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在禁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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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得好，霍伊。”
“现在……退后吧。”
劲风呼啸着掠过耳畔，狼嚎声缭绕在禁林之中，许久过后方才完全消失。
在平举魔杖的霍伊近前，邓布利多微微向前半步。
通过余光，霍伊可以看到，在这一刻，老人似固有般的和蔼神态已然散尽，取而代之的，是充斥着沉默与无言的冰冷。
正如海格冲入他办公室时所说的那样。
虽然当下仅是七月尾声。
虽然霍格沃茨尚未开学。
可在城堡之中，依旧有许多暑假没有选择回家的学生。
他们此刻或于魁地奇球场肆意飞舞，或坐在城堡旷地中央读书闲聊。
而禁林。
一旦那头怪物突破了禁林步入城堡，即便是邓布利多，也无法保证那些作为霍格沃茨新鲜血液的少年们能够全部毫发无伤。
嘴角微不可察的向上牵扯出一个弧度，霍伊心中清楚，在邓布利多那副看似平静无比的面容下，潜藏着急如远海般的焦虑与不安。
“这样就好……”
他于心底发出仅能容自己听到的低语。
是的，这样就好。
比起安如磐石，若古井无波一般的阿不思·邓布利多，手持老魔杖，一己之力扞卫学生的霍格沃茨校长显然更加无害……
至少对霍伊而言是如此。
将持有魔杖的右手稍稍压低，在看到邓布利多的背影在身前远去后，霍伊长长的吐了口气。
严格意义上来说，他没有在校长办公室内说谎。
又或者说，在海格闯入校长办公室前，邓布利多的问题还没有让霍伊必须选择说谎。
他所掌握的大脑封闭术的确可以让邓布利多在施展摄神取念时受到干扰，令这位当代最负名望，法力最为高深的白巫师不至于洞悉自己潜藏的许多秘密。
但即便如此，霍伊依旧不敢肯定，当必须以谎言应对询问时，他所极力封闭的大脑，是否会在不经意间显露些许破绽……
他的确凭借着出色的头脑和天赋在魔法造诣上胜过许多人。
可他还没有自大到认为自己能够力压阿不思·邓布利多一头。
还有一点……
他的秘密太多了。
那不只有穿越一事，也不仅限于他的出身。
他对邓布利多提及了黑龙复苏，提及了日本与魔法所的覆灭，提及了无法计数的怪物正陆续出现在当前的世界。
可最为重要的一点——那些怪物因何出现，他只字未提。
它们兴许是蝴蝶效应下的一丝旋风，又或者是神明恶作剧下的无聊产物。
而归根结底，这群本应出自游戏作品里的生物之所以在这个世界出现，与霍伊脱不了干系。
他也许，正是招致毁灭的元凶。
但这只是他所潜藏的秘密之一而已。
在早已知晓又亲眼目睹过黑龙肆虐的威势之后，霍伊从未停止过思索。
那头象征死亡与破坏的怪物终有一日将会再度苏醒。
到了那时……要如何阻止它？
出身日本的巫师们尽管连黑龙的鳞甲都没能损伤，可他们依旧为活着的人做出了相当程度的贡献，至少他们证实了黑龙对寻常魔法有着近乎完美的抗性。
哪怕是位于黑魔法金字塔顶端，能够代指死神莅临的阿瓦达索命咒，对那头黑龙也无法起到半点成效。
在这种情形下，他要如何对付那头终将面对的黑龙？
当然，霍伊也可以选择躺平摆烂，好好享受世界被黑龙毁灭前的美好时光。
反正就算它苏醒过来，想要远赴重洋赶至英国也需要耗费不少时间。
在此之前，霍伊大可以凭借纽特·斯卡曼德弟子的身份于英美两国魔法界中博得财富与声望，运气好的话，等到黑龙踏上英格兰大地时，他已坐拥数座房产，享受到了这世上大多数的奢靡乐趣。
可是……
这又有什么意义？
重生于自己所希冀和向往的魔法世界后，他只能避无可避的最终与这世界一同走向死亡吗？
当然不！
就算咒语与科技失效，这世界里还有魔法植株与药剂，还有数以百千种的神奇生物。
诚然，寻常巫师难以对怪物们造成有效伤害，可若是施展魔法的人换成了持有死亡圣器，且法力相当高深的人呢？
在破坏力足以焚山蒸海的黑龙烈火面前，任何巫师构建的防御似薄纸般脆弱，可假使被攻击者刚巧是这世界原本的主角，肩负堪称终极防御爱的祝福的哈利波特呢？
十余年的巫师生涯让霍伊愈发确定了一件事。
在魔法的世界里，奇迹并非求之不得的奢望。
在这个世界之中，发生任何事情都有可能。
所以，他需要亲自确认一些事。
他需要亲自改变一些事。
必要的话，他也许还会组织起一只有别于寻常巫师团体的军队。
既然敌人是怪物，那他何不亲自培养出一批足以抗衡它们的魔法猎人？
而在全部他预想之中的计划开始实施之前……
进入霍格沃茨，进入这个见证了一切，起源了一切，发生了一切的地方，则尤为重要。
短促有力的狼嚎声骤然响起！
这将霍伊的思绪再度拉了回来。
他让视线越过海格魁梧的大骨架子望向林荫深处。
此时此刻，邓布利多正将老魔杖竖在胸前左右挥动。
在一道道凛冽而无形的风压间隙，仿佛有某种肉眼难以看到的磅礴力量正随着那根接骨木魔杖肆意挥洒！
狼首怪物的叫喊愈发急促，它压迫感十足的躯体数次意图腾跃而起直扑银发老人。
可偏偏每一次当它奋力跃上半空之时，那种看不到的无形力量都会在邓布利多的驱使下仿佛鞭子般狠狠抽打在怪物的脊背之上，将它重新压制回原位！
“果然……”
霍伊嘴唇微动，无声轻语。
源自怪物猎人之中的怪物们对魔法皆有着相当程度的抗性，可在邓布利多与那根接骨木魔杖面前，这种抗性似乎被削弱了数倍。
这直接证实了霍伊先前的猜测。
那群怪物，并非无法战胜！
林间蓦地响起一声巨大轰鸣，鞭笞与烈风之声又一次在所有人耳畔炸响！
烟尘伴着风压飞速向外扩张，马人们不约而同的纷纷后退，就连海格也不得不伸出蒲扇般的手掌遮蔽住茂密发丝下的双眼。
刺耳的啸叫仅在下一秒便充斥了整片禁林。
而当烟尘弥散，一切重归静默之时……
细密如银蛇般的耀眼白雷已然映入众人的视线之中！
邓布利多绣有金线的紫色长袍迎风飞舞，他苍老的面庞上掠过了一丝肉眼可见的诧异。
在半月形镜片的倒映下，那头生有狼首的怪物不再如先前在老魔杖下那般焦虑。
它山峦般纵横的黄色棘甲尽皆倒竖，冰霜般雪白的鬃毛雷电交织。
劲风突起，落叶急坠。
于禁林之中，那怪物优雅无比地昂起头颅，像高傲的狼王般发出了嚎叫！
白蓝交织的雷霆立时狂暴！
遍地泥石伴着火光劈啪作响！
在霍格沃茨现任校长，十余位久居禁林的马人，以及高大魁梧的海格全数陷入震惊和惊诧之际。
霍伊悄然侧过半个身体，让目光更为清楚的直视那头怪物。
是的。
他自然知道它是什么。
它是疾走林间的耀目白雷。
它是优雅致命的闪烈苍光。
它是月下纵横的无双猎人。
它是……
雷狼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