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菜市口惩恶缉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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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宁州，太康城，菜市口。
原本冷清的菜市口，早已经被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给围得水泄不通，义愤填膺的人群探着头往里面张望着。
他们手里拿着烂菜帮子、石头块儿等东西，一下一下地往里面砸去。
有老太太一边哭，一边咒骂，“你们这群丧了良心的王八蛋，把我的秀娥卖到那种地方去。”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呀！”
她儿子在旁边沉默地扶住自己的老娘，开口劝她，“娘，咱们回去吧，你别骂了，对妹妹的名声不好。”
老太太一把挥开儿子的手，指着他的鼻子，恨铁不成钢，“你亲妹妹的死活都不知道，你来跟老娘说名声？你的脑子糊涂了不成。”
“天天听那些所谓的读书人说礼义廉耻，你倒是跟老娘讲讲，什么叫做耻？”
那男子被自家老娘骂的说不出话来，只好连连祈求。
“娘，你给我留点面子行吗？有什么话，咱们回家再说。”
那老太太把眼睛一瞪，“回家？哼，我不回家！”
“我要亲眼看着这群人被砍头，好来向我那可怜的秀娥赎罪！”
“哈哈哈，说得好！”
姜和月拍着手从人群中走出来，众人皆为她让路。
“老夫人说得对，不可能他们祸害了咱家姑娘，还要咱们忍气吞声的。”
她嘴角含笑，眼睛却幽暗深邃，“没这个道理！”
姜和月一手牢牢扶起了正欲向她行礼的老太太，而后朗声对众人说道，“今日凡是与钱家拐卖妇女案有关的苦主，均可在台前观看。”
“不拘是什么烂菜叶、破石头，尽管往上面扔，只是有一点，不能伤及无辜。”
话音刚落，人群里就沸腾起来了。
他们是升斗小民，命比草贱，但此时王妃开恩，他们可以好好冲着台子上这些禽兽，发泄发泄心中怒火。
“张大娘，把你篮子里的石头分我几个。”
唤作张大娘的女子忙拢好臂弯里的篮子，“不行，你自己去捡，我远房侄女来不了，我得带着她那口气一起出了。”
“......”
众人声音嘈杂，姜和月目不斜视径直穿过人群，提起裙摆走上高台。
这台子是今天早上，她吩咐下人临时搭建出来的，十分的简陋，但是却搭建的很高，方便围观的百姓能看清楚。
姜和月忽略众人纷杂吵嚷的声音，端坐在主位上，谈祁坐在她的下首。
按理说，钱司马落马，谈祁的长史就算是长宁州最高等级的文官了，姜和月虽然品级比谈祁高，但她毕竟是不能出仕的女子，不该当这个监斩官的。
但姜和月愿意，谈祁愿意，百姓们也没有意见，她自然而然就坐在了这里。
姜和月冲着谈祁伸了伸手，谈祁笑着从眼前高高的纸张里抽出来一沓递给了她。
姜和月看着上面的文字，吩咐侍卫。
“哟，还不是一条小鱼，把钱家的管家带过来。”
泰青一把把钱家的管家从人堆里揪出来，拎鸡仔一样，把他往台上一扔。
前排的百姓看得清楚，此人脸上长了个明晃晃的大痦子，正是钱家的走狗。
此人仗着钱家家主的信任，不仅参与了拐卖妇女、贿赂官员的事情，他还勾结衙役抢夺良田、强纳民女为妾、欺压良民，如此种种恶事，一点儿没少干。
姜和月看着纸张上写的钱家管事的累累罪行，厌恶地皱起了眉头。
“好一个管家，和人沾边儿的事儿，你是一点儿都没干啊！”
义愤填膺的百姓们早就忍耐不住了，手边有的东西一股脑就砸了上来，直往管事的头上招呼。
姜和月漫不经心地开始念此人的罪状，每念完一条，姜和月就问他认不认罪。
那钱府的管家把头磕的梆梆响，整个人瑟瑟发抖。
他一句话也不敢反驳，不是因为他有了悔过之心，而是他实在怕极了姜和月。
能够一夜之间，把钱家庄和钱司马连根拔除的人，面对这般雷霆手段，他怎么敢嘴硬啊。
他这头磕的卖力，姜和月都担心还不等判刑，他就把自己的脑袋给磕破了。
他完全不认为自己能够像往常一样全身而退，顶多赔上几两银子，看在钱司马的面上，也没人会难为他。
他现在只求不是判的死刑就行了，只要能活着......
姜和月最后一次询问他：“朱能，你可认罪？”
朱管家瑟缩成一团，结结巴巴地开口，“认、小人认罪！”
其实，姜和月刚才念的罪状，他压根都没有好好听，因为这样的事情，他不知道做了多少。
姜和月转头看向谈祁，“谈大人，该如何量刑？”
谈祁淡笑开口，“按照我朝律法，应该砍去左手。”
姜和月点点头，“那就砍了他的左手吧。”
此言一出，高台下面围观的百姓，顿时闹腾开了。
跪着的朱能却劫后余生般，缓缓露出一个庆幸的笑容。
跟丢掉性命相比，砍一只手，也算不得什么！
百姓们却是很不满意，这朱管家仗着钱家的靠山，坏事做尽，如今竟然只是砍掉一只手这么简单。
“嘁，我还以为判案多公正呢，没想到也是来了个官官相护。”
“就是，就是！”
“......”
人群中，一个货郎打扮的人也微微皱了皱眉头，“这靖王府到底在玩什么花样，这群人活着，主子肯定不放心。”
他眼中危险的神采一闪而过，既然他们不想动手，少不得要自己再来补一刀了。
姜和月没有理会百姓的议论声，用眼神示意一边的医官，医官会意地从布袋子里掏出来一把草木灰，撒在朱能的断腕处。
他可不舍得把自己的宝贝金疮药，给这些人渣用，没得糟蹋了好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