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契约,已签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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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只需要牺牲我一个人呢？”
范德尔看着莫雷洛的笑容，心中没来由的升起一股恐惧之感。
他挣扎着身体，低吼道：“莫雷洛，你到底想做什么！你可别做傻事！就算不为我们着想，那爆爆呢！你有没有想过爆爆会怎样！”
范德尔这一次是真的害怕了，只不过他害怕的不是莫雷洛要做的事情，而是莫雷洛的死亡。
他慌了，他发现自己依旧是小瞧了莫雷洛。
与范德尔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希尔科。
希尔科插话道：“小子，你让我刮目相看了。”
莫雷洛转头看向希尔科，手却指着范德尔，笑道：“希尔科，你知道你和范德尔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
“愿闻其详。”
“你是不是觉得为了祖安的独立，什么手段都可以使用？就算有些不可避免的牺牲，如果能达成目标，也是值得的？”
“难道不是吗？”
“是啊......”莫雷洛并未反驳这一点，“为了某个高尚的目标，牺牲与流血都是不可避免的，如果畏惧牺牲与流血，那取得的胜利，一定是虚假的胜利。”
“毕竟，批判的武器永远代替不了武器的批判，但，这就是你和范德尔的区别。”
“哦？”希尔科诧异。
“范德尔畏惧的不是牺牲，而是他人的牺牲。你不同，你会牺牲无辜的人。”
莫雷洛没有起身，继续坐着，神色平静的看着范德尔，也许是说给范德尔听的，也许是说给希尔科听的，也许，是说给自己听的。
“因为牺牲这个词，必须是自己主动，而不是被迫。牺牲自己和牺牲他人，完全是两个概念，前者是属于高尚者的墓志铭，后者是卑劣者的通行证。”
“如果范德尔愿意跟上城开战，除了炼金男爵那些走狗以外，整个底城的人几乎都会追随他，因为他们明白，范德尔是为了他们的未来而战。”
“你不同，你会想尽办法控制他人为你而战，微光有成瘾性，想必你已经做好了如果范德尔不和你合作，就用微光控制底城的打算吧？”
希尔科不置可否，他确实是有这个打算的。
莫雷洛继续说道：“我可以为了范德尔而死，但是谁会为了你而死？”
“你说牺牲是在做难免的，那么你要牺牲谁？”
“底城的人凭什么为你牺牲？他们的孩子，他们的妻子，他们的丈夫，他们的父母，他们的兄弟姐妹依旧生活在灰霾之中，忍受着病痛的煎熬，做着日复一日的工作，看不到希望，浑浑噩噩......”
“他们，凭什么要为你牺牲？！就为了让祖安崛起？谁的祖安？反正不是他们的！”
希尔科顿首，一双眼睛凝视着莫雷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和范德尔有共同的愿景，这一点没变过，对吧？”莫雷洛又问道。
希尔科微微颔首，道：“至少我从未变过，祖安的儿女难道就值得几条浸毒的水沟吗？我们，值得拥有更多！”
“那么......”莫雷洛起身，看向希尔科，“我们合作吧。”
希尔科表情怪异，合作？现在是谁不愿意合作？是范德尔！
范德尔脸色也十分难看。
“你有这个。”莫雷洛指着自己的头，“这正好是范德尔他们缺少的...”
范德尔脸色更加难看了。
“很抱歉打断你的话。”希尔科摊着手，“但你不觉得现在不想合作的不是我，而是范德尔吗？”
“当然，与你合作无疑是与虎谋皮，范德尔可没那个信心控制得了你。早晚被你架空。”莫雷洛耸耸肩，很自然的说出了这句话。
范德尔轻哼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表达抗议。
“但...”莫雷洛目光锐利，语气玩味，“这不是有我吗？”
希尔科此时并不明白莫雷洛这句话的真正含义，但很快他就会知道了。
所以，现在的希尔科同样用一种揶揄的目光看着莫雷洛，“小子，有自信是好事，但我很好奇你哪儿来的自信...”
他歪歪头，“就凭你震耳欲聋的几句话？还是，凭你是个法师？”
“当然不。”莫雷洛低下头，旁人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der~
莫雷洛打了一个响指，但是什么也没发生。
希尔科的手下们却瞬间紧张了起来，不由自主的往前走了几步，气氛陡然再次变得紧张起来。
“你知道吗？”莫雷洛抬起头，露出一个笑容，只是这个笑容看的希尔科心头有些发毛。
“我最开始是打算杀了你的，因为我就一小屁孩，连范德尔都影响不了，更别提你了。”
莫雷洛笑容更加灿烂，“但后来我改主意了，因为我领悟到了一条非常重要的秘密法则——”
“力量，真正的力量，永远不会属于天生就强壮过人，敏捷过人。”莫雷洛指着范德尔。
旋即又指着希尔科：“聪明过人的家伙。”
“绝不！”
“它只会属于愿意不惜一切......”莫雷洛顿了顿，加重了语气，“达成目的的人！”
希尔科微眯着双眼，他有种感觉，自己被看穿了，这个秘密法则，怎么跟自己领悟的一毛一样啊？连个标点符号都没变？
这个小子就像是自己心里的蛔虫，自己想什么他都知道，这种人对付自己的计划，真的会那么粗糙吗？
似乎，自己一开始就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应该，直接控制莫雷洛的！
但，晚了！
砰！
枪声响起！
希尔科的手下们顿时如惊弓之鸟一样寻找枪声的来源，有几个心急的已经冲到了希尔科的身边，想要先保护希尔科，包括还在变异战士状态的德卡，也是第一时间冲了过来，他想要先废了莫雷洛。
“我建议你们不要动，否则你们的老大真的会死。”莫雷洛不慌不忙的指着希尔科说出这句话。
希尔科惊骇的看着莫雷洛，他右手抚着心脏的位置，刚才那一瞬间，他很清楚的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进入了自己的身体，穿过了自己的心脏，并且，有一道遥远的目光正在注视着自己。
那种如坐针毡的感觉令他心生恐惧。
“你做了什么？”希尔科质问，同时又喝道：“都退下！”
希尔科知道，自己现在的命真的掌握在了莫雷洛的手中，希尔科的手下顿时都停下了脚步，包括德卡，他们脸上神色复杂，也不知道是在担心希尔科还是担心自己。
同时他们也不明白，为什么希尔科会让他们退下？明明希尔科看起来就跟个没事人一样，没中枪啊！
范德尔更是吃惊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这等变故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
“我说了，合作。”莫雷洛笑着回答，“你和范德尔合作，完成你们共同的理想。”
希尔科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死死的看着莫雷洛，咬牙切齿，“合作？这就是你合作的方式？”
“你马上就会知道，我想和你合作的的态度真的十分诚恳哟~”莫雷洛朝着枪声的方向招手，“过来吧，爆爆。”
“你们不要轻举妄动哦，否则你们老大一定会死的，我保证。”莫雷洛不忘威胁一句。
爆爆？！
范德尔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莫雷洛，这混账东西，把爆爆带过来了？！他怎么敢的啊！！！！！！！
也就在莫雷洛话音落下的瞬间，在希尔科和他手下的注视下，一个蓝头发的小姑娘从窗台处侧着身体出现，她的右手上还握着一把左轮手枪。
正是爆爆。
爆爆看着盯着自己的目光，不由自主的低下头，往莫雷洛的方向小跑着，很快，爆爆就来到了莫雷洛的身边，抱着莫雷洛的腰，看向受伤的范德尔。
“做的好。”莫雷洛揉了揉小丫头的头发。
爆爆抬头回以一个微笑，然后又怯生生的躲在莫雷洛身后，因为希尔科和他手下人的目光好可怕哦，感觉像是想吃了自己一样，就连范德尔也是！
这种场面我一个小姑娘怎么应付的过来嘛！还是莫雷洛好，可以抱大腿~
“枪给我。”莫雷洛说道。
爆爆将左轮手枪递给了莫雷洛。
在场的众人顿时紧张了起来，目光纷纷落在那把枪上，有胆大的已经微微挪动步子，准备发起偷袭。
“让你的手下都安分点。”莫雷洛淡淡的瞥了一眼希尔科的手下，“放心，你不会有事的。”
希尔科面色铁青，“我凭什么相信你？”
以希尔科的城府一般来说是决计不会说出这种话的，但未知带来恐惧，如果不是能清晰感受到自己身体内的异样，他早就第一时间杀死莫雷洛了。
“就凭你现在还没死。”
希尔科动了动头，看着莫雷洛，随后沉声对手下吩咐道：“都别动，如果我死了，就杀光他们，底下有微光，注射微光你们可以杀出去。”
微光有成瘾性，但接下来可能连命都没了，还怕什么成瘾性？
莫雷洛接过手枪，往枪口处吹了一口气，笑道：“都说了不会杀你，看，这就是我的诚意。”
枪口对准了范德尔的心脏。
在范德尔、爆爆以及希尔科和他手下错愕的目光中，莫雷洛扣动扳机。
砰！
枪声再度响起！
“这样，就可以了吧？”莫雷洛收起枪，低声说着。
在众人不解和惊诧的目光中，范德尔和希尔科的竟然同时倒下！
但，没人敢轻举妄动，因为所有人都听到了一个声音。
一个让他们心生恐惧、发自内心的恐惧、仿佛是来自亡灵国度的低语。
那个声音在说——
“契约，已签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