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叹息声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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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这是一个惆怅的夜晚。对小僵尸们来说，他们本可以和巨人僵尸在碉堡中度过一个狂欢之夜；对于植物们来说，他们想尽快找到四色花。可是，他们的愿望都被莫名地打碎了。
趋于平静的水面就像一面大镜子，将月色下的怪城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这一切看起来是那么和谐与安详，就像刚才那一切从未发生过。
从那一扇扇紧闭着的没有灯的窗户可以看出，怪城的居民大都已经进入了梦乡。巨人僵尸独自站在碉堡的门口，看着被他一口气吹下水的植物和僵尸们。月光静静地洒在他身上，他那像胡萝卜一样的鼻子显得格外醒目。
拜欧和福劳格驾驶着一艘小木船，划到巨人僵尸的碉堡前。拜欧仰视着巨人僵尸说：“哈罗，朋友！我终于见识到你的厉害了！你的口气还带着青草的香味儿呢！”
巨人僵尸嘟嘟囔囔地说：“我喜欢吃青草，我相信青草可以让我口气清新！”
“可是，你刚才的行为玩得有点儿过火吧？”拜欧扶了一把头上的铁锅说，“你知道吗？我们差点儿被沸水煮熟。”
巨人僵尸看看天上的明月说：“你们能够幸存下来，已经很不错了。如果他喜欢你们的味道，说不定我们就再也见不到面了！”
“你说什么？”拜欧惊愕地看着巨人僵尸硕大的鞋子问，“‘他’ 就在水里面吗？他是吃僵尸的
吗？”
福劳格也用期待的眼神仰视着巨人僵尸，等待他的回答。
巨人僵尸看看波光粼粼的水面，轻轻叹口气说：“这是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你们还是不知道为好。”
拜欧看了福劳格一眼，对巨人僵尸说：“嘿，朋友，请你好好看看我们，我们是僵尸，根本就不是人！你说的人是我们的前世！”
“我知道。我所说的‘人’只是泛称而已，可以是僵尸，也可以是植物。”巨人僵尸说着，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如果你们想离开怪城，我可以免费提供巨轮；如果你们想住在我的碉堡，那就快点儿上岸。不过，你们千万不要再和那帮植物打斗了，我担心招来更大的灾难！”
“放心吧，那些植物已经没有脸面再去你的碉堡了，估计他们已经自己寻找住所去啦。嗯，他们想找到四色花，就让他们在睡梦中去寻找吧！”拜欧看看周围，的确没见到植物们的踪影。
既然再次得到巨人僵尸的允许，拜欧急忙招呼同伴们速去碉堡休息。小僵尸们纷纷乘坐各样的船只来到碉堡前。巨人僵尸的大度让他们十分感动，于是，他们十分小心地进入碉堡，尽量少发出声响。
巨人僵尸不再提狂欢夜的事情，也不再提面具的事情，而是将小僵尸们安顿在一个四周都是壁炉的房间。拜欧对巨人僵尸说：“现在不是冬天，我们不需要取暖。”
“刚才，你们被我吹落到水中，还是在壁炉前烘烤一下为好。”巨人僵尸小声说，“如果不尽快烤干身上的水渍，我担心你们水土不服。”说完，他点燃了所有的壁炉。
拜欧笑嘻嘻地说：“实话说，我们并未喝太多的水。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身上的水会让僵尸水土不服呢。”
“怪城下面的水不同于一般的水，这个我就不细说了。”巨人僵尸望望碉堡外面说，“我再次提醒你们，在这儿，最好少打听。”
拜欧翻翻眼珠儿，不明白怪城下面的水与普通的水到底有什么不同。在落入水中的时候，他喝了两口水。水有淡淡的咸味儿，除此之外，好像并没有怪异之处啊。
既然巨人僵尸不让打听，拜欧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这时，小鬼突然大哭起来。他的哭声打断了夜的宁静。“我的皮肤好紧，好像要绷裂开来一样！”他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哭诉。
“看，出现水土不服的患者了吧！”巨人僵尸说，“你们都到壁炉前烘烤一下，赶快除去身上的水渍。”
小鬼的哭闹就是一个教训，拜欧他们赶快走到壁炉前，听话地烘烤起来。除了烘干衣服，他们顺便将自己也烘干了。
伽刚特尔把小鬼抱到壁炉前，帮他烘烤着。“我好像在缩小哦！”小鬼依然哭哭啼啼。
“水中可能含有某种物质，让你感到紧绷。其实，你不会绷裂，更不会变小。”伽刚特尔一边帮助小鬼烘烤，一边安慰他。面对小鬼的哭闹，巨人僵尸表现得非常淡然，好像这在他意料之中。
处理停当之后，巨人僵尸拉上窗帘，然后指着地板说：“碉堡中只有我的一张大床，你们在这儿将就一夜吧。不管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你们都不要趴着窗户看。”
拜欧他们看看硬梆梆的地板，无奈地点点头说：“好吧。”
“记住，无论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你们都不要趴着窗户看！”临走的时候，巨人僵尸再次叮嘱小低
们。小僵尸们纷纷点头。
拜欧说：“好啦，别像唠叨老妈了！你快点儿留
在你的大床上吧，我们睡过冰冷的墓穴，不怕地板烫 梆梆！”
巨人僵尸用他那比铃铛还大的眼睛瞪了拜欧一
眼，熄灭壁炉，轻轻叹息一声，才悄悄地走开了。
拜欧用奇怪的眼神目送巨人僵尸离开。他不明白
为什么庞大的巨人僵尸走路会没有声响。在他们刚刚
遇到巨人僵尸的时候，他走路比伽刚特尔走路还要响
十倍，嗵嗵嗵的。可是，现在他走路却悄无声息。这
难道不值得奇怪吗？
这个房间的窗帘很厚重，严严实实地挡住了外面明晃晃的月光。拜欧他们依次躺在地板上，打着呵欠，闭上眼睛。房间里安静极了，就连尘埃落地的声音都能听得见。
香甜的鼾声从小鬼鼻孔中发出来。 小鬼就躺在伽刚特尔身边。 伽刚特尔闭着眼睛想心事，他不明白女巫爱伦为什么总是跟踪他们，难道她真的是为了寻找四色花吗？
拜欧将铁锅放在身边，思考着为什么巨人僵尸有时候走路嗵嗵嗵地响，有时候却悄无声息？
迪安把雀头杖顺在身边，一个呵欠接着一个呵欠从他嘴里喷出来。他在心里默念着巨人僵尸临走时说的一句话：记住，无论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你们都不要趴着窗户看！迪安不明白为什么不能趴着窗户看。
冉戈比和福劳格则佯装睡着了。其实，他们在回忆到达怪城之后的种种经历。看来，乔治校长派他们来欧洲旅游，是英明之举！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啊……哈！”“啊……哈！”
碉堡外面突然传来声声叹息。这叹息不同于巨人僵尸的叹息。巨人僵尸临走之前的叹息是轻轻的，无奈的，有难言之隐的。而外面传来的叹息则是悲凉的，苦楚的， 极度伤心的。
小僵尸们顿时支棱起耳朵。因为有巨人僵尸的叮嘱，他们谁也没敢动地方。虽然他们还直挺挺地躺在地板上，但是，他们的心已经飞到了窗户外面。
强烈的好奇心迫使他们一次次想站起来跑到窗户前看个究竟。可是，一想到巨人僵尸的叮嘱，他们只好努力打败好奇心，保持住安静地躺在地板上的姿势。
“啊……哈！”“啊……哈！”
叹息声由远及近，由弱变强。
“啊……哈！”“啊……哈！”这一声接着一声的叹息，是移动的、渐进的，叹息的尾音又是缥缈的。
伽刚特尔不由自主地握紧了身边的武器。他好想跑到窗户跟前，拉开窗帘，看看到底是谁发出了这样的叹息。
这叹息，让人心生悲悯；这叹息，让人撕心裂肺！
拜欧睁开眼睛，看着空洞洞的屋顶，不敢发出点滴声响。福劳格将旗帜盖在自己身上，静静地猜测叹息声的主人。冉戈比的一条腿动了一下，碰到了身边的迪安，这吓了迪安一跳。但是，他们谁都没有说话。
这个房间里，只听到小鬼无忧无虑的香甜的鼾声。而窗外，那个充满悲情的叹息声却越来越近，好像就在他们耳旁。恐惧一下子笼罩了整个房间，忐忑包围了他们！他们甚至觉得小鬼的鼾声都充满了恐惧气息！
时间凝固了，空气也凝固了。碉堡，哦不，应该是怪城中的一切都凝固了！在那一声连着一声的叹息里，一切都是凝固的。
“啊……哈！”“啊……哈！”
近了，更近了！叹息声就在碉堡外面，哦不，应该说就在这个房间的窗户外面！不错，那叹息声就在被厚厚的窗帘挡住的窗户的外面！
“啊……哈！”“啊……哈！”
小幅尸们听了这叹息声不禁毛骨悚然，吓得他们眼泪都冒了出来，直在眼眶中打转。拜欧眨巴了一下眼睛，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滚落到地上。
他们经过许多战斗，也经过许多磨难，但是，像今天这样恐惧还是第一次！这恐惧不只是来自窗外，更来自他们的内心。
如果让他们趴着窗户去看个究竟，看清叹息者的真面目，也许就不这样害怕了。可是，到怪城之后的种种遭遇，让他们不得不慎重对待巨人僵尸的叮嘱。
正在小僵尸们侧耳倾听阵阵叹息声的时候，那叹息声突然在窗外停住了。
拜欧悄悄扭头瞟了一眼窗户，窗户虽然挡住了月光，但比墙壁稍显明亮。
“啊！”拜欧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叫，因为他看见一个像霸王龙头颅一样的影子映在窗帘上。
拜欧的惊叫引起了伙伴们的注意，他们纷纷转身抬头，看向窗帘。
他们也被那个影子吓呆了！难道叹息声是他发出来的吗？可是，叹息声怎么又消失了？难道他嗅到了僵尸的气味？
影子在窗前晃动了一下。小僵尸们吓得不敢发出一丝声响，他们担心那个影子会破窗而入。先前连续不断的叹息声却在此时骤然停止。
过了一会儿，影子又在窗前晃动了一下。拜欧他们吓得捂住自己的心脏部位，似乎在防止心脏被吓出来。
“啊……哈！”“啊……哈！”这两声叹息无比响亮。
没错，这叹息声就在窗外。这次，小僵尸们听得一清二楚。
看来，那叹息声就是那影子发出的。可是，那影子又是谁呢？会是水怪吗？如果是水怪的话，他怎么会停留在小僵尸们居住的房间的窗外？如果他对僵尸感兴趣，那么，在他们被巨人僵尸吹落水中的时候，他为什么没出现？
种种疑团困扰着小僵尸们……
“啊……哈！”“啊……哈！”叹息声再次响起。
小僵尸们抬着头，一动不动地盯着窗户.….…
“啊……哈！”“啊……哈！”那撕心裂肺的叹息声啊，简直要让小僵尸们发疯！我敢说，如果再叹息几声，我们的小僵尸们肯定会控制不住自己，一定会跑到窗户那儿看个究竟！即使被恐怖的场面吓晕，他们也不愿再遭受想象中的恐怖折磨！
“哗！哗！哗！”一阵水声，小僵尸们感觉碉堡的地板在微微颤动。
“啊……哈！”“啊·……哈！”随着哗哗的水声，叹息声渐渐远去。
“啊——”拜欧他们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不管如何恐惧，窗外的怪物毕竟没有破窗而入。
听着叹息声渐行渐远，小僵尸们还是不能入睡。他们有的在想象怪物的样子，有的在回忆进入怪城的过程，有的则在盘算明天的计划。
过了好久好久，一直到月亮都疲惫地打着瞌睡的时候，困意才袭上小僵尸们的眼皮。在哈欠声中，他们纷纷睡去……
巨人僵尸到底去了哪儿？他休息的房间能听到叹息声吗？他为什么在离开之前叮嘱小僵尸们千万不要趴在窗前看？这儿到底发生过怎样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