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时机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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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恨我！”叶夕雾看着叶冰裳那狼狈的模样，将那山茶花珠花随意地丢在地上，恶狠狠地踩上去，“我只是想告诉你，不管你做什么，你都瞒不了我。你以前费尽心机所藏的东西，早就被我发现在哪儿了。我以前不去碰它，是施舍你，是给你面子。我又不是不知道你最珍视的就是这珠花，毁你心爱之物，你怎会不心痛？”
珠花易碎，在叶夕雾的脚下彻彻底底地碎裂成好几瓣。
叶冰裳恶狠狠地盯着叶夕雾，眼中的泪无声地控诉她的暴行。
虽然叶欢只穿剧了两个月，但平日里所用的事物都在反反复复地勾起那份属于叶冰裳的记忆，让她与这个可怜的女孩共情。
叶夕雾得意地欣赏着叶冰裳的眼神，看着她无力反抗的模样，笑道：“从前你不会反抗，我就给你留下这份念想，如今你要反抗了，我就要告诉你，你不过是一个婢妾所生的丫头，若我哪日不高兴了，同祖母说一声，你以后，也只配做个婢妾！”
婢妾！
你以后，也只配做个婢妾！
剧中令她无比熟悉的台词和叶冰裳的记忆不停地交织着，就像一个可怕的梦魇，让她陷入了黑暗的深渊。
婢妾，是指贱籍女子为妾。
在盛国，大多是在骂为妾的娼妓轻贱时才会用到的极具侮辱性的词汇。
贱籍女子啊……
叶冰裳想起以前作为叶欢时学的文化常识，贱籍女子，是青楼女子，戏子，乐妓，舞妓，买来的女性奴隶。
叶冰裳心中，突然冒出一股不甘，耳边响起了一个少女的心声：
“我母亲一个清清白白的商户女子，虽然出身卑贱，却也比青楼女子干净，为什么要被她们口口声声骂作婢妾！”
婢妾。
婢妾！
叶冰裳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想要把叶夕雾揍一顿。
叶清宇在外读书，半年前前往逍遥宗求学；叶啸常年镇守边关。
婢妾一词，叶夕雾从何听之？
还不是她那个偏爱叶夕雾的好祖母平日里在言传身教！
这就是盛国长公主的优越感吗？
“叶夕雾，你又在做什么！”叶啸的声音中带着怒气，让叶夕雾一惊，下意识地想要找借口，可叶冰裳屋里的狼藉却在真真切切地证实她的恶行。
“是你！是你算计我！”叶夕雾恶狠狠地指着叶冰裳，歇斯底里道，“好你个叶冰裳，居然暗中派人叫来父亲。我……”
“叶夕雾，你怎么和你长姐说话！”叶啸眉头紧锁，不悦道。
虽然他常年在外领军，从未关注过两个女儿的成长，但他二女儿怎么会这般恶毒，和母亲口中的形象截然不同。
叶夕雾还想骂叶冰裳，却被叶啸派人带走了。他看着自己这位恭顺的大女儿，派人帮她收拾好屋子，才道：“你二妹妹年岁还小，不懂事，多担待一些。你屋内损坏的东西，我会让管事都补过来。这些天，城外有点乱，你不要出城了。”
说完，叶啸就离开了。
丝毫没有注意到地上那个被踩得支离破碎的山茶花珠花。
叶冰裳将珠花捡起来，一点一点拼成一个像样的形状，喃喃自语：“母亲啊，你所惦念的人，根本没有在意过你。人只会在意活着的人，哪会在意死去的呢？”
或许是叶啸动了真怒，竟狠下心来让人看守叶夕雾的院子，不让她出来。
叶冰裳有心了解昨日城外饥民暴动的具体情况，就让嘉卉陪她去城南。
不知是叶冰裳的错觉还是什么，她隐隐约约觉得，各个世家重新开始做慈善秀后，来城南粥棚喝粥的人变多了。
叶冰裳看了眼世家的白米粥，虽然比不上叶夕雾那般稠，但和早先一碗看不见几粒米的粥相比，已好了许多。
难道是现在白米粥的质量提升，曾经看不上的人都想来白嫖？
叶冰裳隐隐约约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可能有些事情被她忽略了。
“小姐，你有没有感觉，来我们的粥棚喝粥的人似乎比往常多了许多，甚至比二小姐的粥棚更多？”
嘉卉的话让叶冰裳的脑中那些零零散散的思绪被一条清晰的线串联——
悫平关！
景国和盛国除了被一条大河相隔，在几处地势险峻之地以山谷相隔。
谷低而水急，崖高而路险。
叶冰裳在穿剧后曾在无人之时偷偷溜进叶啸书房，查看盛国舆图。
萧凛曾言，珈关天险，可珈关在地势、城池建造和军事布局上都比不上悫平关。
数百年前，景盛两国本为一体，一些地方曾以铁索桥相连。
两国以河相隔，以山为界。
大河湍急，难以行船，两国之间只有五处可以通行，而盛国有两处不可停船，也就是说，两国交战，必须渡河，景国将士攻打盛国只有三处。
这三处，两处是平原，只有悫平关，地势险峻，易守难攻，是景国将士渡河后，必须攻打的第一道难关中最难攻打的一关，因此驻扎的将士也是最少的。
当然，它也有弱点。
悫平关因山势而险峻，被靠的大山中有一处谷底水窄而凶，两岸高崖，有前朝修筑的铁索桥！
盛国三大关相互连通，最后连至盛国第二道关门嘉宜关。
叶冰裳曾思考过，若她是景国元帅，如何用最小的代价攻占盛国。
最后，她把目标锁定悫平关。
若是景国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派人修复铁索桥，冬日之时，趁敌军懈怠，派出一支精锐之师暗中将悫平关易主，再等春日冰河融化，让景国部分将士佯装攻打那两关，部分从此关入，攻打盛国的第二道关门，攻破第二道关门后，再反攻第一道关门，就会三关齐破，届时，景国大军便可长驱直入，直攻第三关。
第三关嘉靖关若是告破，纵使珈关地势天险，也难以阻拦景国大军长驱直入，在盛国肆意攻城略地！
难怪姜饶会死！
虽然叶冰裳对翩然无感，但抛开叶清宇叛国一事不谈，翩然挑男人的眼光确实好。
毕竟，叶清宇虽然受到叶老夫人的影响也看不起叶冰裳，但他至少会阻止叶夕雾作恶，伤害叶冰裳。
但这个正直的叶清宇，是七年后的叶清宇，是在逍遥宗求学三年，在军中历练了超过四年的叶清宇，而不是如今这个年近十三的叶清宇。
人在成长，是会变的！
从翩然挑男人的角度上看，姜饶一定是个非常优秀的将军。
可自古以来，将军战死的事例不少，但阵亡率是非常低的！
除非发生大规模战争，或是以小博大的死战，常规的两国交战，就是将军战死少，士兵战死多。
可姜饶因战受伤而死，就说明了他经历的战争不是一般的战争。
想到这一层，叶冰裳心中就有了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