
哒...哒...哒...
希尔科脚步声由近至远。
范德尔置若罔闻，他的目光被信件上的内容死死的吸引，呼吸变得急促，壮实的身躯肉眼可见的颤抖，泪水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五年前的双城之战，他没有哭。
挨着变异人的殴打，他没有哭。
以为自己要走向生命的尽头，他没有哭。
但今天，他又尝到了阔别已久的泪水的滋味。
仅仅是因为一封信。
一封来自莫雷洛的绝笔信。
这封信开篇的最后一句话是——
【哦对了，炼金男爵们有什么动作都不要着急，我会出手的。】
“臭小子，我一定要把你吊起来打。”
范德尔眼睛通红，咬牙切齿。
他再一次感受到自己的弱小、无能为力。
“范德尔！范德尔！”
尚未从悲伤中回过神的范德尔陡然听见了酒馆里传来的大声呼叫。
“蔚？她不应该在上城吗？”
范德尔抹了一把眼泪，极力掩饰着此刻的脆弱。
快步走下楼，范德尔看见了戒严的手下和气喘吁吁的蔚。
“范德尔，爆爆......爆爆回来了吗？”
蔚语气焦急，她顾不上别人，跌跌撞撞的跑向范德尔。
“蔚，爆爆她怎么了？你慢点说。”范德尔心中有股不祥的预感。
蔚脸上的泪痕依稀可见，她哽咽道：“都怪我，今天莫雷洛去上面和我们告别，我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让爆爆发现了异样，她追了下来。”
“我下来的时候看见炼金男爵们的手下都在集合，他们回来了吗？”
“你说什么？！”范德尔如遭雷击，整个人都不好了。
蔚看到范德尔的表情就知道完了。
她喃喃道：“怪我，都怪我，我应该看好爆爆的，我应该看好爆爆的。”
范德尔精神恍惚，身子一个踉跄，好不容易才站稳。
莫雷洛以肉身为饵，想要毕其功于一役，所以他的行动是被炼金男爵们看在眼皮子底下的，肯定不会带着爆爆。
如果爆爆追上了莫雷洛，那么他们早就应该回来了！
可他们都没有回来。
莫雷洛根本不用操心，也就是说，爆爆可能......
“唔，看来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希尔科手背在后面，走到范德尔和蔚的身边，“还好我喜欢做两手准备。别愣着了，走吧，去凑个热闹。”
他淡淡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