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课中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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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药课的教室正如哈利一直以来在心中设想的那般，阴暗，潮湿，充斥着一股莫名其妙的腐臭味道。
当踏入比起教室更像是监牢的地下室后，有不少格兰芬多的一年级新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在行进途中，纳威还不止一次的被塞入瓶中放置的奇怪标本吓到，这让他险些将自己的坩埚掉在地上，幸亏有罗恩和西莫从旁接应。
开学的第一周，他们这位长着一张圆脸的室友向所有人都展现出了绝对的友善。
甚至于那本他一直以来都视若珍宝的魔法图册，都十分大度的容许所有人借阅……那已然成为了一种午夜时的消遣，许多人似乎都因第一周的魔法学院生活激动难眠，包括哈利。
“你们说……霍伊教授会来旁听这节课吗？”
在教室不前不后的位置落座以后，罗恩立刻在教室内扫视起来。
根据赫敏·格兰杰的推测，霍伊教授所旁听的课程十分富有规律。
他似乎格外热衷于选择四大学院院长们的课程进行旁听，麦格教授的变形术，弗立维教授的魔咒学，斯普劳特教授的草药学。
以此类推，作为斯莱特林院长的斯内普教授，显然也在霍伊的选择范围内。
果不其然，即便罗恩和哈利对总是一副高傲模样的赫敏心存不满，可她的推论显然又一次成为了她的确聪明过人的佐证。
就在格兰芬多与斯莱特林学院的一年级新生几乎全数找到了位置后，随着大门又一次被人从外侧推开，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的步入了这间地下教室当中。
那是仍一身乌黑长袍，头发已油腻的打起绺，走路带风架势活像一只硕大蝙蝠的西弗勒斯·斯内普。
与身着白色有领衬衫，面色平静毫无波澜，比之之前几堂课更多了几分冷漠情绪的霍伊·冯因考特。
“你们发现了吗？今天的霍伊教授瞧起来似乎兴致不高啊！”
哈利身旁不远，与纳威共用一张桌子的西莫·斐尼甘忽的压低声音说了一句。
他说的不错，在先前，不论是变形术还是魔咒与魔药学的课程里，霍伊教授都显现出了十二分的热情。
他和麦格教授相谈甚欢，与弗立维教授有说有笑，和斯普劳特教授更是就魔鬼网和曼德拉草等话题畅所欲言了近两个钟头。
然而今天……瞧他冷淡着脸跟在斯内普教授身后的样子，就好像某只黑色大蝙蝠身上正散发着什么惹人不适的味道，令他无法靠近一样。
“你们的第一节魔药课，迎来了位‘学识渊博’的客人。”
很快，斯内普便已板着脸走到了教室的最前方。
他用一种低沉可怖的声线缓慢无比的开口。
除去斯莱特林的小蛇们，几乎所有格兰芬多的学生都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斯内普空洞而冰冷的目光逐一扫过几张脸，在哈利身上，他停顿了足足两秒才再度发出声音。
“冯因考特教授……你为什么不出一份力，替我点一下他们的名字呢？这种完全不需要技术的工作，想来应该很适合你吧？”
于是，几乎全部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学院的新生们，都将目光转向了霍伊。
“我很乐意……为您效劳……”
霍伊着重咬紧了‘乐意’和‘效劳’两个字，但就在他伸出手来试图从斯内普手中接过名册之时，那份名册却忽的自行从斯内普掌心脱离，啪的一声坠在了粗糙的地下室地面上。
“真是抱歉。”
斯内普咧开长着两瓣薄唇的嘴巴，几颗黄牙在昏暗阴沉的地下室内格外也十分显眼。
“手滑了。”
他用一种令人格外嫌恶的滑腻腔调故作姿态般叹了口气。
霍伊的手臂停驻于半空。
与那些小巫师们设想的不同，他没有暴跳如雷的做出辱骂，又或者干脆调转身形离开教室。
他只微微向上挑了下眉，用出离与斯内普有了那么几分相似的口吻说道。
“看得出来，长久的独居生活似乎掏空了您的身子，也许您不知道，但在麻瓜的医学研究中……手抖是一种病，得治。”
言及此处，霍伊只略微勾动了下手指，原本躺在地上的名册便忽的向上弹了起来，并稳稳的落在他手掌之中。
斯内普的面孔又一次被阴沉所染，他的右手猛地向后一缩，似乎是要在黑色斗篷内抓取自己的魔杖。
可那动作没有更进一步，他显然没有忘记，这里是教室，而不论他自己，还是已翻开名册开始点名的霍伊，都是霍格沃茨的教师。
“你们到这里来为的是学习这门魔药配制的精密科学和严格工艺。”
一个个名字被霍伊念了出来，斯内普不带任何情感的声音则在此间隙又一次在教室中响起。
“我可以教会你们怎样提高声望，酿造荣耀，甚至阻止死亡。但必须有一条，那就是你们不是我经常遇到的那种笨蛋傻瓜才行。”
恰在此刻，霍伊刚好翻动名册念出了一个名字。
“哈利·波特。”
年轻的救世主连忙高举手臂，向霍伊示意他就在此处。
但紧接着，斯内普的声音猛地拔高，将霍伊继续向下阅读名册的话语完全盖了过去！
“波特！”
他毒蛇吐信似的前倾身体，在木质讲台的后方冷冷的注视着哈利。
“如果我把水仙根粉末加入艾草浸液会得到什么？”
这突如其来的提问让绝大多数学生都愣住了。
在那短短的一瞬之中，只有少数几名学生做出了反应。
赫敏·格兰杰当即将手举起。
德拉科·马尔福迅速抬起了头。
西莫·斐尼甘，纳威·隆巴顿，迪安·托马斯以及罗恩·韦斯莱同时诧异的望向彼此。
“我想……”
哈利基于本能的开了口，他的声音不大，但在忽然寂静下来的教室里却显得格外清晰。
“您会得到一剂‘生死水’？”
位于斯内普身侧，相较之学生，更靠近墙壁的霍伊缓缓在一只椅子上坐下。
他嘴角隐隐向上牵扯，与正向他微笑的缇西娅对视了一眼。
包括斯内普本人在内，教室中的许多人都露出了近乎诧异的表情。
“……那么，波特，如果我要你去给我找一块牛黄，你会到哪里去找？”
“大概要去牛的胃里？”
“舟形乌头和狼毒乌头有什么区别？”
“只是称呼不同？我是说……它们都一样，都能被叫做乌头，对吗？先生？”
沉默取代了斯内普已愈发急促的提问。
他深深吸了口气，好像是想要将地下室内的阴沉和潮湿全部吸入肺中。
片刻之后，他忽然皱起眉头，用有些恼怒的声音说道。
“如果你知道答案，就应该答得更加确定！而不是反问我‘对吗，先生’！格兰芬多扣掉一分！因为你对自己说出的话毫无自信！”
哈利的脸色瞬间绿了下去。
刚刚回答问题时产生的窃喜瞬间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