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宗门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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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毅心中正胡乱琢磨间，却已经轮到他了。
那老者修士貌相威严，却也不失和善。钟毅连忙上前作了一揖：“小子钟毅，见过仙师大人！”
这老者修士，乃是丹霞宗的炼丹长老，余原。
余原见钟毅拜见，点了点头。此时他心情还是处于极为喜悦的状态。丹霞宗这次一共派出三位长老出山，他是负责附近一城九镇的弟子招收，但是已经逛完了一城八镇，却居然没收到一个让他中意的弟子。
倒是在云阳城中也摸出两个中品灵根的孩子，却还都是不识字的，且眼神闪烁，不似善良之辈，便被余原给放弃了。没想到这乌龙镇最后一站，却摸出个极品灵根，且那李宇还甚懂礼数，识文断字。现在面前这个钟毅，也是颇识礼数，如若是个中品灵根，今日便可以带两个弟子回宗了！
对于余原来说，虽说宗门招收弟子几乎是以灵根为唯一考核条件。但是他还是希望能多招收一些品行端正，知书达礼，通晓文字的弟子。以丹霞宗来说，以往也招收了一些灵根不错的弟子，却多是未经教化的乡土之民子弟，连字都不识一个，宗门还得先教礼仪，再教文字，赶上那心性庞杂，不听教化的，最后又不得不将其遣出宗门。一番折腾，平白浪费了宗门资源不说，还徒增烦恼。
“上前来，伸出右手。”余原说道。
钟毅连忙伸出右手，余原便用食、中二指摸了上去。这一摸不打紧，摸下去后余原心下甚是失望。
要说没灵根吧，却也不是，只是微弱至极，堪堪能被自己感知到那么一点点；要说有灵根吧，却微弱到连下品灵根都算不上。
他原本想给这少年一个机会——但是这样的灵根，就算修炼几十年，恐怕也就是个炼气中期，至于筑基，那纯纯是痴人说梦了！
抬头看了看钟毅，正要打发他走，却发现了他身后的长剑。
“这少年是个几乎没有灵根的凡人，怎么会背着仙门法器？”余原不禁有些好奇。
好奇之下，余原说道：“小友，可否借你背后的长剑给老夫一观？”
“这个自然可以。”钟毅答应着，将身后长剑取下，并将包裹剑锋的布条解下，双手递到余原面前，“仙师请看。”
余原接剑，略一观看，问道：“你莫非有亲眷在玄月宗修仙？”
玄月宗？听余原这么一问，钟毅才明白周琪那剑上的“玄月”二字原来是宗门的名称。
“回仙师。小子母亲早逝，自幼跟随父亲四处行医度日，并无其他亲眷。这柄长剑，是一位修士所弃，被小子拾得。”
“原来如此。”余原见他言辞有度，不假思索，必是没有说谎，又听他说自幼随父亲行医，却又想不如再给他个机会。
“你说你自幼随父行医，不知道你的医术如何？”余原将剑还给钟毅后，继续问道。
“回仙师，小子五六岁时，便开始协助父亲行医。十余年来耳濡目染，对医术也可说是略通一二。”钟毅答道。
“好，我且问你。金白花这味药材，有何特性？”余原问道。
“回仙师。金白花性甘、温、无毒。主治寒热、脓肿、腹胀、热毒、痢疾，煎汤内服或入丸散。脾胃虚寒及气虚疮疡者忌服。”钟毅回答。
“宁神丸如何配置？”余原又问道。
“宁神丸配方为鹿茸、当归、黄柏、天冬、地黄，辅蜂蜜为丸。有清热养阴，镇心安神之效用。”钟毅答道。
余原乃是丹霞宗炼丹长老，也略通凡医，出此两题只是为了考校钟毅的药学天赋如何。
修仙世界的灵药，大部分其实是凡药受灵力滋养，而衍变成灵药，二者有相通之处；而一少部分则是凡俗世间完全没有的品种，生于灵气充裕之地而皆有禁制，因此为凡人所不能见。
余原见他朗朗在口，对答如流，且问一答十，心下甚喜。
余原心内寻思，我那药田近些年来也没寻到一个甚为中意的弟子来照管打理，上来添乱的倒是不少。此子对凡药如此精通，想必对于灵药的打理亦可触类旁通。或许他日，能成为我炼丹的助手也未可知。
不由得又想起宗门杂役处推荐来的个别蠢笨弟子，非但灵药照管得不好，甚至连个丹方都记不住，实在是朽木难雕。
“那些弟子，纵然灵根不错，却不能为我所用，”余原心中念道，“而眼前这少年，虽然修仙没甚前途，但做个药田的杂役弟子，倒是料无问题。灵根虽然差到极致，却可为我所用。”
心念一至，于是他便对钟毅说道：“你灵根虽弱，原本无缘宗门。但我见你悟性不差，于我丹药一途，或可有所成就。我乃丹霞宗炼丹长老余原，你可愿意跟我上山，在药田中先做一名杂役弟子？”
钟毅闻言，并未思索。立即躬身作揖道：“弟子愿意。弟子谢过余长老！”
余原颌首道：“午时再来此处，随我回宗门。”
随后便不理钟毅，开始招呼下一个排队少年。
这已经是钟毅能预料到的最好结果了！
自己早知灵根极差，能入宗门，便是得到机会的第一步。自己父母生前都是修士，却都无缘指点自己。如今自己孑然一身，又去请教谁来？而到了宗门之内，必会得到修行之法，或许还能得到一些指点，岂不强似做散修？
况且，余长老让他打理药田，这些事情恰恰也是他的专长。而且余长老说的话是“在药田中先做一名杂役弟子”，这个“先”字便可说明，自己若勤勉上进，将来未必不能成为更高阶的弟子……
钟毅还没吃早饭，于是找到一个路边摊，要了一碗豆浆，两个素包子，大口吃了起来。
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
等到午时，便可以和仙师一同去丹霞宗了！
午时。
钟毅来到之前集市，见那招收弟子所用桌椅已经撤去，却不见余长老。
就在钟毅狐疑是否事情有变时，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却冲他招手，并走了过来。
“这位便是钟师兄吧？余长老被家父请到寒舍赴宴，咱们差不多要到未时之后才会出发，因此余长老和家父特差小弟来请师兄同至府上饮宴。”
原来是李宇。
“多谢李师弟了。”钟毅回道。
很快二人便来到李家。李家在镇上是有名的富户，房高宅大，田园广阔。因为庆祝李宇进入仙门，李员外摆了十多桌酒席，宴请了上百人。
最上首一桌便是招待余长老的，自然余长老坐了上位。因为李宇和钟毅也即将成为“仙人”，所以两人便坐在了余长老的两侧，李员外坐了对席。其他镇上的名望之士位次却反倒在李宇和钟毅之下。
李宇倒没什么，倒是钟毅觉得受之有愧。李宇是极品灵根，进入宗门肯定被当成宝贝，而他只是个杂役弟子。能坐在高位，却不是他有面子，而是李员外和众人看在了余长老的面子罢了。于是席间又免不得对着桌上的诸老说了些谦恭之辞，心内才觉稍安。
酒宴吃到了未时时分，余长老便起身告辞。
虽然李员外苦留，但余长老托辞说唯恐宗主怪罪。李员外又吩咐给余长老送了些礼物，无非是些乡土特产之类，虽说仙家不一定看得上，但在凡间却也算价值不菲。但余长老坚辞不受，李员外只得作罢。
此时李宇也背好了包袱，里面无非是些换洗衣物和金银之类。余长老御起飞剑，两手分别拉住李宇和钟毅，上了飞剑。
在众人的顶礼膜拜之下，三人渐渐消失在远方空中。
而钟毅，也即将开始踏入他的求仙之路。
这正是：
风雷突变剑光寒，
妙手仁心绝世间。
舍业离家求大道，
倏忽一念获仙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