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庸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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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姜和月说得那叫一个冠冕堂皇，林大夫倒是也没吐槽姜和月这话说得官方，他把那书抱在怀里，对着姜和月用力地点点头，“是，一定谨遵王妃的吩咐！”
姜和月瞥了他一眼，也没质疑他的话，只是轻轻勾了勾唇，算是示意自己知道了，“对了，我之前跟你说过，二宝那孩子的喉咙，你可是给看过了吗？”
林大夫说到正事上瞬间就正经了许多，他轻轻颔首，脸上的笑意沉了下去，变得严肃起来，“我前几天试着摸过二公子的脉，脉象上看二公子身子不太好，我怀疑是脑袋里有淤血，压迫到了能让他出声的地方。”
姜和月微微皱眉，却没有贸然开口。
林大夫没注意到姜和月的异样，他接着开口，“我看二公子的状态倒不像是短时间内突然失声的，敢问王妃，二公子这毛病有多长时间了？”
姜和月扫了元嬷嬷一眼。
元嬷嬷顿时了然，她微微垂下头，声音刻意压低了些，“二公子是两年前从树上摔了下来，养好了之后就说不出话来了。”
林大夫下意识皱起眉来，他不解地开口，“那按照元嬷嬷这么说，二公子已经有两年多都说不出话来了？这之间就没找人给二公子看看吗？”
他的声音下意识有些急切，毕竟世人皆知治病这事儿自然是越早开始治疗效果越好，病的时间拖得长了，大夫治疗起来就会越麻烦。
更何况二宝可是靖王府的小公子，皇家人可是视这种有缺陷的孩子为不详之人的，更是很容易因此而迁怒父母，这靖王爷和靖王妃难道都不带着急的吗？
姜和月沉默着没说话，她正忙着梳理自己纷乱的记忆，元嬷嬷见她不吭声，还以为是被林大夫质问得伤了一颗慈母心，忙是开口解释道：“林大夫误会了，咱们王妃当时就请了太医来看，只是前前后后换了好几个太医，都说二公子一切正常......”
她话还没说完，林大夫就瞪着一双眼睛打断了元嬷嬷，“一切正常？放他娘的狗屁！要是一切正常这孩子怎么还能从会说会闹变成现在这样说不出话来？”
林大夫气急败坏地拽了拽自己的衣领，又一把撸起袖子来，步伐焦躁地在原地转了几个圈儿，“庸医！都是一群庸医！好好的孩子给治成这样，都是庸医！”
元嬷嬷看着林大夫这一副要撸起袖子来冲回京城去找太医院的太医们干架的模样，忙是抬起手来去按林大夫的爪子，“林大夫你冷静点儿啊！”
“是有人要害我的孩子......不，是有人想要害死靖王府上下。”
姜和月突然轻声开了口，她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眼里却尽是杀意。
林大夫自己气了半天，还不如姜和月一句话有用，他当即就石化在了原地，几秒后才回过神来，长宁州凉飕飕的风一吹，吹得他两条胳膊上起了密密麻麻一层鸡皮疙瘩，冻得林大夫慌忙开始撸袖子。
好不容易把衣服整理好了，林大夫看着满脸都是杀意的姜和月，默默地咽了口唾沫，识相地换了话题，“那什么，我这几日会再给二公子诊一下脉，方才王妃给我的医书里我瞧见了个法子说得有点儿道理，我这几日试验一下，看看拟一个方子出来。”
姜和月听出来了林大夫转移话题的意思，这些事情也确实不能再跟林大夫一个小小的医者说了，她便顺着林大夫的意思接着开口笑道：“我会让元嬷嬷去跟李伯说一声，林大夫有什么需要的尽管给李伯说，靖王府会竭尽一切提供给你试药。”
林大夫大咧咧点头，“那感情好，等我把方子定下来，会定期给二公子针灸推拿，多管齐下，搭配着为二公子医治。”
姜和月深吸口气，看着林大夫点点头，然后郑重地对着林大夫行了个礼，“二宝就拜托您了。”
元嬷嬷也是跟随行礼。
林大夫这段日子早就习惯了姜和月跟他大大咧咧、不怎么遵循礼数的相处方式，这时候姜和月突然给他一行礼，倒是把林大夫吓了个不轻快。
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被风吹多了转不动了，还是哪根神经突然搭错了，眼见着姜和月跟他行礼，林大夫浑身一激灵，当下就给姜和月跪下了。
姜和月：？？？
林大夫：......丢人，太丢人了！
姜和月满脸懵逼地跟元嬷嬷对视一眼，然后才哭笑不得地上前亲手把林大夫扶了起来，“林大夫您这回礼着实也是大了些，倒是不至于如此......”
林大夫唇角微抽，默默地抬手捂住自己的脸，“别说了，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姜和月看着他那惨不忍睹的模样，终于是忍不住笑出了声来，然后被暴跳如雷，于是恶向胆边生的林大夫给轰出了院子。
姜和月被推出门时脸上还带着笑意，转身后唇角的笑容就如水般褪去，她沉着一张脸看了元嬷嬷一眼，老太太脸上也是难得没了笑模样。
“当初那几个来靖王府给二宝看过病的太医，挨个让人去查。”
姜和月冷着脸吩咐道。
元嬷嬷点点头，转身就走。
姜和月站在路边，仰头眯着眼睛去看天上的太阳，寒冬已经迅速席卷了长宁州，就连太阳都显得冷冷清清的，阳光虽然总是那样灿烂，但是落在人身上却带不来丝毫的暖意，反而让姜和月觉得更冷了。
她抬手拢了拢自己身上的披风，闭上眼轻轻吸了一口气。
冰凉的空气涌入鼻腔，让她顿时更清醒了些。
林大夫住的小院子斜对面就是个小小的亭子，姜和月在亭子里坐了一会儿，慢慢梳理着自己散乱的思绪。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一阵脚步声传来，抬眼就见晏青冲着她过来了。
晏青对着姜和月一拱手，“王妃。”
姜和月笑笑，抬手示意他起身，“是王爷要找我有事？”
晏青恭敬点头，“王爷听说王妃想要查当年的太医，请王妃去书房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