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仙人之火,现归终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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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桃的声音将钟璃从磨损的漩涡记忆中拉回现实。
“钟璃小姐，你今天怎么想起留在往生堂吃早点了？”
脸色有些苍白的钟璃望向归璃原方向，淡淡的柔唇浮出一丝笑意。
“一成不变久了，想换种生活试试看。”
胡桃望着桌子满满当当的料理，万名堂的招牌菜上了个遍，平时订的早点可没这般丰盛。
怕是香菱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一想到这些都是她的小树枝凭本事换来的待遇，胡桃便心安理得的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金丝虾球放在嘴里，嘎嘎香。
“换种活法？那钟璃小姐以后出去玩还会挂往生堂的账吗？”
钟璃无视了胡桃的问话，她盯着胡桃身后的树枝，细嚼慢咽。
一年一度的七星请仙典仪上，岩神摩拉克斯已死，璃月大地便只剩下了往生堂客卿钟璃。
璃月神明逝去，足以震动整座提瓦特大陆，他应该会回来吧！
明明不想他回来的…
拥有他之双目的若陀龙王的元素力量愈发强盛，几度险些撕破岩石封印，那身为本主的他如今力量又到了哪一层面？
钟离不敢想，却又不得不想。
那一战落下的尘世七执政神座迷乱了不知多少魔神的心智，不久前的梦里，他的本命天火，焚天煮海，毁天灭地…
再不动手，一旦放任他拿回魔神之瞳里失去的力量。
不仅仅是璃月，提瓦特大陆所有的生灵都无法幸免于天火之灾中。
仁爱璃月众生的钟璃曾亲眼见证过水神火神一战之后，那片曾经是无边汪洋大海的遗址，被焚煮的只剩灰烬的无风之地。
神明伟力，一念之间，改天换地！
钟离领略过火神的风姿，很强，已近魔神巅峰，不过比之他的天火，尚显稚嫩。
正因如此，便愈发的证明了在魔神大战中迷失了心智的他一旦出世，造成的灾厄足以抹除提瓦特大陆之上的任何文明。
她只剩下璃月了！
回来也好，待你回来了，我们就可以一起去见归终妹妹了…
我们又可以回到曾经那个最好的时代，你，我，归终，就三个人！
恐惧钟璃的树枝躲在胡桃的身后，胡桃在桌子上胡吃海塞。
“好呲，好呲，真好呲呀！”
胡桃站在板凳上，手中的筷子就没停下来过，圆鼓鼓的腮帮子活脱脱一副「额滴额滴都是额滴！」相。
不过这也不能全然怪胡桃，毕竟往生堂的财政收支压力山大，平时都得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哪里敢大手大脚的花钱。
好不容易丰盛了一次，享受享受怎么了！
钟璃并没有对胡桃说实话，她想换个活法是真，却和留在往生堂吃早点并无半点联系。
故意留在往生堂，为的就是想仔仔细细再探查一次胡桃捡的树枝。
不知何种缘由，早已磨损的记忆在最近这段时间异常活跃，钟璃心思缜密，从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自从胡桃说了她捡到一根「会吃火的树枝」，钟璃常有留意。
不过无论钟璃如何感知，树枝就仅仅只是树枝，除了那一份宛若蜉蝣的老友相识感，她再也找不到任何疑点。
钟璃盯着树枝，忽然笑了，笑声中带了几分自嘲。
曾经的他是何等风发意气的天火魔神，敢于天战，滔天火焰卷动了一个时代。
即便是失去了双目，又怎么可能甘于伪装成一小小树枝，潜入璃月。
那不是他的作风！
况且现在恢复了力量的他，又何需伪装，他一向是无畏奔腾的！
“我吃好了，胡桃堂主，慢用！”
彻底放下了对树枝的怀疑的钟璃收拾好了自己的碗筷，她要去安顿失去神明的璃月了。
免去所有后顾之忧，方能尽情一战！
对手是他，钟璃可没有底。
“钟璃小姐，再见！”
树枝感知着钟璃离去的背影，一股压制不住的烦躁涌上心头。
为什么每次只要和这个女人碰面，就会忍不住恐惧，想要远离？
“哎哟喂，撑死我了！”
挺着大肚子的胡桃若是足够细心的话，她能看到树枝身上多了很多细小的纹路…
就像是印刻的火焰！
“香菱的厨艺愈发精湛了呢。哎！可惜咱两都是女的……对了！”
胡桃的梅花眸子里带出了彩色的光，树枝感知到了不好的气息，想要离开是非之地，胡桃一把抱住了它。
“小树枝，你到时候变成男孩吧，这样咱们就可以把香菱娶回往生堂来，天天吃大餐了。”
树枝很无语，迫于胡桃无形的压力，只能摇了摇枝丫，暂时赞同她的提议。
“非常好！”
胡桃站在板凳上，双手叉腰，为了早日实现大餐自由，她的梅花眸子里迸发出了无比昂扬的战意。
“小树枝，朝着变成男孩的方向加倍努力吧！”
梅花眸子眯了过来。
无动于衷的树枝敷衍的抬起枝丫，晃了晃。
胡桃这才满意的从板凳上跳下来，牵着小树枝的枝丫，踏上了寻找火焰之路。
“出发！”
……
在万民堂收缴完香菱神之眼里的火元素，胡桃带着又大了点的小树枝来到了玉京台，见到了想见的人。
璃月知名律法专家——烟绯小姐。
烟绯戴着一顶红色法冠，压住了珊瑚色的齐腰长发，红色的围裙短衣短裙配上惹火的玲珑身段，充满了青春少女的跳脱与热情。
任谁也看不出烟绯的实际年龄究竟有多大。
胡桃她带着小树枝走来了。
“烟绯小姐！”
璃月律法知识储备极其丰富的烟绯只要上了法庭，对方常常得拿出数倍额度的赔偿，或者付出更多的代价……
但，这都是这些人违背契约后应得的苦果。
烟绯可谓是以一人之力震慑住了整座璃月港的契约大环境，没人再敢随意背信弃义，璃月子民也不怕被外来的商人坑骗了。
烟绯最大的梦想就是希望有朝一日再也没人找她打官司！
为此，天权凝光和玉衡刻晴都对烟绯有很高的评价，善良不失去锋芒，正义尚有手腕，天生的律法执守者。
法庭上的烟绯无人能及，而平时生活中的烟绯却像是换了一个人，十分随意。
这点，从她惹火的穿搭中便能初见端倪。
烟绯认出了胡桃，就像璃月港人人都知道有个鼎鼎大名的烟绯律法专家，自然也会顺带说起古怪异常的往生堂堂主。
她们就像是两个极端，一个备受好评，一个感受冷落。
好在的是，烟绯和胡桃都是不受外人所动摇的人，否则，一个早就飘了，另一个也早就抑郁了。
完全相反的处境，却令烟绯和胡桃一眼如故，她们之间的交集虽少，却都知道对方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那便够了！
“胡桃堂主专程来此，是有什么律法上的问题想要咨询我吗？”
烟绯职业病犯了，拿起手中的律法书本，用书角轻轻敲打脑袋。
往生堂接待的都是逝去的人，怎么可能会有律法问题嘛！
胡桃拉着小树枝来到烟绯面前，笑的很开心，很嘿嘿。
她本就是个最随意的人，又岂会在意烟绯自以为会是冒犯的说辞。
“烟绯不是我啦，是我家的小树枝需要你的帮助。”
烟绯有一双碧绿色的眸子，充满了少女的天真，实则她的年龄已超过千岁，和月海亭甘雨秘书一样都是半仙之体。
千年的半仙，什么大场面没见过。
看到胡桃身边会东张西望的小树枝，烟绯自然没有像香菱那般反应剧烈了。
“小树枝需要我的帮助？”
“是呀，烟绯，我捡的小树枝它呀，真是可怜极了……”
胡桃绘声绘色和烟绯说了一段有关小树枝被人遗弃，饿得浑身上下只剩树皮的潸然泪下的故事。
烟绯听的一愣一愣的，她虽活了上千年，却因为师父萍姥姥的保护，对人间岁月变迁，生离死别的涉入甚少。
心性仍旧还停留在天真少女上，烟绯对任何事物皆持乐观善良的态度，自然也可怜起了小树枝悲惨的身世。
“那…那…胡桃堂主，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助小树枝的吗？”
烟绯说着，从神之眼里拿出一大把摩拉…
“这可使不得，万万使不得…”
胡桃赶忙拦住了烟绯的手，她是来帮小树枝找奶妈的，可不能要烟绯摩拉，这不成诈骗了吗…
“一点点心意而已，胡桃堂主千万别客气…”
烟绯在璃月港当律法顾问久了，自然身上也沾染了一点世俗气，学着码头卖鱼大叔和胡桃客气了起来。
胡桃有些慌了，她可不想让烟绯送进去。
“烟绯，真不是客气…”
胡桃强行让烟绯把摩拉收了回去，一脸哀戚的拍了拍她可爱的小平板。
“哎，也怪我自己不争气，凭我一个人的力量实在喂不活小树枝，所以，想请烟绯帮帮忙。”
烟绯看向胡桃的小平板，她尚未化身人形之前，是一头馋嘴的小獬豸，就是喝百家兽奶长大的。
只不过…
一个大大的问号出现在了烟绯的头顶。
树枝也要喝奶吗？
烟绯对朋友很大方，但是…
雪白的腰肢，白滑的长腿，的确都很棒就是了，正所谓人无完人，有脑无胸…
烟绯虽然比起胡桃的直线多少要有些曲面，实在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胡桃堂主，咱两这体格半斤八两，让我来喂估计够呛，要不我带你去找甘雨秘书吧，她家有好多好多的椰奶，味道也是一级棒。”
胡桃轻轻叹气，摇了摇头。
“甘雨秘书不行的…太冰了！”
烟绯愣了一下，冰怕什么，热一热不就好了吗？
眼见气氛烘托的差不多了，胡桃把小树枝需要的是火元素神之眼的事讲给了烟绯听。
烟绯看着小树枝，一脸不可置信。
“树枝吃火？还只吃火元素神之眼里的火？”
便是她活了千年，也从没听过违背元素相克定律的怪事。
胡桃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她可从不骗人。
烟绯拿出了火元素神之眼，她想亲眼见识见识，树枝到底是如何吃火的。
小树枝感知到了身前浓烈的火元素，忍住了内心的躁动，歪过枝杈，似在征求胡桃的意见。
胡桃轻轻点点头。
“轻点吸哦，千万别再发生香菱小姐那样的事了。”
听力异常灵敏的烟绯好奇问道，“香菱小姐怎么了？”
胡桃一脸尬色，小脑袋摇的像掉帧了一般，“没什么，没什么……”
烟绯的注意力很快转移到了小树枝身上。
只见小树枝轻轻探出碧绿的枝丫，放在了烟绯的火元素神之眼中。
神之眼里寄存的元素力量与神之眼拥有者本身的实力是相挂钩的。
烟绯虽不擅长战斗，她毕竟是半仙之体，神之眼内存放的火元素远非胡桃，香菱这般凡人能够比拟。
枝丫落下，烟绯神之眼里的仙人之火犹如遇到了天敌，吓得四散逃逸，直冲云霄，将玉京台碧蓝天空的一角蒸腾的宛若烈阳当空，晒人不已。
小树枝身上印刻的火焰纹路猛然点亮，天空上的仙人之火从狂躁不安陷入呆滞臣服，
紧接着，便如轻柔雨水般，落回烟绯的神之眼中，再由碧绿的枝丫吞噬的一干二净。
整个过程看似漫长，实则只在一刹之间。
烟绯和胡桃两人对视一眼，可爱的小嘴喔成了一个鸡蛋大小，看得出来，她两真的很吃惊。
吞了仙人之火的树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窜升至一米二的高度，四根枝丫也从茁壮的木条变成了具象化的木桩手臂，就连人类的五指已有了大致的形状。
现在的树枝看上去就像个笨拙的小木人似的。
火焰纹路在树枝的周身亮了一刹，却因为某种缘由，游走至双目附近，陡然断去脉络，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脑海中随之恢复的记忆也戛然断掉。
不过有一个名字如烙印般，刻在了树枝的体内。
「归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