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你是纯血还是混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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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伊的第二堂保护神奇动物课被定在了周三下午。
给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的小巫师们授课显然不像一开始那样有趣。
虽然他们对行翼龙也展现出了相当程度的好奇，但那一堂课上，霍伊也收获了来自拉文克劳学生们的无数个问题，和斯莱特林学生们的无数记若有深意的哂笑。
“霍伊教授，这种生物的一天会吃下多少干果与肉呢？”
安东尼·戈德斯坦才从行翼龙上一跃而下，便迫不及待的向霍伊提出了他今天的第四个问题
“那要看它们是否准备长途飞行……”
“那霍伊教授，您认为行翼龙能否成为巫师在远行时的替代品呢？”
那声音源自莉莎·杜平。
“至少现在还不行杜平小姐，它们的繁殖能力非常一般，而且每年光是为它们准备食物的价格，就可以买下一把不错的扫帚了。”
“那么霍伊教授……”
一位位拉文克劳的小鹰们围绕在霍伊身前，直到那节课程结束，都还有几人不愿离开。
等耐心地将那些小巫师们送走，将行翼龙们全数收入皮箱，霍伊刚要长舒一口气之时，却忽发觉，已显得十分空旷的草坪场地中，居然还有一名学生没有离开。
“马尔福先生，你也有关于它们的问题？”
他挑了挑眉，有些困惑的发出疑问。
德拉科·马尔福在操控行翼龙时展现出了十分杰出的飞行技巧。
虽然那与上节课时哈利的表现比起来还略逊一筹，但放眼同年龄段的小巫师，他可以说是数一数二的了。
霍伊为此还给斯莱特林加了一分……那没能让几只小蛇对他更友善。
“我有问题，先生……但不是关于它们的。”
德拉科·马尔福微微抬高了那张略显苍白的脸。
霍伊把属于自己的那只手提箱又一次缩小了尺寸，在将其放入了上衣口袋后，他伸出手指了指在日光下闪耀不已的黑湖笑道。
“如果你不介意，让我们边走边说吧。”
对于德拉科找上自己这件事，哪怕是霍伊也未曾料到。
在他认知里，身旁的马尔福少爷并不怎么讨喜。
他的那些计划也从未打算将斯莱特林的任何一名学生涵盖在内。
他可以让一头狮子冲锋在战场前线英勇杀敌，可以让一只獾伴着同伴左右不离不弃，可以让鹰隼凭依智慧料敌先机。
但他养那么一群蛇有什么用？
脚步声逐渐在正午时分人烟稀少的黑湖边传了出来。
霍伊与德拉科一前一后，沿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向着城堡缓步前行。
然而就在刚刚走出没几步路的时候，德拉科忽然停下了脚步。
“先生，您能教我一些厉害的魔法吗？”
霍伊微微一怔。
“可是马尔福先生，这难道不应该是奇洛教授与弗立维教授的工作吗？”
于是气氛又一次僵硬了起来。
德拉科多次张开嘴巴，似乎是要说些什么。
但话到了嘴边以后，却又总是被自己吞入腹内。
他就这样在原地站了近一分钟之久，在霍伊似乎打算先行离开之际，才终于红着脸开了口。
“我，我想学更厉害的魔法……比教授们传授给一年级新生那些更厉害的。”
“那么……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马尔福先生？”
德拉科·马尔福的脸色在这一刻红到了极致。
他猛地吸了口气，然后像是竹筒倒豆子一般将憋闷已久的话全数吐了出来！
“我父亲！”
“他说过，马尔福一家的血统是最为纯正的那批巫师！”
“我们生而高贵，本应如此！”
“可是……可是这所学校里……我并不是最优秀的……”
“波特，隆巴顿，甚至是哪个麻瓜出身的格兰杰！他们……”
霍伊的眉头在此刻皱了皱，他的表情让德拉科下意识的止住了话头。
看得出来，德拉科·马尔福似乎被昨天纳威的举动刺激的不轻。
倘若纳威干净利落的赢下了比赛，并随一众格兰芬多的小狮子们当即从地下教室离开，霍伊认为德拉科·马尔福也许还不至于在今天找上自己。
可他偏偏在胜局已定之际主动开口认输……
以马尔福现下被灌输的骄傲理念，这种做法恰恰是最让他难以接受的。
“马尔福先生，你有找过原因吗？”
“什……什么？”
好像是被霍伊脸上短暂掠过的一丝不悦吓到了。
德拉科抿了抿唇，没能继续开口。
“既然你的父亲说，你的血统纯正，理应比所有人都高贵，但事实却并非如此，那么，你认为是什么导致了这一点？”
“我……我不知道。”
霍伊轻轻点了下头，他将目光投向正陆续有年轻巫师走入其中的霍格沃茨城堡，思索片刻后又一次提出了疑问。
“那我换一种说法……”
“你真的相信令尊那种‘血统高于一切’的说法吗？”
这一次，德拉科迅速予以了答复。
“当然！纯血二十八家是魔法界最为高贵的存在，他们奠基了整个英国魔法界的历史！他们都有着最高超的魔法天赋，在魔法界都拥有着数一数二的地位！”
那句话让霍伊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把你父亲的话记得很扎实，马尔福先生。”
他几乎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那些话绝不可能是一个11岁的小巫师自己想到的。
“可你似乎忽略了，我想问的，是你的真实想法。”
德拉科·马尔福油亮亮的白金色头发在日光下闪着光，那将他涨红的脸显得更加清楚了。
“如果这个问题很难回答，那我不打算强求。”
“不过，马尔福先生，如果血统真的能够定义地位，定义天赋，定义是否生而高贵……你又为什么会来找我呢？”
“你只要静静地躺在寝室里，等着马尔福一家高贵的血统生效，那些你所渴望的东西，不就会自行找到你了吗？”
霍伊忽的弯下身子，在黑湖边捡起了一颗略显扁平尖锐的石子。
“先生……我能再问你一个问题吗？”
就在此时，德拉科·马尔福终于和沉默告别。
他扬起面庞，用若有所思的目光望着霍伊。
“当然，我不会拒绝任何学生的提问。”
“那……冯因考特教授，您是纯血……还是混血？”
霍伊像是早有准备一样将嘴角扬了起来。
“很抱歉，马尔福先生，让你失望了。”
他随即将那颗尖锐的石子向着黑湖还算平静的水面用力丢了过去。
“我不是纯血，也不是混血。”
一道道涟漪不断扩散，那石子穿过一道道阻截的波涛，足足向前飞行了十几米。
“和格兰杰小姐一样。”
“我是麻瓜出身。”
最后，他的声音与那颗石子一齐，没入了湖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