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靖王点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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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绪之近几日都呆在军营里，他想起姜和月给自己说的消息，脸上的表情愈发凝重。

胡人对朝廷的了解，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深！

姜和月从忽延驽嘴里撬出了消息，胡人这些日子并不是真的安分了下来，而是一直在暗中部署。

匈奴的新王可是比老王有脑子的多，他也不知道往这边撒了多少个探子，连皇上防备诸位诸位王爷的秘辛都知道了。

从忽延驽口中得知，匈奴的新王把王帐之下的各位大首领都派了出去，就沿着荡雪山脉分布，让他们集中在同一段时间，对汉人百姓们烧杀抢掠。

不拘用什么法子，怎么残忍怎么来，杀完就走，不给长宁军反应的机会。

言绪之眼底暗色翻滚，对于一个会带兵打仗的将军来说，不应该会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

荡雪山脉易守难攻不说，即使偶有缺口，也是无法迅速通过大批军马的，而一旦人数分散，对上兵精粮足、以逸待劳的长宁军，百分百会被歼灭。

那么，匈奴新王的心思，就能猜出来了。

趁长宁军没有反应过来，迅速抢掠百姓，不仅能缓解大雪导致的粮食紧缺问题，还能离间父皇和自己的关系。

一处、两处、三处百姓被胡人抢掠，都可以理解，甚至瞒而不报也不会被查出来，但是一旦这个范围扩大了，监军为了推卸责任，势必要把过错都算在自己头上。

到时候......

言绪之眼睛微眯，脸上表情极为冷酷，到时候父皇就会把自己从封地调回京城领罚，长宁军也会换一个主帅！

好一招毒计啊，但很可惜，被自己提前知道了，就不能算作是一个好计谋了。

毕竟有些计谋用一次就够了，因为匈奴王这样安排，也不是毫无代价！

安抚住各个部落，不过来作乱，以免引起长宁军的警惕，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胡人和汉人不一样，他们可没有什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们崇尚力量、以强者为尊，不能带上匈奴人过上好日子，哪怕你是匈奴王，也要随时小心被别人取代。

“王爷，都准备好了，将士们此刻都在点将台前面了。”

“童监军那里呢？”

风平笑着开口，“云郁和简昭两位大人，正拉着人在那里看前朝的字画儿呢，这会儿怕是已经喝上了。”

言绪之点了点头，“随我去点将台。”

点将台位于军营正中间校场的空地上，与其说是台，不如说是一个小小的天坛。

言绪之穿着武将的铠甲，一只手放在剑柄之上，一步一步缓缓走了上去。

长宁军被抽调出来的一共万余人，都站在台下，纷纷仰头看向高台之上的言绪之。

言绪之声音洪亮，环顾下方的将士们。

“方今胡人屡屡犯我边境、烧杀抢掠百姓、刀剑直指我们长宁州！”

“我们长宁军不是吃素的，要让胡人知道我们的厉害，畏惧我们的刀锋！”

说到这里，言绪之拔出了自己的将军佩剑，剑尖遥指北方。

台下的将士们，也纷纷被他调动了情绪，高声迎合着，“杀、杀、杀！”

言绪之继续开口，这次他的表情就要冷酷许多了。

“但是，为将为帅、为兵为卒着，都要牢记军中铁律。”

“王法无亲，军令无情。”

“为将贪生者斩，临阵脱逃者斩，令出不尊者斩，宣调不至者斩，贻误粮饷者斩，旗举不起者斩，旗按不伏者斩，闻鼓不进者斩闻金不退者斩......”

“长宁军所到之处，不得扰民，赏功罚罪，绝不徇情！”

这番话说出口，众人心中均是一紧，他们知道王爷这话绝对是认真的。

言绪之治军向来严谨，还自己写过一本《军律》，来约束手下的将士们，无论认不认识字，每天训练时，都要大声诵读。

众人皆不敢违逆，纷纷大声称是，靖王爷“玉面修罗”的称号是怎么来的，他们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接下来，言绪之给每个将军都分了任务。

万余兵马他不会放在一处，而是兵分十路，去预先知道的村子边上屯扎，等候接下来胡人的“突袭”。

而他自己也没有闲着，带着一小队精兵，轻装简从，前去追杀匈奴王的亲信“硕德剌”！

硕德剌其人，年纪不过三十来岁，却早早就在匈奴人中，传出了残暴之名。

据说，他本来只是一个低贱的马奴的儿子，马奴的儿子当然也是低贱的马奴。

硕德剌从小就给人养马养羊，在匈奴人的眼中，马奴就是主人家的私有财产，生杀予夺都由主人家决定。

若没有命运的眷顾，硕德剌本该像他的马奴父亲一样，长到二十多岁就和主人家的女奴“配对”，而后生下儿子或者女儿，继续给主人家养马养羊。

但是，他十五岁那年，救下了因为马匹受惊被摔下马背的主人家小女儿。

马奴救下了小主人，却并没有使他少挨一顿鞭子，因为马是他的父亲养的。

所以，硕德剌的父亲被杀死，自己被抽了一鞭子后，继续拖着身体给主人家养马。

然而，受惊的小姐喜欢上了这个英勇的马奴，并且不顾父亲反对，把刀架在脖子上也要嫁给他。

硕德剌的主人是匈奴的一个小首领，他只能捏着鼻子，同意了自己女儿的心愿。

就这样，硕德剌第一次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势力，虽然这股势力并不是完全属于他的。

直到他二十五岁那年，他杀了自己的老丈人一家，包括妻子和妻子给他生的两个孩子，他才真正成为了一个部落中的小首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