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话 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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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走下车，泽维尔就已经感觉到了站台的凉风正嗖嗖的从车厢外灌了进来，车内外温差形成的对流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这场雪下的实在是太糟糕了。

大家都走的不紧不慢，当两人走下车时，站台上的旅客还有不少仍未散去。

“车站到主城区应该还有一段距离吧？”夏北活动了一下肩膀问道。

“离得很远呢，现在已经太晚了，我们还是先在附近找个旅馆住下吧。”

“这附近吗？要不要去跟乘务员打听一下？”

“不用，相信我，等下出了车站，肯定会有很多旅馆揽客的马车等在外面的。”

两人一边说，一边不紧不慢的向前走着，直到发现了不远处围了一圈人。

“前面那是在干嘛？”夏北问道。

“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在人群的中央，一个男人正痛苦的跪在地上，用手撑着身体，咳嗽不止。

泽维尔很快就认出了他正是隔壁车厢的那个男人，不过，他此时的状态比下午时还要更加糟糕。眼睛里布满血丝，手背青筋暴起，包裹在宽大风衣下的身体好似骸骨般瘦弱，面容也因为止不住的咳嗽而变的扭曲无比。

在男人的身旁，是中午时帮忙的那位药师小姐，她轻拍着男人的背，想要让他更舒服些。原来，心地善良的药师一直放心不下这个病号，所以也跟男人一样晚些下车，并远远的留意着他的状态。

围观的人群中，有人跑去站内喊乘务员帮忙，有人上前关切的询问，而绝大多数人则是选择冷眼旁观的看热闹，还不时指指点点的议论着男人得了什么病。

其中议论的最欢的，当数在车厢上跟男人发牢骚的那个贵妇人。说起来，她本来是比男人还先下车的，但听到了人群的骚动后又特别折返回来看热闹，并且一边看一边跟周围的人说男人在车上时咳嗽的有多吵，让她无法休息，以至于加重了她的神经衰弱，应该要他赔偿自己的损失，又说药师小姐不该多管闲事，而且还学术不精，调配的药剂根本没有帮上什么忙，对男人的病情一点帮助都没有。

“不对啊，再严重的冬季感冒也不至于这样。”泽维尔推翻了自己之前的判断。

“可我们又不懂医术，帮不上什么忙。”虽然夏北为人古道热肠，但也爱莫能助。

就在此时，男人忽然剧烈的呕吐起来，暗黄色的呕吐物浓稠恶臭，如喷泉般倾泻而出，难以想象，他瘦肉的身躯中是如何积蓄了这么多的污物。

因为站的较近，呕吐物中有不少溅射到了贵妃人的裙摆上。

“哦！我的女神啊！”贵妇人的脸上先是写满了嫌弃，而后变得愤怒不止。

她激动的走上前去对男人大吼道，“喂！你知道我这条裙子值多少钱吗？！你要怎么赔我？！”说着，还用力的用手去推搡起了病歪歪的男人。

“夫人！夫人！他是个病人，请您不要这样。”药剂师小姐劝阻道，但却被妇人一把推开，摔倒地，难以想象，一个贵妇人居然会有如此野蛮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