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致命的占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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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饶将军此言何意？”
知画眉眼娇俏，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姜饶，竟让姜饶心中生出一种她有久居凤位的威仪。
她的心大了。
姜饶心中突然冒出这句话。
“爱妃莫怒。”盛王牵着知画那双光洁若凝脂的小手，笑道，“朕只是想请国师占卜出损害我盛国国力之人，可国师不愿违背规矩，干扰凡间命数，只能请爱妃相助。”
“请问相助？”知画娇嗔地瞪了一眼盛王，委屈道，“你都知道我们不能随意干扰凡间的命数，你还让我占卜，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我？”
盛王心中生出一丝愧疚，正准备草草结束此事，只听知画叹息：
“既然是你想要知道，我就替你办了。只是这逆天之举，我也不能干涉太多，只能占卜个轮廓，顶多是给了姜饶将军一个查证的线索，事情最终会如何，我也没个定论。可好？”
“极好！”盛王哪会不答应。
这可是白得的好处！
“那陛下、廿国师、姜将军就移步小女宫中，随我一同卜算。”
知画带着一行人来到墨水殿，对着国师行了一礼：“师兄，我修为浅薄，劳烦师兄随我一同卜算。”
“好。”廿白羽入内，只见宫人往鼎内投入龟甲炭火，知画手持一把五色羽扇，口中念念有词。
这一切，好似早有准备。
廿白羽心中突然生出一种被人矮化的不适感，但这种不适感随着这场卜算的进行，就逐渐淡了。
廿白羽悄悄用了个法术，让整座宫殿环绕着仙气，配合那充满韵律感的编钟、快板和木鱼的击打声，还有若有若无的呢喃，这卜算显得神秘而尊贵，不由让人心生折服。
不知过了多久，龟甲开始出现了裂纹，知画感应到鼎内龟甲出现了变化，忙请示盛王：“陛下，这卜算的结果已然出来了。”
盛王入内，随行的太监扫去那群龟甲上的灰尘，终于凑出三个字：
王、赵、李。
护国公王昌。
怀化大将军赵平甫。
户部尚书李昶。
盛王脑子瞬间浮现出这三个人的名字，脸色有些难看，但他也知道，这不是发脾气的时候。
“国师，上次答应你的定制衣袍，过两日就会送到国师府。”
廿白羽听懂了盛王的言外之意，微微拱手行礼后就离去了。
上次“帮助”户部尚书府驱除邪祟，盛王以承认澹台烬的地位作为交换，没想到今日又有了新的进展。
知画见廿白羽离开了，识趣道：“陛下若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姜饶将军，妾身可以暂时去皇后娘娘那儿。正巧这些天皇后娘娘倒腾出了好些新奇的玩意儿，妾身都没仔细看呢！”
“爱妃快去吧！”盛王笑着送别了墨知画，脸色逐渐阴沉，转头对姜饶道：“沿着这条线索查下去，细枝末节都不要放过。”
“是。”姜饶离去。
叶冰裳同时收到了廿白羽、知画和姜饶的传讯，汇报事情进展。
“知画的心大了？”
叶冰裳并没有怀疑姜饶言语的真实性，因为她早就料到了这一天。
她就是要让知画心大！
权力，是这个世界上最吸引人的、也是最致命的毒药。
依附于男人获得权力，和自己拥有掌握权力的资格，不管是谁，都会选择后者吧？
至于李昶……
只要盛王在心中给户部尚书李昶定下一个叛国罪，事实究竟是什么样，已经不重要了。
每一个证实盛王心中给李昶定下的罪名的证据，只是坚定他的猜测。
叶冰裳太了解这些了。
那些审判叶冰裳的人不就是这样吗？以自以为是的上帝视角，把一些罪名一点一点按在叶冰裳身上，将她彻彻底底打在不忠不义不慈不孝的耻辱柱上吗？
上帝视角？
最佳的欺骗手法，罢了！
就像叶冰裳会奴颜婢膝地请求澹台烬带她离开，上帝视角的人只会以为她不信任正在赶回盛都的萧凛。
可事实呢？
以靖康之耻为例——
史载：“后妃等入宫，赐沐有顷，宣郑、朱二后归第。已，易胡服出，妇女近千人赐禁近，犹肉袒。韦、邢（宋高宗赵构的母亲和妻子）二后以下三百人留浣衣院。”
发送前，金国统治者再次命令二十名医官对暂不发送的九十四名宫眷“孕者下胎，病者调治，以备选进”。
所谓“浣衣院”，并非通常的洗衣场所，而是金国特设的佳丽储备所，一则供金国帝王贵族们随时玩乐，二则“以备选进”。
史载，与韦氏一同被送到浣衣院的朱风英、赵嬛嬛两位帝姬，第二天就“并蒙幸御”，其他沦入浣衣院女性的悲惨命运可想而知。
若是叶冰裳没有投靠澹台烬，她就要赌自己在遇见萧凛之前，会不会被那些景国士兵发现，发现后会不会被凌辱甚至奸污，经历了这些之后会不会被那些人带走……
她，赌不起！
可没有人会去想这个场景。
甚至还会有人天真地以为，叶冰裳作为宣城王侧妃，就算她被那些景国士兵，他们也不敢性暴力。
可这种想法简直荒谬！
为什么战时性暴力会频繁发生？
以景盛两国为例，景国士兵对盛国女性施行性暴力，解决生理欲望是一个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是他们想用这个畸形的行动来对盛国男性的男子气概进行打击，而那些起先不曾参与性暴力的景国士兵，会因为这个不曾参与而感到自己的性能力被同事质疑，从而加入这场暴行。
在这个父权制的封建时代，女人只是增加男人价值的筹码。
假如景国士兵有一个人恶向胆边生，对叶冰裳动了邪念，那结局一定是叶冰裳沦为这些人的玩物，成为这些人的饭后谈资。
他们不会说叶冰裳多可怜，只会对自己“睡了宣城王的女人”一事夸夸其谈，得到心里上的满足。
因为电视剧没拍。
因为他们认知的上帝视角里，他们看不到战争的残忍与痛苦，看不到战争对女性群体的压迫！
这就是上帝视角的局限性。
而这一次，盛王也自以为看到了整个事件的上帝视角……
叶冰裳冷冷地看着这些信，嘴角扬起一抹癫狂的微笑。
父权制？
我早晚将它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