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恶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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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
太痛了！
莫雷洛再一次回忆起了穿越之初的恐惧。
那种难以忍受的剧痛折磨着他的意志，他的脑海里一直有个声音，不是他所知道的任何一种语言，更像是直接传达意念：拥抱我们！成为我们！
“嗬...嗬...”
莫雷洛喉咙里发出无意义的嘶吼，他压抑着自己痛苦的哀嚎，双手呈爪状死死的抱在自己胸前，剧烈的疼痛让他瘫倒在地，即便如此，全身上下也在抽搐着，耳朵、鼻孔、眼睛纷纷渗出血液。
“咳咳...”
难以抑制的咳嗽再度出现，莫雷洛只觉得嗓子眼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一样，但是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在剧痛中，他的意识却越发清晰，无尽的黑暗再度降临，宛如是置身于狂怒大海中的一叶孤舟。
“咳咳...”
剧烈的咳嗽带出血液，莫雷洛口中充斥着腥味，他的每一寸皮肤都开始渗出血液，只一会儿，他全身上下都被鲜血覆盖，与此同时，失去许多血液的莫雷洛身体愈发虚弱，就连哀嚎声都小了，只是痛苦没有一丁点的减弱。
“我...要死了吗？”莫雷洛心中难以抑制的浮现出这个念头。
不甘心。
真的不甘心。
但是下一瞬，他已经无力思考其余的念头了，疼痛，加剧！
每一寸肌肤、每一块骨头都传达了一个共同的意志：痛！
语言在此刻无比苍白，莫雷洛只能硬挺，这并非是夸他意志坚定，而是除此之外，别无它法。
想死，真的想死。
死亡对于此刻的莫雷洛来讲，无疑是一种解脱，这比世界上任何一种酷刑都要来得猛烈，肉体不间断的疼痛放大了精神上的恐惧，他宁愿昏过去，即使再也醒不来，也比遭受这无妄之灾要好！
可笑的是，他想死都死不掉。
只能承受着那无言却猛烈的折磨。
“莫雷洛。”爆爆敲着莫雷洛房门，“我可以进来吗？”
即使莫雷洛刚才已经强调过谁也不准进来，包括爆爆。
但是整个黑巷，又有谁不知道莫雷洛最宠爆爆呢？
如果是她的话，应该可以吧？
惹莫雷洛生气，气到极点也不过是被打一顿屁股嘛~习惯了嗷~
“莫雷洛，你在干嘛！”爆爆在门口等待，如果可以不惹莫雷洛生气，她肯定也不会找打啊，“开！门！鸭！”
莫雷洛会开门的吧？要是不开门你今晚上就甭想睡觉！爆爆心里打定了主意。
莫雷洛是听到了爆爆的敲门声和说话声的。但是他很难回应，嗓子已经哑了，痛苦的哀嚎声也小了许多，饶是如此，莫雷洛也是尽其所能的控制声音，还好已经嗓子是哑的，否则真传出了点什么声音爆爆肯定要进来，她见到自己这副样子，会吓坏的吧？
即使看不见自己此刻的悲惨模样，但莫雷洛能感觉到全身黏糊糊的，那都是他的血液，不出意外的话，自己已经成为“血人”了吧？
咚咚咚...
敲门声再度响起。
“莫！雷！洛！你说话呀！你不说话我就进来咯？”爆爆在门口喊道。
莫雷洛很想让爆爆不要进来，他现在的样子太恐怖了，而且疼痛还在加剧，浑身都在不受控制的颤抖。
“你说句话嘛。”爆爆的声音逐渐变得委屈，“你还在屋里吗？”
“你再不理我我也不理你了！”爆爆撅着嘴，委屈极了。
但是爆爆很乖...至少在莫雷洛面前如此，所以她终究是没有开门进去，只是站在门口，将耳朵附在门上，想听听里面是否有什么声音。
令爆爆失望的是，酒馆里吵闹的杂音太大，根本听不见房间里也许会传出来的声音。
疼痛渐渐减轻，只是对于莫雷洛而言没什么差别，还是很疼，他已经被折磨的感受不到其他的感觉了。
除了黑暗。
无尽的黑暗。
周围仿佛有什么邪恶巨兽，隐藏在连光都能吞进去的黑暗中，无时无刻都在盯着他，等待着他意志消亡的那一刻。
酒馆被摇滚声，酒客们嘈杂的交谈声，酒杯碰撞的清脆声充斥着。
莫雷洛却好似完全不受干扰，根本听不见那些声音。
这是很奇怪的一点，为什么他能听见爆爆的敲门声和说话声，却听不见其他的声音？只是他并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尽管他睁着眼睛，但是黑暗还未褪去，眼前依旧是笼罩在纯粹的黑暗之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点点幽幽紫芒出现在无尽的黑暗中，紫芒像是萤火虫般一点一点的飞舞，随后散落在不同方位的紫芒缓缓汇集、旋转。
咔擦...
耳边传来好似玻璃破碎的声音，莫雷洛眼前的一切全部龟裂，缓缓消散。
疼痛不再添加，但是疼痛感依旧。先前的折磨太狠了，即使身体不再发生变化，可是肌肉、骨子里的记忆却迟迟难以消散。
终于，莫雷洛的视野恢复了，他看到了自己的小床、看到了小床上破旧的猴子玩偶、看到了昏黄的烛光、只是视野依旧模糊，被自己的血液给遮挡。
他大口的呼吸，只是鼻腔里都带着血腥味。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任由血液从嘴角划过，划过下巴、划过脖子、滴答掉落在地下，最后随着地下木板的裂痕流淌，直至汇聚。
他想要起身，但是一点力气都没有，连伸伸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
他好累，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睡吧，睡吧！
即使这一觉再也醒不过来......
门外。
爆爆依旧在等待莫雷洛的回应。
在痛苦中的莫雷洛只觉得时光是那么的漫长，但实际上满打满算也不过六分钟左右。
嗒、嗒、嗒。
一旁传来脚步声，是范德尔过来了。
“爆爆，既然莫雷洛特意交代你也不能进去，就不要在门口傻站着了，等他出来你再收拾他。”
范德尔是过来叫走爆爆的。
他在和本索商议如何对付希尔科时，蔚领着三个小跟班过来转述了莫雷洛的话。
范德尔一看爆爆不在，就知道爆爆肯定去找莫雷洛了，于是他只好下来叫走爆爆，免得打扰莫雷洛，他是知道莫雷洛在忙些什么的，只是没预料到莫雷洛身体出了意外。
爆爆看着范德尔，不情不愿的走了过去，嘟囔着嘴说道：“讨厌鬼莫雷洛，都不给我开门！”
范德尔看着爆爆，露出慈父般的微笑，“嚯，据我所知，他的钥匙可是只给了你。”
爆爆拌了一个鬼脸，“略...”
“行了，走吧，最近他可是有的忙。”
“那也不能不理我啊，一句话都不跟我说，讨厌死了。”
爆爆发着牢骚，范德尔笑着揉了揉爆爆的头，牵着她的手准备离开。
一步、两步...
范德尔突然停下，问道：“爆爆，你说莫雷洛刚才一句话都没跟你说？”
爆爆愣了一下，点头道：“对啊，我敲了两次门他都没开，也不理我，我...”
说着说着，爆爆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她突然抽出被范德尔牵着的手，转身回去。
咚咚咚！
这一次敲门声更加急促。
“莫雷洛，你在里面吗？”爆爆不敢太过大声，以免真的吵着莫雷洛。
范德尔也收起笑容，走到门口，敲了一次门，“莫雷洛，说句话，听着你声我就带爆爆走了。”
沉默.....
除了酒馆嘈杂声以外，莫雷洛房间里什么声音也没有。
爆爆急了，她想尝试扭一下门把手，她之前可不敢打开。
出乎她意料的是，门没锁！
砰！
房门打开，出现在爆爆和范德尔眼前的，是倒在地上的莫雷洛。
只是，地上、他的身上，一丝一毫的血迹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