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往日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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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水不得不从大陆上退去，海嗣网络崩解。曾经万维网变成区域网，本就在战斗中趋于下风的海嗣，发出悲伤的低吼。它们向大海褪去，潜入海洋。渴望铸造一个能容的下族群的空间。

遵循最后的指令，保存族群。怎么可能呢，长夜时代留给泰拉人无尽伤痛。现在，轮到联盟来执行复仇了。

动辄动员上千万战争序列的大战役成为历史，零碎小规模冲突依然在上演。异种们在泰拉的痕迹是深重的。重铸时代的开端是高密度的战争，实现所谓再清洗。

阴霾还未远去。在曾名为萨尔贡的土地上，地震、洪水、飓风……次生灾难不断发生。最危险的时刻已经过去。

莱瓦汀华贵不再，半截剑身几乎融化。它依然为胜利欢鸣。

泰拉这膨胀的空间带来问题，它是生灵的噩梦，人类幻想的地狱也比不上这个战场的残酷。数十万平方公里土地上，埋葬的生命恒河沙数。云集的负能量超越极限，阴风不断，有鬼哭狼嚎。恶意无法向外爆发，因为有两道意志不许。

铁木真的状态同样不好。碳化的骨骼满溢伊莎玛拉的力量。一切试图再生血肉的尝试，都失败了。

他的肉体无法恢复。环境还在夺走更多元气。

王冠徐徐滑落，那股联系再加强。铁木真无法再支配王座，反而受制于它。

倒计时还在继续，距离最终的君临时刻，铁木真还拥有十六天。

你所做的一切，就这样结束也挺好。你已经做得很好，没有人有资格责怪你。有一道声音如此说着。连战双神的消耗，已经将铁木真掏空。

他不信。企图以半截莱瓦汀作为支点。他失败了，只得一个趔趄，摔的散架。再无法爬起。伊莎玛拉的歌声在不断回荡，残破躯体蜷缩在废墟里，难以分辨。

真动到此为止了么？

时间还在继续向前滚动，至高天中那个超大质量点还在膨胀。它不再试图平衡亚空间风暴，它成为新的异常。夺取一切，不断壮大。至高天暂时没有波折了，其本身成为最新也是最大的灾难。过犹不及

其如一股新出厂的乱风，纷乱了亚空间。一尊神灵，渐渐成熟。

此地失去群星的照拂，天空永远为乱雷填满；即使把一切有机物燃尽，地上的火焰依然不灭。后世的人会称这里为交界地。人间与地狱在这里重合。

致命的波在这空间里回荡，二神的交战永久性改变了这里。联盟已经向这里挺入，向这个活地狱闯来，没有人愿意放弃他们领袖。

不能称为海嗣的全新怪物游荡在交界地，曾经经历的战事令这块土地化为黑暗辐射源，从精神上一点点将闯入者改造。不远的将来，交界地将成为泰拉的禁地。

现在，人们闯入毒圈，进行大海捞针式的发掘。外界的扫荡战争还在继续，轨道战争的硝烟还未散尽。已经有许多人牺牲在这里。

涌入的人群更多，人们保持一种乐观。领袖一定在等我们。

那位踏过千山万水，在整个泰拉都战斗的领袖。一定会平安归来。就像他过去所经历的。米诺斯光复战争，地下世界探索作战，第二次米诺斯战争，第三次东征……都是如此。

交界地埋藏无数的灾难，毒性的辐射，交战的余波，双神冲突衍生的阴暗怪物大量作祟。无法活动太久，太多人突然在一切正常中倒下。

踏入这里，就算半个死人了。人们如此说着，依然义无反顾的闯了进来。

一名棕色卡斯特女孩，幸运的发现了铁木真的遗骨。她与已故的凯尔希医生拥有密切关系，更是得到不少联盟大人物的认可。

这样前景不凡的女孩，居然主动钻入交界地。铁木真在泰拉人心中拥有深厚的地位。是那个狂乱时代的小小一角。

“你这么小的年纪，是来这里胡闹的吗。这地方对你们太危险，瞧你这样，想必已经吃了不少苦头。别哭了，能活到现在，通讯也保持顺畅，是最大的幸运。乖乖等着，我们带你回家！”接头的杜宾没好气的喊着，阿米娅红红眼眶让她误会。

“杜宾教官。”阿米娅外套变得破烂，她说出通话的目的。

声音很轻。“我发现那位大人了……”一句话整个大活。

“不开玩笑，阿米娅，你是认真的吗！”透着颤音，阿米娅沉痛的表情暗示许多。

“我见到那把‘莱瓦汀’，与阿芙朵嘉姐姐，拉维妮娅姐姐描述的一样。”为这个消息，人们几乎疯狂。

最接近铁木真的阿斯塔特们，与原体具有独特的联系。这样的特性叫人们始终怀着期望。

铁木真的亲友们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联盟调集大量的人力。闯入交界地的核心，见证最惨烈一幕，黑色的焦骨躺在黄沙中，半截莱瓦汀斜插入地。海嗣们血肉在短短时光内消逝，雷电与烈火不竭的冲撞，延续伊莎玛拉与铁木真的恩怨。

双神交战的遗迹永久性改变这片土地。

铁木真，确认死亡！

他倒下过许多次，人们抱着一种侥幸，他会再次醒来的。骸骨始终沉默。期冀变为死灰。

崎岖土地上，人们尽可能让车辆保持平稳。

一切部门如往昔般运作，好像铁木真在时那样运作。所有人都感受到，一根支柱的抽离。习以为常事务，并不是理所当然的存在。

他成就举世无双的功业，却又在和平前夜离去。死在最后的战争。超自然力量作祟的年代里，铁木真的存在鼓舞全体泰拉人。

沉痛的播报在各个频段中重复。像一颗太阳的熄灭，几乎击碎了生活，有人试图描绘那种感受。永远不及现实的万一。

联盟胜利了，泰拉人并不开心。“姐姐，英雄打败了魔王，世界赢得和平，他不是应该过上永远幸福的生活吗？”白发的菲林困惑的问着，在另一段故事里代号迷迭香的女孩。

作家无法回答。阿芙朵嘉曾创作过许多童话故事，以某人为素材演绎好多故事。

铁木真就是现实中的英雄，幸福的结局是一种人们对他美好的祝愿。

现在，童话在现实前破碎。高挑女子无法回应，如一株失去颜色的花朵。只感到破败。

胜利不再迷人。拉维妮娅拍拍脸颊，想做点什么来摆脱这种糟糕心情。

发现自己完全提不起劲。严谨的法官，怅然若失。“您交给我的任务，我完成了哦。”却不知向谁诉说。

酝酿好久的话，失去了对象。

整合泰拉的法律是一项浩大的工程，在中枢计算机辅助下得以完成的大宪章。

拉维妮娅没有成就感，东大陆的远征反而是女孩最常梦回的故事之一。那时，他在人间

大可汗的足迹从阿卡胡拉开始，踏遍整个泰拉。与千千万万的人构建起联系，影响亿万人数十年生活。一颗具有璀璨光华的星辰，走到了终点，熄灭。

他在每个泰拉人生命中留下痕迹，泰拉人没有想象过失去领袖的日子。在口号中，在课本上，在广播里。现在，一个生命结束了。他的影响还在继续。

【近百年的动乱后，和平终于降临了泰拉。人们却在想念着你，由你欠下的债务们开始讨要自己应得的款项】

泰拉人努力想表现的热情，干劲满满地建设新的家园。有一种精神从泰拉人身上离开。人们为这个时代悼念。

没有一个灵魂会轻易结束。何况是铁木真这样在泰拉人、异种魔怪乃至于神明心中留下深刻记忆的存在。

心心念念，必有回响的亚空间。必然要整个好活！

一名黝黑皮肤的研究员提出一个方案，汇聚整个泰拉的思念，彻底推动领袖的神化。铁木真曾经是人神，通过炽热的信仰，使熄灭的生命重燃。因为信仰正是世上最强大的力量之一。它能引发奇迹。

即使对亚空间理解只是皮毛，灵魂归宿——至高天保存生命的最后遗留，是情感、记忆的归处。方法从理论上是可行的。思念为锚点，功绩为动力。从死亡的深渊中唤醒领袖，用信仰催化其飞升登神。

挽救悲伤，更是联盟实力的增长

黝黑皮肤的研究员画着天堂，不少人都为这个设想心动。没有人质疑过，活跃的奈亚研究员是否可靠。理论上知根知底朋友，根本没有生活与共事的记忆！

人们像接受一个设定一样接纳了奈亚，不带一点怀疑。

混乱的信使下场干涉。祂说是期待铁木真做出选择，结果还是偷偷下场参与。

作为一个乐子怪，它当然不想见到大戏草率收场。

泰拉与铁木真，简直是互相成就的最佳组合。泰拉是宇宙中最尊贵的星辰之一，作为终末之时的观礼台，阿撒托斯意志曾经于此降临，遥远未来之后也将于此苏醒，开启终焉末日。

这是泰拉的荣耀，也是诸神钟爱泰拉的理由。

不论泰拉是天生不凡，还是诸神的眷顾令泰拉脱颖而出。这颗蓝色星球，在宇宙中意外的有排面。从象征意义出发，泰拉勉强能代表宇宙。

铁木真扫平肆虐泰拉的异种，以战争夺得天下。他赢取了天命！更改了命运。不止挽救泰拉的子嗣们，行为又重合至高天的战争原力，通过泰拉的基点的辐射，撬动宇宙的斗争与暴乱。

踩着古往今来的斗争祸乱，最终登上那血色王座。混乱的至高天，会因为全新阵营而更加的稳定。

未来的血神，在遥远时光的过去与奈亚已经结缘。至高天本身就是超越时空。这可是一位有趣的牌友。因在未来，果在过去。

只有少数神明能找到并插手这段被决定的现在。

联盟看似扭转命运，实际包括反抗在内的一切全部都被决定了。一切命中注定？

奈亚接手了现在的故事。命运的修正力，会将无限的可能收束为唯一。

不论过程如何曲折，最后的结果不会变。祂在意的只是过程。

奈亚要玩弄的正是这样有趣的东西。没有什么比一个英雄豪杰与黑暗命运不断抗争更有意思。

它布局铁木真的成长，让他背负责任，与自己最终本性做不停的对抗。多么有意思？怎么能允许故事轻易收场。

“你总是这样无聊，诞生的意义难道只是为了折磨世界？不要遗忘你答应的事！臭齿轮叫你注意点，不要太过火了。”拥有獠牙的绿色生物似乎在强调着。

“我何时忘记我的诺言，你的领域不正在兴旺？或者万机神的布道受挫？人类所称呼wAAAGh力量大肆膨胀，抑或是机械教正蓬勃发展。联盟无比依赖你们两位的呦！相信我这位恩人！”

“臭齿轮与我对你的帮助十分感激，也想让我们能继续维持这段友谊。可你那糟糕的风评，我们实在无法放心。” 至于四神共选的铁木真，不在乎，不想管。

两位混子放弃。契约已经完成，自然各不相欠。至高天中的意识正在成熟，他正在成为祂。看着自己欣赏的神选，看着长大的孩子一步步面目全非……

混子们当然是无所谓的。

谁当泰拉之主都好，只是我们的份额是不能少的！神的世界，冰冷而逐利。

“那我郑重向你们许诺，你们的追随者我不会损伤太多的。我只是暂时借用一下，不得已的损失，以后会补偿给你们的。希望你们也能理解我，毕竟我的工作正是散播混乱啊！”

打发走挂机的两位，奈亚的坏水在编排。他说的承诺自然是放屁。

万机神的信仰在更多的国度冒头，wAAAGh力场辐射的族群越发众多。背靠联盟的两位也水涨船高，几乎躺赢。这可一点都不有趣。针对混子们的安排已经在路上了。

虽然铁木真遇到wAAAGh力量，发展机械教。并不再奈亚的安排中。不妨碍它把这份美丽邂逅的功劳据为己有。

总不能让世界过的太舒坦。现在，它又寻到了机会。从联盟的领袖开始。再一次开启混乱吧。

剧本大致准备好:神利用着我们，祂们寄生在联盟之后。隐形地奴役，计划夺取这亿万牺牲得来的世界。

再一次重演动乱世界。

至于让泰拉人刷新八代人的惨痛记忆，那只是无意义的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