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以退为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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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江南的二季稻熟了，平均亩产量三百六十余斤，比试验田的数据还好，这让叶冰裳十分欣喜。
民以食为天。
只有解决了温饱问题，盛国才能进入下一个阶段的发展。
叶冰裳整理了详细的海盐晒盐法，通过打入朝堂的势力建立了盐铁司，其中就有一个单独的部分负责监督海盐的生产。
不得不承认，魇妖的力量确实强大。
通过美梦馆，叶冰裳得到了盛国大多数文人墨客的信息。
至于为什么文人墨客会齐聚美梦馆……
叶冰裳最初是这般构想的——
春秋时期，管仲发明的青楼，在青楼消费是一种爱国行为。
随着时间的流逝，文人墨客常出现在青楼，一来是爱国情怀的延续，二来是期盼才子佳人成佳话，三来是社交，希望在此地能结识名流。
第三点，是最重要的。
所以叶冰裳在美梦馆中不仅灌输了马克思主义思想，还留下了不少经典的唐诗宋词元曲，吸引了一众大儒，自然也成了文人墨客的聚集地之一。
而除了定制的梦境，一个人本能地进入的梦境往往是他心中所念所想的最直观的折射，正如其言，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所以，通过魇妖，叶冰裳能够得到大量的文人墨客的信息。再通过梦境对他们加以甄别，筛选出品行优良者。
但这还不够！
叶冰裳需要一批革命者。
所以，她还需要等待一个契机，等到朝堂上再一次出现官职的空缺，让她培养的中流砥柱顶替。
“中秋月圆，时光正好。”
叶冰裳在棋盘上落下一子，澹台烬诧异地抬起头，有些不明所以。
邪骨突然兴奋地喊出声：“哈哈哈哈，老子研究出LEd灯泡了！”
澹台烬：……
他还是乖乖下棋吧。
再走神，他就要输了。
全是谜语人，一句话都听不懂！
江南二季稻大丰收的消息也传入了盛王宫，他自然也是最欣喜的。
于是乎，盛王决定大办中秋宴。
一时间，盛都的蟹价飞涨。
有人欢喜，自然有人发愁。
“如今，王家没落，李家、孔家、赵家满门抄斩，裴家疑似投靠了盛王，只因失察之罪罚俸一年，但元家的侯位不再世袭，这惩罚委实有些狠了。如今，盛国的大世家不足一成，以裴家、夏家、谢家和我们孟家为首，而裴军、夏家、谢家已然隐隐约约站队盛王，尽管皇后娘娘乃我同父同母的妹妹，也是你嫡亲的姐姐，可她的心根本不在孟家。这些年，她总在提防着外戚干政，生怕我们孟家害六殿下丢了的储君之位！今后，只有我们孟家……”
孟琳看着中秋宫宴的帖子，坐在书房，和弟弟孟瑾谈话。
“哥哥，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更何况，阿姊贵为皇后，那些人也不一定会信我们孟家。若是我们内部还不团结，世家早晚要没落。裴家原本是依托于元家才得以复兴，如今地位能一举飞升，一来是元家没落，他们需要借助裴家的势，二来是盛王需要裴家的一个破绽。谢家自不必说，本就是庞然大物。夏家这些年不显山不露水，这会突然发力，怕是蓄谋已久。以夏襄的手腕，难保我们明年还能安然无恙。所以，我们必须团结起来。”
“可他们如何信我！”孟琳打断了孟瑾的话，暴躁的语气让孟瑾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小步。
正是这一小步，让孟琳和孟瑾两人的眸子突然一亮——
以退为进！
“辞官归隐。”兄弟二人异口同声，相视一笑。
百年的王朝，千年的世家。
世家掌握的资源远超常人想象。
即便盛王将那几个世家抄家了，将他们积累的资源掠夺，但其余世家手上的资源依旧不容小觑。
虽然李家、赵家、孔家三党尽数被废，元家受创，但朝堂上的要职依旧由世家把控，盛王对与三家有瓜葛的“小鱼小虾”也网开一面，没有对他们赶尽杀绝。
因为盛王也知道，盛王正处于内忧外患的阶段，不宜在这个时候出现大量的官员变动。
所以，世家完全可以以退为进，试探盛王。
这也是孟琳想到的唯一办法。
但若是谢家、夏家、裴家之中有两家愿意亮出底牌帮助盛王渡过难关，这以退为进就是笑话。
可孟琳不信。
他不信自私之人会变性。
这就是在赌！
一转眼，就到了中秋宫宴。
今年，景国暮春大旱，闹了饥荒，边境失地极有可能收复。
此事一在朝堂上传开，盛王就决定办一场前所未有的盛大中秋宴来庆祝此事，而名义是庆贺今年大丰收。
孟琳就是在中秋宴上乞骸骨的。
“陛下，臣年老体衰，自知不堪胜任祭酒一职，愿有少年……”
叶冰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终于让她等到这一幕了！
她记得剧中有一段台词，意思大概是“盛王杀了很多有功之臣，导致盛国很多能人归隐了”。
这话就说得很灵性。
国家危亡之际，哪怕这些奇人异士真的和盛王有私人恩怨，他们也应该化干戈为玉帛，一致对外。
爱国之人，并不会因为国家不可爱了就不爱国。
可他们并没有。
这说明，他们根本不想要盛王的统治。又或者说，盛王的统治方式无法带给他们想要的东西。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亲朋道义因财失，父子情怀为利休。
王朝的更迭若是能让世家愈发昌盛，他们只会推波助澜。
何为国哉！
这孟琳还真会挑事。
他身为国子监祭酒，桃李满天下，又贵为国舅，盛王正值用人之际，定然不会动孟家，可他不懂明哲保身，偏要枪打出头鸟，以退为进维护世家利益……
果不其然，在孟琳乞骸骨之后，又有不少老臣跟风行事。
盛王的脸色一时有些难看。
可孟琳说得冠冕堂皇，情真意切，盛王一时间也寻不到错处。
叶冰裳见盛王为难，善解人意地开口打破了僵硬的局面：
“陛下，既然诸位大人自愿将位置让给少年英杰，您也应当感到高兴，莫要让老臣寒心啊！”
一段话，绝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