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阿米蒂奇馆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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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米蒂奇馆长对于今天造访的客人感到有些意外。
现在正处于圣诞假期，距离开学还有一周多，校园里基本上没什么人，只有一些平时住在阿卡姆的人才会来图书馆这边。
而且现在是早晨六点，天色都没怎么亮。
不过就算是如此，他还是友好地和威尔逊教授握了握手：“早安，很高兴认识您，威尔逊教授。”
金丝边框眼镜之下，威尔逊的眼睛微微眯起。
图书馆馆长啊……面对着阿米蒂奇那花白的头发和胡须，那一派威严的学者气度，他忍不住想起来了自己的高中班主任。
“早上好，”威尔逊努力维持着脸上的微笑，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开启话题，下意识地问了一句，“吃了吗？”
“……？”阿米蒂奇馆长微微一愣，迟疑了一下，回答道，“吃了？”
阿米蒂奇馆长不明白为什么这么一位陌生人会突然问他早饭吃没吃。
面前的古代史教授在问出刚刚那句话之后，神色明显僵硬了片刻，礼貌的笑容有了一丝丝的崩坏。
大意了，忘记了这里根本就不是大洋彼岸的那个国家。这里平日里打招呼根本不会这么说。
阿米蒂奇馆长眯起了眼睛，记下来了这个古怪之处。
“您是来找什么资料的吗？”不过，阿米蒂奇馆长没有继续站在门边和威尔逊寒暄尬聊，而是侧身领着威尔逊来到了图书馆内部。
看着一排排整齐排列的书架，一列列码得规规矩矩的图书，还有这宁静肃穆的氛围，威尔逊教授忍不住惊叹。
“贵校的图书馆真的很漂亮。”威尔逊啧啧称赞。
“我校图书馆以馆藏丰富在马萨诸塞州享有盛名。”阿米蒂奇馆长笑着介绍道，语气都带上了一丝骄傲，“虽然不及哈佛大学的图书馆历史悠久，但依旧有着足够的历史底蕴。”
他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大型的图书馆。
不过威尔逊教授在读书期间倒是经常泡在哈佛大学阅览室里。
他在一旁礼貌地点着头。
“不知道威尔逊教授想要找什么类型的书目？”阿米蒂奇馆长心情不错，“也许我可以帮忙。是有关于古代中国研究的相关资料吗？”
“嗯……差不多。”威尔逊教授模糊地说着，犹豫片刻，装作不经意般提及，“其实我来到密斯卡托尼克大学之前，有一个我学生介绍来的人给我看了一件神秘的雕塑。”
“雕塑雕刻的手法很厉害，把那个雕塑雕刻的栩栩如生。我甚至有一瞬间感觉那是活的，就好像那雕刻的凶兽死死地盯上了我。”
威尔逊教授回忆着那模糊不清的零零碎碎的谵妄，眉头微微皱起。
他人间体这个倒霉蛋最后的记忆都是乱七八糟的。
就连什么时候去了那个郊外的小树林都不清楚。也不知道巨大化的哥莫拉到底是怎么出现的。
他只能勉强地梳理那些糟糕的记忆，提取一些看起来还算是有点用的线索。
他觉得面前这位阿米蒂奇馆长管理了这么大的图书馆这么多年，方便通过图书馆了解到各种隐秘的资料，看起来也非常的博闻强识，说不定会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阿米蒂奇馆长听着威尔逊教授的话语，满是皱纹的眼角狠狠地跳了跳。
这个描述，他心底一瞬间升腾起来了不妙的猜想。
他连忙开口，语调都变得尖锐了起来：“那个雕像……是什么样子的？”
“我……”威尔逊教授推了推眼镜，刻意表现出急促不安的模样，“我也不知道究竟应该怎么描述，那根本就不是现实世界应该存在的怪物……”
他将倒霉蛋人间体对于哥莫拉火花人偶的所有印象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我鉴定不出来那座雕塑到底是来自哪里。”威尔逊苦笑一声，“那根本就超乎了我古代研究的知识，我完全没有见到过类似的存在。”
阿米蒂奇馆长凝重地点了点头。
他沉默地观察着威尔逊教授的细微神情。每一处细小的神色变化和面部表情都被尽收眼底。
威尔逊教授所说的一切都不似作伪，对于雕塑的描述，还有那恐慌的神情，似乎都是真真切切地经历过。
但阿米蒂奇馆长还是觉得有些许的怪异。
偶尔，威尔逊闪过的神情更像是一位洞察一切旁观者。
与整个世界格格不入。
但是很快这种怪异便消失了，好像只是错觉。
“那之后，我一直被噩梦所环绕。”威尔逊吞了吞口水，眼神中表达出惶恐和不安，“我甚至梦见过那雕刻着的怪物变成了如同山那么高的怪物，我害怕得发了疯……这段时间我的记忆完全错乱了，就像是陷入了癫狂。”
“直到前几天，我才重新清醒过来。”
威尔逊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只是他隐瞒了自己的存在。
“我知道……”威尔逊长叹一声，“您可能觉得我这些都只是编的荒谬的故事，又或者是我陷入了癫狂的幻梦……”
“就连我自己都完全无法肯定那究竟是什么……但我还是想找到关于那个怪物的线索。”
“也许您会觉得我疯了……”
“不。”
阿米蒂奇馆长开口说道，神情严肃且凝重，他走进了威尔逊的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相信你。我认识过一些人，他们也和你一样遇见了超乎人类想象的诡异且癫狂的事件。”
嗯？
威尔逊还没来得及继续声情并茂地描述更多，就意外地得到了来自阿米蒂奇的线索。
酝酿的情绪一下子没收住差点把他憋了个内伤。
他惊疑不定地盯着阿米蒂奇馆长：“您是说……”
“我觉得您可能需要一些帮助。”阿米蒂奇斟酌着，“噩梦并不是那么好摆脱的。”
“嗯……”他的人间体确实见到哥莫拉的雕像之后天天做噩梦。
威尔逊沉默。
“跟我来。”
阿米蒂奇馆长转过身，示意威尔逊跟上。
威尔逊愣了一下，不知道对方想要做些什么。
但他还是跟在了阿米蒂奇馆长的身后。
他很好奇，这位似乎知道点什么的阿米蒂奇馆长能给他带来什么样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