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落入风尘的小炮灰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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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殊前脚被押走,后脚一个女人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宏伶房间的门口。
有小厮问:“情娘子,不是要留下宏伶公子,为何现在把阮殊抓了?”
女人十拿九稳:“阮殊走不了,宏伶就走不了,当初他们一同来的时候,他就一直护着那小子。只要把阮殊拿捏住了,就拿捏住了宏伶的命门,他会留下来继续给我赚钱的。”
小厮有些摸不着头脑:“可宏伶公子不是把赎身的钱都全部给你了,他真的还会因为阮殊留下?”一个小厮哪里没有,非得付出这么多?玉双楼的摇钱树要离开,情娘子不把他刮下一层皮怎么会罢休?宏伶怕是已经交出了一大半的钱。
女人只是冷笑:“宏伶他迟早会知道,只有这玉双楼,才是他唯一的归属,只有这里会接纳他的所有。什么客人,什么情爱,都是些过眼云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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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殊被关进了大牢,牢门上还被挂上了大锁。
他呆呆的看着这个阴冷潮湿的牢房,还没有回过神。
他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在这个世界,当官的要抓一个人就这么随意?
大牢门上锁碰撞锁链发出刺耳的声音。
阮殊回身扒在栏杆上,心急如焚:“我不是小偷,放我出去!”
却没人理他。
再过不久,他和宏伶公子就应该离开玉双楼了,宏伶公子回去会找不到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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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宏伶,在接待完客人之后,出了那小院他就加快步伐往他的屋子走。
他面色带笑,步子轻快,在那夜色里就像是可以飞奔起来。
他已经迫不及待要和他的小殊一起离开了。
他从来都不敢想离开这里的生活,因为他想象不到会有多么的好,或是坏。
而现在,他可以想了。
宏伶走了一会,只觉得这路程前所未有的远,他还是没忍住,在夜色里终于放下了所有的规矩跑了起来。
路上有碰到其他公子和小厮,大家都有些惊讶的看着他。
可宏伶此时一点都不在意他们的眼光。
只是,要到屋子的时候,宏伶的步子突然慢了下来,随后加快。
他的房门是开着的,可阮殊不在里面。
不但阮殊不在里面,他们的包袱也不见了。
宏伶有些茫然的呆在原地。
他身后,一个小厮出现。
宏伶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问:“你看到阮殊了吗?”
那小厮缩了缩说:“阮殊拿着两个包袱离开了,看起来很匆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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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殊顶着青黑的眼下,在牢里度过了一晚。
没有任何人来看他,他就像是被遗忘了。
阮殊看着牢房唯一的、接近房顶的那个小小的窗口。
天,已经大亮了。
有脚步声响起,随后有人送来一个干硬的馒头当早饭。
阮殊没有碰那地上,放在缺了一个口的碗里的馒头。
他呆呆的抱着双膝缩在墙角思考着:宏伶公子有按照计划走了吗?
还好,还好他把钱分成了两份,一份存在了宏伶公子的名下。
宏伶公子至少拿着自己的身份凭证和商号凭证还能拿到另一半的钱。
那凭证,阮殊并没有放在包袱里,而是放在宏伶公子铜镜前的小匣子里了。
至少他希望宏伶公子是按照计划离开了。
当夜幕再次降临的时候,阮殊的牢房门前已经放了一碗清粥、一个馒头还有半个窝窝头。
阮殊肚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他这才站起来,动了动已经酸麻的腿,朝着牢房门口走去。
这牢房的伙食确实是有些过分了。
阮殊端起地上已经蒙上了一点灰尘的凉粥,就着窝窝头啃了起来。
若是他出不去,这应该就是他每日的两餐了。
阮殊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
他在这里是单独的一间牢房。
虽然晚上睡觉冷了点,没有被子,也吃不饱,可也是有好处的。
他在这里是没有安全问题的。
他若是在这里苟着活下来,也是完成任务了吧?
阮殊是真的看得很开。
人,一旦心态放平了,就真的无敌。
阮殊三两下吃完饭,把硬的不行的馒头揣在怀里。
他把碗放到牢房门外等着狱卒来收。
他得保存体力,这个馒头,得等他感觉饿了再吃,可不能一次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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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伶面无表情的开口:“你骗我,是谁让你这么说的?!”
小厮被宏伶拽住。
宏伶扯着对方的衣领狠狠的问:“是谁!”
小厮一把推开宏伶,跑了。
阮殊不是自己走的,阮殊不可能会丢下他。
宏伶回屋,翻遍屋子,在匣子里找到了那半张商号的凭证。
可以被怀疑的人太多,他甚至不知道应该先去找谁。
他拿着凭证站在门口许久,慢慢的蹲了下去。
一道人影从阴影处走了出来。
神色阴郁的少年走近。
宏伶听见动静,收起自己的脆弱缓缓站起身,冷冷的看着来人。
少年开口:“我知道他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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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殊拿着牢房里捡到的小石子,他在墙上再次划下一笔。
这是他被关进来的第三天了。
划完半个正字,阮殊在牢房单间简单的走了两步缓解身上长久不动之后的不适,再次坐下。
他虽日日被关在这里,自己日日什么都没有做,可总还是会觉得饿。
阮殊从怀里摸出仅剩的少半个难嚼的馒头,掰下一小块放到嘴里抿着,他不能增加身体的消耗。
阮殊头脑有些昏沉,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他有些分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在发热。
不过,身体的不适让阮殊很确定,他应该是生病了。
所以,在傍晚狱卒再次放下一碗没有几粒米的稀粥和半个万年不变的窝窝头的时候,阮殊开口:“这位大哥,我好像生病了,这里有大夫可以看病吗?”
狱卒看起来看了一眼蜷缩着、看起来明显病得厉害的人,想起被刻意交代过这人是重点关押对象,狱卒冷漠的说:“没有。”
阮殊点点头:“好的。”
阮殊此刻已经没有力气去拿牢房门边的那半个窝窝头和稀粥了,虽然,他现在已经非常饿了。
半夜,阮殊就已经被烧迷糊了。
他的视线渐渐就像是被水滴晕染后的墨汁,糊成了一片。
他蜷缩在地上,将背抵在被他暖热了些许的墙上,努力的想要存下一些温度。
可他什么都存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