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十一神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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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山，螣蛇祖地。
“截取气运，魂飞魄散？”叶欢反反复复地琢磨着这几个词，突然想起《西游记》的一个解读——
西方二圣许下大宏愿成圣，金蝉子在人间历经十世轮回，截取十道人间气运，就是为了帮这二人还欠下的天道功德。
萧凛是稷泽所养的山茶花，却成了人间帝星，怕是和金蝉子一样，都是上位者用来截取人间气运的工具，庞宜之所推测的，萧凛乃人间帝星，恐怕也是稷泽刻意误导的结果。而萧凛魂飞魄散，估计就是稷泽接手人间气运的第一条件。
噬魂楔，根本不是稷泽用来处死澹台烬的工具，而是他要借助澹台烬的手让萧凛魂飞魄散的工具！
一段因果，叶欢不知。
一片血肉，是冥夜的护心鳞。
一缕元神，叶欢不确定。
如今，叶欢能够肯定，这次轮回十二神的宿命是稷泽主导的，初凰八成也被稷泽利用了，倾世之玉必然对稷泽有用，而稷泽燃烧神髓是断尾求生之举，目的是打消初凰对他的疑虑。
十二神中，除了战神，都能凭借父神精血不死不灭，恐怕也是稷泽告诉他们的，而那不死不灭的十一神，除了稷泽，恐怕都没有上一个循环的记忆。
只有稷泽有！
依妺女所言，螣蛇族的断壁残垣里记载了十一神力量的衰弱，稷泽截取人间气运，怕是也与此有关，只是不知发生了什么，没有成功，才让怜华接替他镇守荒渊。
可叶欢心中还是惴惴不安，觉得自己似乎遗漏了什么信息，索性又推导了几遍，却得出了相同的结论。
“孩子，既然你已然发现了这一切，你也该离开般若浮生的幻境了。”
叶欢的令牌突然飞出，冒出一道光，笼罩在叶欢身上。
妺女感应到叶欢即将离去，忙前来给叶欢送行。叶欢浅笑：“姐姐，我有一件事情要拜托你。”
“你说。”妺女拉着叶欢的手，这些天的相处，她早已把叶欢当做自己的妹妹。
叶欢为人，和姒婴、叶夕雾、黎苏苏都不一样，她很聪明，很冷静，对人的关怀是润物细无声的，做事还有些风趣，和这样的人相处，永远不会感到压力。
如今离别，倒有些不舍。
“姐姐，我在幻境外要谋划一件大事，劳烦你在天欢屠戮蚌族的时候，救下桑佑，让萧凛晚些离开幻境，我也好利用法术筹划一些事。”叶欢不屑于去欺骗妺女，因为她知道，妺女不会介意这些。
妺女点头答应。
看着叶欢一点点消散在般若浮生的幻境里，她有些失落。
若是叶欢不能在黎苏苏到来之前找到姒婴，她就魂归肉体，只能等般若浮生自行消散后，她依附于黎苏苏元神回到五百年后，才能元神归位。
但妺女不曾和叶欢明言。
荒渊，太危险了。
姒婴，并非善类。
她不愿叶欢为了自己冒险。
不过是五百年罢了，十万年的等待都熬过来了，还在乎这五百年吗？
只是苦了萧凛。
妺女知道，以萧凛的才智，当他离开般若浮生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桑佑所看到的上辈子，其实是他的这辈子，只是时光得到回溯，又或是看破了未来，他有了重新选择的机会。他会知道，上辈子自己对叶冰裳有多少的亏欠，如今的叶冰裳已然不是那个需要依赖他的女孩了。
“如果我上辈子有叶欢的眼界与狠辣，能步步为营，巧妙布局，舍得用那些无辜之人为我铺路，那是不是，叶夕雾、那个偏心的祖母都不敢欺凌我、忽视苦难中的我，更不会颠倒黑白，把那欺凌我的叶夕雾说成一个受害者？”
妺女不知道。
她真的很羡慕叶欢。
想她这般耽于小情小爱的人，终究成不了大事。
荒渊的神战无比激烈。
初凰不可置信地看着拿着凤翎的谛冕，这才意识到，她被曾经最信任、最深爱的男人背叛了。
她没有怀疑稷泽，因为稷泽已然为了这场大战燃烧了神髓。
她不信稷泽会隐瞒这个消息。
“把邪骨交给我。”谛冕道。
初凰脸色一沉：“除非你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谛冕抵抗着初凰神力，蛊惑道：“只要邪骨到手，我就能成为魔神，届时我成了三界之主，这天下我可与你共治。”
“你要邪骨是为了你自己。”
“是为了我们！”
“呵！”
初凰看着口口声声地说着为了配得上她的谛冕，清亮的美眸中写满怀疑与鄙弃，她嘴角含着血，冷声道：
“可笑，你莫要把我作为你卑鄙野心的借口，让我觉得恶心。”
魔神召唤出屠神弩对准冥夜，初凰以身相挡，神魂俱灭，最终陨落。
冥夜封印了邪骨，拼尽神力要与魔神同归于尽，众神集结的星罚落下，谛冕以斩天剑刺中魔神，九神走向归墟，以神陨庇佑苍生，临别之迹将神戟遗泽交给冥夜，最终冥夜以此击杀魔神并代替天柱。
稷泽看着归于平静的一切，嘴角突然扬起讥讽的笑容：“浪荡子死于忠贞，阴谋家死于忠诚，向阳花死于黎明前，野草死于无人问津的风。山茶花见不到荼靡，一如它等不到暮春。世人口中的意难平，不过是万事万物因它们最珍贵的事物而死。可每个人不都爱看这种荒诞的闹剧吗？说什么‘浪子回头金不换，衣锦还乡做贤人’，若是没有做浪子的资本，又有谁会夸他？世人永远都看着表面，被那虚无缥缈的感情打动，却永远不会想，为何会如此。这世间情情爱爱，还真是荒诞而讽刺。”
初凰，不就是如此吗？
若她不是天真灿漫的凤凰神女，谛冕还会被她吸引吗？
若初凰不是生而明艳的牡丹花，而是山野间迎风生长的雏菊，谛冕还会对初凰如此深情吗？
稷泽突然想起一件趣事。
他曾与谛冕说，初凰命中有一死劫，只有谛冕得到邪骨，成为魔神，才能帮初凰化解这一死劫。神的劫难本为天数，他擅自窥探天意，于寿数有损，望谛冕保密。
如今，谛冕被魔神封印，想必心中恨极了自己，怪自己实力卑微，没能力得到邪骨救下初凰。
“这种算计人心，看着他们在堕落和懊悔中纠结，真有意思。”
想着，稷泽就来到荒渊深处，履行他的使命，等待有缘人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