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时运交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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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民众生命安全负责，同时也是磨练部队战斗力，联盟对这些外来家伙的收索迅速而精准。

主场优势铺满检测设备，史古格那生物雷达能嗅出每一份气味，鸟卜仪那特制微波在密林里回荡，没有登记过个体出场即被锁定。

分散的巡逻队们，收到共同讯号。开始移动，上级组织按照距离远近征召各方的战士。一旦情况升级，直接出动全部力量镇压。砍砍横放，突突枪上膛，跳包飞兵预热飞包。

杜林人小小的停留，造就意料外效果。巡逻队们继承曾经丛林追猎者经验，发展出全新技术。从收容各色奇葩生物开始，融合百家之长。玄奇俺寻思力场为他们提供助力，信息遮断等级提高了，光学拟态的伪装开始应用。

杜林人说的话语，全程遭遇录音器记录。草丛里，树冠上，土包后有战士埋伏。杜林人尚不知自己已经被埋伏。阿芙朵嘉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让人群放松。

随着一声“waaagh！”的大喊，长枪短炮瞬息出现，红光瞄准仪的光点在矮个儿肢体上出现。粗犷枪口闪着冷光。

细碎的闷响后，红点覆盖的树干被击穿，数厘米宽的土坑适时出现杜林人脚边出现。这是警告性射击。

潜台词，斯第奇读懂了。看着同伴身上的红点，他将手大方摊开，自领口移出，上移，高高举起双手。“我们这下不用纠结了。”他对队友们苦笑。

巡逻队对杜林人留情，没有选择就地击毙。若非矮个儿们身上未曾附带异力，形体正常，具有交流可能。现在就该全躺地上。

阿芙朵嘉因自己来时没见到的风景愣住，这和我当时见的雨林不一样！

一击得手，风暴小子们悻悻熄灭引擎。枪械机扣的保险被掰下。脱出弹夹，上膛子弹随枪栓动作滑出。落地弹壳发出哗啦脆响，被新兵们回收利用。

这可是能作为货币流通的硬通货！哪有提亚卡乌不爱这些砰砰叫的好宝贝。密布边境线的战云，对于闻战则喜的军士毫无影响。

半压着杜林人往功能节点赶去，眼下赶上特殊时节。小队选择军用线路，人群因职务之便见到不一样的景致

押解队伍向节点区域前进，宽敞的大道黑压压一片车阵。整齐的行伍一列列开出，军队正在集合。装甲车队、坦克群，自行火炮的方阵一一掠过，尽显钢铁雄壮。

拖曳式重炮组闪着金属的冷光，齿轮、活塞、杠杆等元素合并为一种圣徽。“这些地上人很强呢！”斯第奇评估联盟具有的力量。

大地开始抖动，一阵巨响由远及近靠拢，但它们不是敌人。联盟军士感情变得明显，表情无比期待。移送的杜林们加阿芙朵嘉能感受那种雀跃。

山河在巨人前颤抖，万物施神机以仰视。人群由衷感觉渺小。

泰坦们正在行军，巍峨山峰遮住烈日，大地被分割为阴阳数块。一片阴影中的杜林人震撼地注视着奇迹造物。“太帅了，又高又壮。我们怎么没想到呢！”大大小小的炮口搭载其身，双手主炮粗大骇人，那份口径是万机神降以怒火的媒介。进军还没有停止。

一群装备机械义肢的战士走过，队列更深入的是全身机器化的老兵。超自然力量肆虐的战场，每一场战斗要付出的决心是无比坚决的。

并不公平的死斗上，受伤军士一点点以机器替代血肉 。体表再不存下肌肉组织，像机器胜过像人。

那冷肃的威慑，触发特殊回忆。经历失控智械的杜林人反射性摸着法杖，摸了个空当。反应过来的杜林人，发现人的痕迹。那份军旅煞气，杀意是智械难以模拟。

百战老兵们是小小的一群，却收获全场崇敬。再是桀骜的独狼勇士，也愿意给予这些壮士尊敬。

大地上铁流无垠，天空也为联盟力量主导。

感谢泰拉人非同一般的素质，裸装肉眼能见到许多。

高天上同样有引擎的回荡，无人机群的翁鸣简直像娘们一样。夕阳斜落，黄中带红的天域里，机械巨物列群划过长空，明亮的尾焰如同流星般灿烂。合金组装的钢铁猛禽，简洁、流畅，藏着致命杀机。机炮与弹舱蕴藏毁灭的力量。符合斯第奇简约派美学。

之后的方阵，是缓慢而庞大的飞艇，涂抹着联盟标志。吊舱是这巨兽的心脏，也是向大地投以制裁的爪牙。

数艘巨大的飞空战舰，游弋方阵正中。要塞，上天了！比泰坦们更巨大的阴影降临。冷漠俯瞰大地万物，又如君主检阅自己的臣民。

宏伟，让杜林人失声。这支军队，又有什么力量能撼动？

斯第奇的学识能感受更多，能量指示器发出警报。这战舰中蕴含数份不重样的高能反应堆同时运转。比起武器投放平台，它更像威力惊人的炸弹。

阿芙朵嘉回忆广播中曾经接收的消息，宣传词不再是抱团取暖的联盟为鼓舞士气所编谎言，真的可以帮助际崖城。

这是为全面战争准备的力量，一口气歼灭六国的机动力量，打残摧垮这些派系的力量，为之后的再收复行动减轻麻烦。

时半块大陆的力量进行围剿，联盟却考虑收复半壁江山。从胜利走向胜利，的确拥有自信的底气。

各级指挥官，是对联盟力量自豪，也考虑着将面对的艰巨任务。战争狂热中的清醒，考虑去夺得胜利。

心气建立，初成规模，挑战也随着加码。

“一切谈话都将记录存档，你们所说的每一份话语，都具有份量。”临时清理的仓库作为会审大堂。

“杜林人，躲避我们的报备、登记，是有什么目的。”一开头就是直奔主题，燧石的确不想空耗时间。

“我们想要知道你们的力量，所以选择了暗访。”与自己同伴分离的斯第奇，很清楚对方各个击破的用意。坦率说出想法。

“最终，是为了验证你们说法，收复整个泰拉是否是你们的谎言。”人群报以怒目，无数人为这份理想战斗，怎么容许污蔑。

“事实证明，你们是能拯救际崖城的力量，我不想错过。”斯第奇毫无负担，家国危难之中个人荣辱又算什么？

有问必答，有话就说。谈话十分顺利，燧石堂而皇之浏览信息终端，明显正比对汇集的口供。

比比划划的动作暂歇，身边候命的萨弗拉，返祖先民姿态遍布，生长鳞甲的身躯却带着逻辑的火光。快笔签下大段文字。斯第奇感受到敌意褪去。那窥探自己心灵的锥子溶解。

“你有什么要补充的嘛。”

决定命运的最后对话，常人平白气短，斯第奇只是平淡诉说。“际崖城期待你们的帮助。”对个人命运，他已经不在乎。

一道蜿蜒而暗沉的隧道，男孩记忆着自己走出的路线图。身边陪同的人员变得有礼貌多了，寻求过个人意见，是否需要更便捷的工具。

这安全又温暖的黑暗，杜林人十分惬意。不再带着敌意与危险，不用戒备四方十面。没有粘液、菌毯与恶心的怪兽。

在那扇大门被打开前，远古的疯狂还没有荼毒地下世界前。带盐渍的岩层，滴落液体的石柱，曾经无数杜林人不在意如今却无比渴望的安宁象征。

护卫甚至放缓了脚步，斯第奇甚是感激。

道路尽头出现的，是自己的同伴。明亮光芒让习惯黑暗的瞳孔眯缝，以手挡住那份晃眼的光，信使们再次聚集一堂。

几位陌生的人物，与斯第奇的同伴们进行交流。斯第奇到来，让交谈声稍歇。

“我明白各位背负的责任，却只能遗憾地告诉你们，联盟已经无力对际崖城施以援手了。”

数十双眼中不带有震惊，那恳求之意更明显。早先撞上那场动员，联盟在调兵遣将。际崖城的求援，时间太不凑巧。

“际崖城，已经无法坚持下去。联盟，是我们唯一能够依靠的力量。若是此次救援能够功成，际崖城愿意效米诺斯旧例，融入大联盟。广阔地下世界充满众多资源，杜林族冶炼制造方面科技，都不会让勇士们失望的。”鸿雪摆出际崖城能授予的，甚至大大夸大已有条件。

许多无价技术，早就在战火与动乱中遗失。

联盟接待人员脸色没有变化，为远道而来的客人奉上茶水点心。杜林最爱的酒类与烤肉，矮个子们一动也不动。

斯第奇深深地看了看四周，有些话不出口，尚留底线。一旦出口，反而沦为放弃祸福难辨的直白威胁。放弃一个酝酿想法，投出最后的底线。

“若是无法施行，我方祈求一块安身之所。希望联盟，能对际崖城难民予以收容。”临行之除，全体城民代表大会，商讨议题不过如此。

只是联盟实力让信使们产生期待，现在还是要回到原点。斯第奇的同伴露出复杂的目光，“际崖城情况真的无比糟糕，我希望联盟能调集一部分力量，帮助居民迁移。”

稚嫩小脸满是坚定，“届时，同阿芙朵嘉所说一样，际崖城会奉上联盟满意的报酬。”

“这是我们无法的底线，不能再退让了。”接待的梓兰女士十分满意，没有情绪化对抗，单纯实事求是。对比一些令人头疼，耍赖打滚的信使，际崖城的来人表现极高素质。

杜林们先进文明的确不假。

“能详细诉说你们的情况吗，最好连面对的敌人一起交代。”详细了解情况，才有准确的进击。

“大地记载的太阳篡变之日，地下世界同样迎来重大变故。地脉鸣动的啸声如凄厉的啼叫，在地下的地下，我们习惯称为深渊，地心岩浆顺着裂隙涌出，干扰城邦诸多设备。”

“在一次例行资源采集中，队伍钻入一个全新甬道，有回到母体胎盘温暖。古老壁画刻画着无法理解故事，那雕刻的符文引起头疼，目眩。唯有一道大门留存。”

“甬道尽头，三重锁链封锁着石门。不知抱着怎样心情，队伍打开了那道远古大门。太古的邪恶出笼。”毒害际崖的鸠酒灌入喉管。

“当第二次队伍出现，没有所谓石门。残留的队员或是疯了，或是沦为同伴的口腹，只有凌乱笔记留存，为我们梳理提供线索……我们最初并不知道这意味什么，为同伴幸存欢喜。”

“自那之后，一种奇怪电波在多个通信频道被识别，数量庞大的智能机器开始古怪集会。膜拜神龛，互相雕刻徽记。如地上追逐神灵恩铭的信徒。”斯第奇一脸平淡。

“生与死世界开始混淆，起初是沉寂多时的骷髅复生，然后是半腐烂死尸活动，心脏刚停止跳动，尚温热尸体二度睁开双眼。”

“积淀太古遗物的地幔层中，血肉在白骨上生长，远古巨兽们重现。”

那番记忆缓缓激活，“起初，他们并没有展开攻击性”

“一切生命特征都被终止，肉体却能保持活动。”聆听者梓兰觉得渗人，军旅生涯丰富战士表示见多。火焰喷射器与燃烧弹是活死人最棒的克制。

“无所谓人兽？”人员试图分析、确认怪诞正体。009号站点领投编辑一本图鉴。记录世间全部的怪诞，异常。这是项近乎不可能工程。诸神对泰拉施以痕迹是无止境的。

诸多异怪信息实时更新。即使有认知滤网的辅助，阅览这本书对多数人心灵是折磨。

“人畜都在复活，好像神灵凿穿生死铁律，海姆地狱埋葬的魂灵逃离了死亡，好多人想交流下死生经验，可惜复归的他们更情愿让人以肉身体验。”

“而我们的武器，无法消灭这些活死人。分尸已经无法阻止这些尸体，即使利用高能射线蒸发它们的肉体，这样不过延缓他们复合，粉末中新的器官正在组合生长而出……”出乎意料的不死性，新的神明么。

无法消灭的敌人，“所以，我们升起了阻断墙，放弃三分之一城区，困锁住了城内的复生者，至于城外的麻烦，也只能割舍一部分土地。铸造关隘。”

阿芙朵嘉悲哀地看到，伊甸园的改变。纯洁的杜林人拾起武器。“不过暂时守住第一波异变。”

这样操作，杜林人堪堪守住际崖城。文书人员等待心知肚明转折，“悲伤故事是如此之多，我们一直不曾留意那生病的金属，很快因人们的自负遭遇另一重击。”

“铁人叛乱到来，我们制造的机器仆从背弃了我们。高效服务转化为高效屠杀，越过这道门槛简单的不可思议。”

精心编辑的程序叛变，突破一连串底层限制。大联盟军民表情一下严肃，叛乱的智能对联盟是不能忽视的问题。更别提自动化、智能化程度更高的杜林社会。

一名鲁珀安静加入了交流团。

同属鲁珀族的阿芙朵嘉不由撇了一眼，真少见。在密林更适合斐迪亚，黎博利，阿达克利斯等种族，掺点撒弗拉。鲁珀族皮毛适应这浓重水汽实在太辛苦了！阿芙朵嘉女士又忆起初入雨林的狼狈。

不过连喜爱干燥瓦伊凡，对生活环境甚是挑剔的菲林，都选择融入联盟。宽阔会议室内，各种族基本凑齐了。

粉色女孩笑自己想差，区区不适身体体验，在生命安全受到威胁的时候可什么也不是。

斯第奇的回忆没有停下，前后二刀已经砍倒杜林动脉。居然还有变化！审议团议论小起，直面一线血战的军人，总与邪神、异种打交道学者已经意识到了。

鸿雪那对杜林社会美好滤镜由此而破，“我们失去了许多，在内外铁心与血肉的夹攻，对际崖城不满，对过去自我的诘问，有一些声音是那么美好……”

“我们中一部分人去听了，从此走上不为际崖所容纳的道路。” 太多的故事发生这短短一句。欺骗、背叛、献祭，信仰奴役着新受洗的灵魂。始于一个美好愿望，良心、道德、伦理被剥去。直到再也不在乎了！

转化为全身心向伟大真理奉献的教徒。由于他们敞开心扉的侍奉，被神之理浸润，改造。血肉之躯沦为孕育全新怪物的人形胎卵，每一体诞生异怪都不相同。兽群千奇百怪，不变是对不信者的杀意。教徒称之为圣化。际崖定义破茧。

人们总是善于联想，太巧了，却再没机会验证。那份不祥起源深陷万军正中，不死之军、叛乱铁人、膜拜异神的教徒，组成不可逾越的群峰。

信徒举行的祭拜，是一种呼唤。不论异维度，还是地上世界，抑或是晦暗无光的九幽，皆有存在回应。

这块土地上异常数目激增，更多魔怪探入际崖城。

钻地蠕虫，开掘广阔坑道。深渊下远古霸主顺着轨道上升杜林们活动空间。那道大门，大门后的存在不想放过际崖城。

杜林们战斗，坚持很久。很早，际崖城就断绝补给了。现在，无法再榨出体力。很早以前就派遣队伍，每一支走入黑夜的信使带着祝福，杳无音讯。斯第奇的小队是走的最远的。

斯第奇平淡叙述，同伴数次想要打断。你说的这么强，万一联盟不想施以救援怎么办？

杜林们是个厚道性子，良心是小身板中最硬的。

斯第奇将目光投向交流团，久久沉默。是我看错了么。倾巢而出的联盟，半打出的拳已经耗尽各系统的余裕，确无法救援际崖城。

“我们应该要帮助自己的好邻居际崖城。”平淡语气，却是如救星一现。高挑女孩又将注意力移回。正是边缘那匹黑狼认真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