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万众与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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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自然力量猖獗的时代，远程通讯是极具泄露的风险。原始信使们，再一次回归历史。
至于信使的泄露问题，他们的灵魂已经被‘上锁’。信使们真的只是传声筒。
再度拾起信使身份，传达中枢想法的阿芙朵嘉，迅速‘叛变’到狼一边。
“大人，我理解你的想法，汐斯塔、谢拉格、哥伦比亚位于大陆中部。形成的真空对周围的邻居具有天然诱惑力。”
“正是这一战的大胜，周遭不敢轻举妄动，唯恐遭遇重击。“
“若是我们不尽快占领，一旦它们完成整合，就要再起刀兵。”粉发女孩从全局着手，“必须快，从速抢下雄关险地，彻底守住这一片的土地。” 保证东出的通道安全。
尤其是汐斯塔，连接维多利亚，那天下枢纽的中心。
她理解铁木真一部分决策，“您进行取舍，对玻利瓦尔的废土则不闻不问。将军团调集中部地区。”联盟不同地域出身的归化民，对铁木真动兵顺序疑惑。他们对自己家乡抱着相当深厚的感情。
玻利瓦尔出身的人们尤为关心玻利瓦尔局势。
人心异见频出，而铁木真又坐镇前方。中枢的混乱，让留守的人们不得已发来问询。“我会将您的想法，汇报给各位部长、代表。”
“玻利瓦尔，并没有被搁置。它也进入收幕。”铁木真别有意味的说着。
“联盟大军并没有调动的异状，米诺斯战场的残部大多数遁入玻利瓦尔。加强它的力量……”阿芙朵嘉分析着。“众多的怪物筑巢于彼处……”突然，她明白了
“它们阵营的划分，各自不同习性，彼此的盟约……自己能裂出咬牙切齿仇人。联盟又一直没有进攻，反而让这群怪物彼此争斗起来。为栖息地，为生活物资，闹得不可开交。”
“主人家不愿意吃亏，客人们对自己待遇又不满意。从争吵发展到战争，顺理成章。”铁木真平静的转述。
“异种的智慧是极高的，不是未开蒙野兽。理应懂的唇亡齿寒！”阿芙朵嘉不解
“玻利瓦尔的废土，养活不了军团。联盟断绝它们补给。不争，便是推部众去死，自己也可能被众叛亲离。去争，斗争烈度由不得它们！”
“玻利瓦尔的残军也许曾经能万众一心，但现在它们再也无法团结。几次冲突、辖区分开。嫌隙加深，力量更是大损。光复玻利瓦尔的战机来了。”铁木真对心理的揣摩，无比老道。
阳谋，却无解。阿芙朵嘉愣愣的看着，她又见识狼的一重面相。在战士之外，他是征服者。
女孩乘坐运输机返航时，她自军用频道内接收到捷报。超时空跃迁，施以雷霆一击。精准敲除了各个节点要塞。风卷残云，无比顺利。
广播汇报各师团战报，玻利瓦尔取得大胜。
第三次东征，后方再无阻碍。
“特米米的意见，我看到了。”铁木真签署文书。“这几场战争的消耗，让联盟物资储备见底了，是该重新储存；高能耗低产出的落后工厂，也该停机。迎来新一波升级……”文书记录着领袖的回答
汇报的人员抱着一叠文书出发了。人们病态怀疑着轻便的信息化，它不能保存秘密。迷信羊皮纸与莎草纸能封住魔怪们的耳目。
正史名为斥罪的干员，拉维妮娅·法尔科内第一次直面铁木真，紧张不已。不明白，领袖为何点名。
她曾梦想成为叙拉古城邦法官，维护律法权威。也因出身被打上的烙印束缚，长期迷茫服务家族律法的意义。长夜时代直接粉碎一切既定的人生规划，人们重新沦为野兽，为生存而战。活下去。
那本充满褶皱的法典，因时光变得暗黄。因缘际会，她一路漂流到米诺斯。因为自己的学识与出身，被行政局接收。
联盟的一系列征战，她只是枚默默无闻的齿轮。
不明白，最尊贵的那位大人为何点名自己。
铁木真没有卖关子。“法尔科内女士，联盟需要你的学识。去编织一部律法，规范我们的生活。”一名具有无限权利的君主，要求修订法律来限制自我的权利。
她怀疑自己听错了。“人们的生活需要一部法典，为公民各种生活、权益的提供法律支持。军事与民生该分开了。联盟畸形的先军政治，是时候改变。”
“而联盟在商业、法律上是缺乏经验，部落时代的传统已经无法回答复杂多变的现代。照搬前人经验，恐怕也会水土不服，平白惹出混乱。这些领域是需要你们的帮助，去施行因地制宜的改编……”
狼耳楞楞的竖着，拉维妮娅看着眼前的人。
主动将权利下放，他与过往所见的领袖都不一样。叙拉古的家主、在乱世中崛起的军阀，依托人们心理漏洞，崛起并垄断信仰解释权的教主……到死在追逐权利的影子。
铁木真不同。
旧日泰拉，鲜少比他占有更大疆土的王者。他的一系列事迹，无人可以忽略。泰拉有史以来最明亮的星辰。
有传说，铁木真是响应人们终结乱世的期望，降诞化生的巨星。
在这一份集权专制与自由民权的历史分叉点，狼做出令人意外的选择。
他推动时代的车辙，再一次向未知的方向移动。
拉维妮娅看着传奇同族，西大陆的主人、战争的统御者、联盟最强的冠军、机械教奠基人、编外研究员、征服者等属性之外的另一个人。她将他的身影烙印在心中。
“我的荣幸！”她说，心脏跳动的飞快。内里有一种激情复活了。“这是我想做的。”
澄澈声线难掩激动
“这是件很辛苦的事。让野惯的家伙们记住规矩，这一路注定少不了闲话。更可能被孤立排挤，遭遇不被理解的讽刺、不合理的针对。”
“这样，也能继续坚持么。你可以选择退出。”狼指出存在的问题。
栗色的大尾巴摇了摇，澄黄的瞳孔无比坚定。“我会尽最大努力，不会辜负您的信任。”
“法尔科内女士，你可以征召任何你认为合适的人选。有司已经备好了参考资料，特米米与帕拉斯两位区长会尽最大可能的协助你……”铁木真向拉维妮娅开发相关权限。
对民生的修复，人民是向往幸福稳定的生活。 狼愿意在能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去满足他们。
【畏惧你的人们——变种人，至高天的力量，诸神追随者，全都联合起来。自西向东，全泰拉形成一个巨大的包围圈。联盟与超自然力量血战，锤炼出钢一样的军团。自现实的地狱行军中走出是世间第一流军队。第一次泰拉大战开始了。即使是遥远的伊比利亚，海嗣的土地也要再起斗争。这是凡俗信奉者之间战斗，超位者秉持古老格调。】
新生政权并没有继承旧日贵族的骄奢淫逸，官僚们还没有堕落。带着使命感？或者说公正无私的领袖，抑或是严酷时局逼迫，逼得他们拥有高效的决策能力。
没有舞会与消遣，会堂里是枯燥却必要的决策时间。
第三次全体代表会议，在萨尔贡-阿卡胡拉-钢丘旧址的会堂里举行了。
室内散落各大区献上的特色产物，墙面装裱联盟取得的胜利的照片。
此外内里再无有太多装饰，无所谓历史的积淀。足以让文明人嘲笑浅薄粗陋。
细看，这陈旧里带着一种魅力。将联盟历史娓娓道尽。自微小而伟大，从一隅而霸半壁山河。
就是这群武夫，自荒野走来，将文明的仇敌斩落。一步步夺回旧日疆土，更是向四方亮剑。
满满当当的人员充斥其间，一个个议题得到充分讨论。
这一场的会话，统一思想，定下了下一轮五年计划。
铁木真只有在焦灼意见下，才会发挥自我意见。投出决定性一票，然后是人们毫无理性的跟随。信任这位带来胜利的统帅，胜过信任自己。
这是个危险的讯号，“盲目遵从我一切，若是我出错了，又该怎么办？”年轻的铁木真曾自嘲着。与特米米、祖玛玛等元从讨论过这个问题。“那就由我们来纠正你，不会让你一人彷徨、迷失。”
狼的声望无比崇高，如同行走的神像。这狂热的崇拜，是一把双刃剑。清醒者如此预警，他们的声音淹没在领袖永远不会出错的声浪里。
全新的装备列装前线，不惧伤亡的铁人兵团，驱逐亚空间影响的金焰提灯。
铁人军团替代血肉伤亡的高级消耗品，装备多种功能模块。机械教科技神甫控制它们的行动。完全为战争打造。
若是去除累赘的权限限制，机体足以承载一切任务。正如杜林人，将一切生产活动交予任劳任怨的保姆们。出于铁人叛乱的前车之鉴，它们永远得不到联盟百分百信任。
金焰提灯，则是001号站点对收容金焰的分裂子体。貌似客观的物理中立，压制一切超自然力量，却又对联盟军士赠与祝福。隐性双标。
它的燃烧，需要信念加持。对联盟法规的认同，拥护，对人类之敌的憎恨、厌恶……庞大联盟，只有部分人拥有。信念是世间最难把握、测定。瞬息万变。
一旦从唯战争体制解脱，意志松懈的速度超乎想象。顺应人群的期待转型。
钢铁意志，自然能唤出金焰。心神不坚，如何也难以回应。金焰提灯只会是强者的帮手。
2、7、10、21号站点，依然支持超巨型wAAAGh力场重塑泰拉人的精神，所谓新泰拉人铸造。若是实行，死不悔改的战争狂人，契合了金焰的要求。但铁木真最终放弃这个计划。
半个泰拉的空间提供众多缓冲，“将选择的权利交给后人，让他们选择自己的未来。”
金焰子火的特性尚不明确，提灯还是派发下去。作为军团的必需品。伊比利亚的审判官制式提灯技术再发展。
与伊比利亚审判庭交流，是否意味联盟划定下一步攻略。与审判庭密切联系的拉特兰教廷残部-救赎军取得联络。拉特兰陷落后，萨科塔人诡异绝。剩下的黎博利扛起宗教大旗。
人们总是愿意畅想，事情似乎真在变好起来了。
联盟正在整兵，军备正在升级换代。对各领域内武器更新。联盟正在舔舐爪牙，败者的尸骨正在滋养，让他更加的强大。
许多势力想知道这头战争之兽的下一个目标。新邻居满怀忧惧，只有直面联盟钢铁洪流的它们，感受脖颈间绞索带来的窒息。
尝试朝拜联盟的领袖，改信联盟的信仰。寻求与联盟和解
联盟主张在一次次血腥冲突中明悟。报那夺土之恨，亡族之苦、灭国之痛，血海之仇……
异种们守着抢来的土地，即使与周围签订再多盟约，也无法收获安心。
在恐惧与不安中等待，命定之死的到来。与联盟接壤的维多利亚与伊比利亚表示压力山大。卡西米尔的怪物们正拖家带口的拆迁。那儿广袤平原太适合联盟装甲的狂飙。
几次战争，打出联盟的威名。
在邻居的警惕中，联盟在巩固辖区内的有效统治。将那些寄生在缝隙中的异种揪出，隐藏广袤国土里的鬼魅被毁灭。扎根人群精神上的宗教焚烧。推到壮丽的神庙，焚烧怪异文字的经文。砸烂一切愚昧与落后。发育联盟所需要的种子。
神鬼之流，在联盟重炮与历战军队之前不敢冒头。
神经网络下沉基层，以统一的文字，统一的语言去替代昔日泰拉诸国并起。统一泰拉文化，也可以解释为垄断对旧日泰拉的解释权。从法理与观念上，团结并动员最多数人。
不可避免的失去一些人，的确将内部的争端、分歧合拢。统一的泰拉人，是共同的公民属性。
不曾得到一官半职的旧日贵族，感受大不如前的生活环境。令人不爽的平等，酸溜溜评价着联盟的政策。热爱战争的疯子、欺世盗名的骗子、妄图统治泰拉的狂人、权力的野兽……
政治方案是分配利益的方法，没有得到满足的人们说着怪话。多种矛盾需要解决。阿卡胡拉与非阿卡胡拉派系的竞争；空军与陆军的主次之争；取伊比利亚或是攻维多利亚
集权的大一统，更高效的动员力。联盟的调整者，一批批踏入社会。大联盟遵守当年的承诺，人人生而平等，合成人与自然人拥有相同的权利。
铁木真的血嗣，联盟最强大的荣耀的阿斯塔特武士。过六成从合成人中征召。没有人敢称这些机器哺育的人为野种。而阿斯塔特是全方位的超人类，而不仅仅只是武器。各个领域都有他们的插手。
机械教廷、政务部门、战区首长、师团统帅……许多人说，铁木真有意安插亲信，提升对联盟的控制力。从没有人质疑这群超人类的能力。
卡恩更是第一位出任大区区长的阿斯塔特，执掌军事重镇谢拉格的封疆大吏。军政一肩挑。
超人类战士拥有良好的上升通道，人们却分析出别样信息。大联盟的领袖为合成人站台！
合成人寻找契合的路径。彼此没有亲缘关系，却以学校、职业为引抱团发展全新的社会团体。这批被制造出来的人，每年占据联盟新生儿的六成以上。大联盟思想最坚定的拥护者
后备梯队的青年从小接受大一统式的熏陶，形成无可动摇的主流。异议一直是杂音。
异种、魔怪都尝试过去引导，尤其是社会学知识丰富的伊斯、米戈，企图借助由内而外的大撕裂彻底击垮联盟。
“加速‘主义没变成天魔解体大法，让联盟这台战车飙出更高的速度了。
联盟以无可阻拦的高速成长，期间也遇到转型的深坑。最终依靠决策者的魄力与威望，越过门槛。实现变革。
狼陷入了久违的梦中。
“大人，请好好休息一次……”金眸的黎博利稍微调整药物的剂量，铁木真复检的反馈并不好。
“一直都在勉强自己，很累的吧。”
“至少在这里，请好好休息。愿我们编织的梦能抚慰您的疲劳。”俏脸带着几分心痛。
素手伸出，却又悬停半空，犹豫的缩回。乔伊丝抑制给予铁木真一个拥抱的冲动，不忍心惊扰狼的安眠。
一双明亮的眼瞳久久注视自己的患者、好友、主君。
一阵门阀解锁的声响步步接近。
“抱歉，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男装丽人戏谑的开口。“克里斯滕！”白面鸮喊着友人的名字
“为什么不去表明心意，一直憋着难道不觉得燥闷？乔伊丝，不要让自己后悔。”
“这样就很好了，我已经十分满意了。”白面鸮握紧了数据板，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她害怕，狼会拒绝自己，害怕坦白之后连友人身份都无法保持。彼此相互疏远。
元从的特米米、祖玛玛总是说着工作繁忙，怕是同样不敢挑明。
作为联盟中权势最高者，挽救这倾颓泰拉的铁木真，古往今来最闪耀的那一列英雄，创建泰拉大联盟体制的鲁珀，是无数人憧憬的目标。
狼那份英武的外表，相比他所建立的伟业太过渺小了。在容貌方面有小小加分。若是他愿意，恐怕能建立泰拉有史以来最庞大的后宫。跨越种族、信仰、性别的第一。
毫无保留的爱愿意向狼奉上。
铁木真知道这些感情吗？
他未曾回应过。始终向着设定的目标飞跑，沿路的险阻、美丽、诱惑全都无法阻止他的前进。
那份拼上一切的狠劲，第一个向不可能发起挑战，把目标一一实现。带领人群将奇迹把握的铁木真。
去掉耀眼的光环，真实的他，无比的帅气！
“别扭的家伙们~”克丽斯滕遗憾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