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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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根酒馆。
此时已临近傍晚，上城人还在享受夕阳美景，底城已经陷入了黑暗，对于底城人来说，一天才刚刚开始。
酒馆开始热闹起来，范德尔在前台忙的不可开胶。
一个长相矮小，戴着眼镜，棕色头发梳到背后扎成一个长马尾的中年男人左手拿着满满一壶酒，右手手指在前台桌上敲击。
范德尔又递过满满一壶酒，哈克接住，眼皮子抬了抬，露出一个笑容，只是那张脸又尖又细，看起来很是滑稽。
哈克端着满满两壶酒朝着酒馆右侧一个角落走去，只是酒馆本身不算特别大，现在人也慢慢多了起来，哈克经过两桌之间时不小心被打桌球的一个壮汉碰到，打了个踉跄。
酒壶里的酒水洒落了一点。
“姑娘们好啊。”哈克歉意的笑笑，打了声招呼，尽管他并不认识对方。
“看着点，打球呢。”打球的壮汉左手一甩，提醒道。
哈克端着酒壶往自己那桌走去，他将一壶酒放在桌上，推到了等待他的客户那边。
一个光头络腮胡的汉子右手搭在酒桌上，等哈克坐下就用慢悠悠的声调说：“好了，我想我们的生意可以告一段落了。”
随后左手在身后一掏，将一袋子钱扔给了哈克。
“欸嘿嘿...”哈克喝着酒，看着客户将钱扔过来，被噎了一下，讨好的看着络腮胡汉子，双手钱袋拿住，旋即用尖细的声音说道：“您说的是。”
哈克迫不及待的打开钱袋，钱袋里满满当当的都是铜钱。
他一愣，掏出一个铜钱，“等会儿，您这...”
“嘿嘿...”哈克发出再次发出尖细的笑声，嘴角一撇，滑稽的表情下，目光中带有疑惑和愤怒，“您这数目跟说好的不一样啊。”
络腮胡汉子摆弄着酒壶，目光压根儿不看哈克，轻蔑道：“我们做了安排，你这儿的货就用不着那么多了，那......”
络腮胡汉子这才用眼神瞟了一眼哈克，“就是这个价了。”
哈克连忙举起手，“等等等等.....”
他扶了扶眼镜，“咱们不是说好了吗？”然后声音陡然拉高，右手食指点着桌子，“总共一万！”
络腮胡汉子先是看了一眼旁边莫西干头发的女伴，随后揶揄的看着哈克，轻描淡写的说：“做买卖总要担风险的。”
哈克愤怒的锤了一下桌子，双手成爪状，质问道：“一万？！”
他准备的货，一万已经是个很低的价格了。
络腮胡汉子拿起了酒壶，一双小眼睛露出轻蔑之色，“已经很公道了，你还是见好就收吧。”
“不不不不...不行。”哈克撑着头，像个神经病患者自我拉扯一阵，眼神凌厉，把钱袋子推了过去，怒声道：“这钱，我收不了！”
一枚铜钱叮叮当当划过桌沿，络腮胡汉子的女伴突然拿出一把刀，将铜钱插在桌上，紫色烟熏妆打扮下的女人将刀放在桌上，右手一放，语气平淡：“那这个呢？”
哈克咽了一口唾沫，他的对面，络腮胡汉子和女伴分明用表情说“你能我怎么样啊~”
“两位想来点什么啊？”范德尔的声音响起。
“一边去。”络腮胡汉子头也不抬的说道。
范德尔挤眉弄眼，“您说真的？我倒是觉得...”
“滚蛋！”络腮胡女伴压低声音，语气凶狠打断了范德尔的话。
“嗷~”范德尔瞅了眼两人，转身......
络腮胡和其女伴嘲讽的看着哈克，正准备说点什么。
滋滋滋......
椅子拖动声。
“我知道你们想来点什么了。”范德尔坐下。
“你听不懂人话是吧，老东西！”紫头发女人恶狠狠说道。
“诶，奉劝您一句，别在酒馆里吓唬给您倒酒的人。”范德尔往右努努头。
络腮胡汉子和女伴将目光投去.....
静！
热闹的酒馆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用凶狠的目光看着他们。
络腮胡汉子一下就明白了，“原来你就是范德尔。”
范德尔点燃烟斗。
紫发女人语气调转，“你就是那条黑猎狗。”
范德尔做了一个低调低调的手势。
“我还以为会是个年轻人。”紫发女人继续说道。
范德尔将火柴甩熄灭，手搭在椅子上，老神在在，“我们也以为生意人都能说话算话，结果我们两边都失望了。”
络腮胡汉子连忙说：“你这误会可大了，哥们，我们刚才就是...商量商量。”
“这听着还像人话，不如这样吧，你们欠哈克多少钱都痛快交给他，我就让你们完完整整从这儿走出去。”范德尔微微前倾。
哈克喝着酒，瞟了一眼范德尔，目光中带着感激。
络腮胡汉子有点慌，看了看女伴，结果这倒霉玩意儿竟然死死的盯着范德尔，宝，这可不兴你展示刀子啊！
“怎么样，成交吗？”范德尔将烟斗递给紫色女人。
紫色女人与其对视两秒，不情不愿的接过烟斗，狠狠的吸了一口。
“咳咳.....”紫色女人被呛到了，将烟还给范德尔，“这烟也太冲了！”
范德尔接过烟斗，抬了抬，“我们这儿不光烟冲......”
说话间，酒馆门口突然传来了骚动。
范德尔看到了在门口大喘气的蔚。
“欢迎来到黑巷。”范德尔留下这一句话，潇洒起身往门口走去。
“范德尔！”蔚看见了范德尔，连忙大声叫道，“莫雷洛出事了！”
这话一出，酒馆再一次安静了。
莫雷洛出事了！
酒馆这些人要么是受范德尔庇护，要么就是他的手下，平时范德尔没少叫莫雷洛帮他们忙，他们自然是领情的。
现在莫雷洛出事了，他们怎么可能不关注。
范德尔眼神一凌，他知道莫雷洛在谋划些什么，所以下意识以为消息走漏莫雷洛遭了希尔科的黑手！
范德尔快步上前，心中着急，语气却不毛不燥，“慢点说，他怎么了？”
蔚喘着气，语气着急，“他又昏倒了！不像是累的，突然就倒下了，没有任何征兆。”
如果说上次莫雷洛昏倒可以解释为过度劳累，但是这一次呢？蔚在底城可是见惯了突然死亡的人，所以她才这么着急。
“他人呢？”
“我让那个上城人送他去医院了，他身体肯定出问题了。必须要好好检查。”
随着蔚话音落下，范德尔明显感觉到气氛有些异样，这酒馆里的人几乎都跟他在五年前冲过皮尔特沃夫大桥，跟上城有很深的仇恨。
莫雷洛是范德尔收养的孩子，但任谁都能看出范德尔把莫雷洛视若己出，以后肯定会按部就班的接范德尔的班庇护黑巷的人。
但现在，他们听到了什么？
莫雷洛被上城人送去了医院？
哪儿的医院？肯定是上城啊！不然还需要上城人送？
莫雷洛有上城人的朋友？！今天中午那些人说的是真的？
范德尔正想先把蔚带走，好好询问发生了什么，但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
杰斯已经背着莫雷洛出现在了酒馆门口。
气氛陡然窒息起来.....
蔚也觉察到了气氛不对，她回头一看，目眦欲裂，大吼道：“你怎么带莫雷洛回来了！我不是让你带他去上城医院嘛！”
杰斯神色略带不正常，主要是酒馆里的人看他的眼神都很不对劲。
但是想到莫雷洛先前的嘱咐，他顶着周围不善的目光缓缓开口：“他刚才醒了一会儿。”
“他说.....”
“他说什么！”蔚冲到杰斯面前质问，活像是个愤怒的母老虎。
“我没事....”莫雷洛的声音从杰斯的背上，只是声音很低。
他微微抬头，昏暗的灯光下，他面色苍白，看起来像是生了大病，面如金纸，气若游丝。
“没必要浪费那个钱去上城，让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可.....可你刚才又昏倒了！”蔚着急道，目光中带着急切与关心。
范德尔回过味来了，他快步走上前，接过杰斯背上的莫雷洛，将他抱好，朝杰斯笑了笑，“谢谢你了，先生，没事儿的话就在酒馆里玩会儿，你的消费今晚全免。”
“蔚，去叫本索过来给莫雷洛看看，我先带他回房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