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任谁也不能打我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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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知道这是哪里？”
惨叫过后，摊贩倒吸着气开口。
沈溪才不管这是什么地方，混乱之星又如何？
混乱之星的心脏又怎么样？
起先她也只是厌恶这个地方，如今她想不管不顾炸了这里。
伴随着男人的声音落下，不远处五个穿着深色轻甲衣荷枪实弹的壮汉靠近围拢了沈溪三人。
沈溪不紧不慢将地上的药瓶一脚碾碎，目光转到奎木身上。
“苏九呦交给你，其他的我来处理。”
奎木深知自己不是沈溪的对手，对这样的分配没有异议。
沈溪上前一步，纤弱的身影挡在前面。
面对着比他们还要矮两个头的少女，17区的维护秩序的打手对视一眼，不敢小觑。
星凛自动走向一边，为沈溪腾开位置。
沈溪双手交握，手腕翻动拉开，炎砂凝成的剑在双手之间显形。
光是这一手就已经叫人明白她觉醒的印记并非凡物。
几名打手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聚光枪，这可比之前星盗手中的光粒枪要厉害得多。
但作为小型武器，对上沈溪炎砂覆身的炎砂护甲仍旧不会有什么用。
火红色的护甲将沈溪保护得严严实实，只一双清澈双眸显露出来，双眸之中，战意冷如坚冰。
下一瞬间，沈溪动了，闪电激射，打手们眼前一花，沈溪已经近在咫尺。
手中阔刃长剑挥动，自上而下，长虹贯日。
雪光倾洒而下，一时之间，竟没人反应过来。
而倾，温热的血迹喷洒，疼痛迟滞，惨叫声响起的时候，落下的胳膊已在脏污的地面滚过了几圈。
打手下意识开枪，如此近距离，火力冲撞而来，火光漫天。
沈溪懒得躲避，子弹落在身上，透过护甲，点点刺痛传来。
并不十分尖锐，却让沈溪精神越发集中，亢奋嚣叫。
她这一次剑法大开大合，用出了使重剑的力道，蛮横、凶狠地下劈，上挑，斜刺，背抽，长剑收放来回间，面前的几人如丧家之犬，狼狈至极。
眼见着这几人断胳膊断腿地躺在地上，武器也被沈溪一一挑飞，摊贩面色大变，低头在星环上操作着什么。
沈溪收剑入鞘，摊贩忙一脸讨好迎上来。
“贵人，有话好好说啊。”
沈溪白净的面庞上戾气未消，近距离直面对方，摊贩只觉得心惊肉跳。
沈溪指了指囚笼中毫无反应的人，“抢人珍宝，打人脸面，你说说该怎么说好话？”
摊贩怎会还不明白沈溪是为了什么发作？
他一边在心里咒骂将人卖过来的苏家一边赔笑，“是小人的错，无意间碰了贵人的珍宝，只是，小人也是小本买卖，不敢做违规的事，当然，惹了贵人发怒就是小人的错，小人也并非要推脱……”
“够了。”沈溪打断他的话，目光落在摊贩手腕的星环印记上。
“你在星环上做了什么？”
摊贩浑身僵硬，对上沈溪穿透性的目光，尽管知道对方什么也不会看到还是下意识将手往身后藏。
但沈溪的手更快，如闪电抓住了摊贩的手腕举起。
星环的印记完全暴露在眼前。
沈溪另一只手凑近，在抵上对方的瞬间，指甲变形，尖锐的猫科动物利爪仿佛只要轻轻一下就能破开皮肤。
而埋入皮下的星环向来表浅。
沈溪挑眉看向摊贩冷汗密布的脸，“我不介意费些力气得到我想要的答案，你呢？”
说着，利爪轻轻划了一下皮肤，激起层层颤栗。
尽管已经在17区摸爬滚打多年，但摊贩还是第一次生出如此畏惧的情绪。
“别！”他没有迟疑地开口，音调变形，“我就是通知了陆大人，其他的什么也没做。”
“触犯17区规则的人，会死哦。”
正在这时，轻快的声音自侧边响起。
人倒是来得挺快。
沈溪抬眸，小巷的墙上站着一个身穿白色衣裙的少女，刺绣滚边的裙边露出一截白皙莹润的小腿，一头褐藻色的头发柔顺垂落，发尖随着风而轻轻晃动，清秀的明净的小脸上挂着纯美的笑。
与周遭的环境格格不入。
沈溪推开摊贩，看向少女，“陆大人？”
少女动作灵巧地跳下墙，柔软的发丝如海浪晃动，语调充满天真，“不是哦。”
少女扫了一眼周边躺着的人，眉间微蹙，似嫌弃极了，然目光流转，看向沈溪的时候却是亮晶晶的。
“你喜欢什么死法呢？”
“我不喜欢死，怎么？你喜欢？”沈溪抽出长剑，战斗一触即发。
少女猛地扑来，在半空中完成变形，一只放大的九节狼挥爪落下。
如黑曜石一般的利爪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破空之声。
沈溪侧身躲开，没有变身的打算，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对方变形后的模样。
柔软的毛发油光水亮，毛茸茸的尾巴棕黑相间，蓬蓬地挺立在身后。
沈溪下意识地多看了两眼对方的尾巴。
要不是场景不对，沈溪的手还真是有点痒了。
可惜。
似是察觉到了沈溪的意图，对方圆圆的眼睛目光狠狠扫过来，恶狠狠开口，“挖了你的眼珠子！”
偏偏少女甜软的声线叫这声警告变了意味，威慑力却不足。
沈溪语气挑逗地开口，“我已经记在脑海里了，怎么办？你要把我的脑子也挖出来吗？”
少女语气阴森森的，“这个提议不错。”
倒还挺自信的。
沈溪收起玩笑，两道身影重新接近。
爪子与沈溪的剑面撞在一起，似乎是第一次见这样的武器，少女圆圆的眼睛里闪过疑惑，利爪下意识收紧。
却不想掌面划过剑刃，瞬间传来剧痛。
少女吃痛收回利爪，血珠滚落，渗进边上雪白的毛发，将其染得通红。
趁着她愣神之际，沈溪的剑再度欺上，剑落如雨，少女身形灵活地躲避，但还是不可避免地受了伤。
伤口的血液将她的毛发沾湿，湿哒哒地粘在身上，显得狼狈极了。
似是不堪其扰，少女九节狼的庞大身躯主动压近，顶着沈溪的几剑，再一次抓住了沈溪的剑。
她用力抓紧，往外掀去。
怎料，沈溪的力道也不小，她尽力之下，剑刃竟还纹丝不动。
沈溪冷哼一声，手臂一抖，剑身震动，抽打在九节狼的掌面，而后利刃贴着掌面抽出，在掌面划出深深的伤痕。
长剑一挣脱桎梏，反刺而去，挑着对方最为柔软的胸腹，剑光晃眼，沈溪快速直刺，少女狼狈躲逃。
沈溪剑势收拢，将少女逼到角落。
而后，似一锤定音，沈溪身影从高空落下，火红焰光逶迤在剑芒之后，如天光陷落，直直穿透少女胸腔，巨大的力道带着少女冲撞着倒向地面。
尘埃落定之后，周遭陷入死一片的寂静。
躲藏在巷子角落里的诸多摊贩们下意识捂住心口。
少女仰躺在地上，爪子抓住剑刃，沈溪手轻轻往下一压，疼得她动作凝滞，爪子也软软地落下来。
此后，她尝试着动了几下，伤口随着动作扩大，沈溪却岿然不动。
终于，她没了力气，在沈溪剑下恢复了人形。
少女雪白的裙子被血染红，落在脏污的地面，像委顿在地被泥浆沾染的白玉兰。
沈溪的剑刻意刺偏了，看着吓人，却不致命。
“贵人，何必动怒？不如坐下来先喝杯茶？”
一个穿着灰色制服的男人微微躬身站在侧边，姿态说不出的恭敬。
沈溪转头看向他，男人轻轻颔首，转头对着身后的人低声吩咐了句什么。
随即，他身后的人上前来，从摊贩手中拿到钥匙，将关着苏九呦的囚笼打开了。
至于里面锁链的钥匙则是交给了奎木。
奎木看了看苏九呦又看了看沈溪。
沈溪收剑走过去拿过钥匙钻进囚笼。
见她主动进去，外头的摊贩不可抑制地升起冲动。
若是此刻启动智能锁……
然目光扫过这条狼藉的小巷，摊贩瞬间打消念头。
沈溪先拢住苏九呦瘦弱的肩膀，将人带到自己怀中后才开锁。
而后将人抱了出来。
直到走出笼子，苏九呦的眼底才聚了一点点光，目光缓缓移动到沈溪的脸上，定定地看着没有反应。
这是梦吗？
沈溪低头撞见她的目光，心头微酸。
她大概还以为这是梦吧？
沈溪抱着人往里靠了靠，紧抿了唇看向那边的男人。
不多时候，沈溪几人被带到了一间安保牢固装修考究的房间。
巨大的实木桌后是纹饰典雅的皮质圈椅，容貌俊美的男人双腿交叠坐在椅子上，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边眼镜，也遮掩住了眼底的精光，丝质衬衫剪裁合身，橄榄叶的银色暗纹随着他的动作时隐时现。
沈溪：“陆大人？”
陆时羽轻轻点头，一派歉疚，“不长眼的摊贩惊扰了女士，真的很抱歉。”
他脸上笑意不达眼底，缓慢开口，“只是，17区有17区的规矩，任谁也不能随意破坏规矩。”
沈溪走到陆时羽对面坐下，“说得好，但对我而言，任谁也不能随意打我的脸，”她抬眸对上对方视线，语气坚定，“17区也不能。”
双方目光在空中碰撞，心高气傲不服输的灵魂叫嚣着即便是撕破天也在所不惜。
陆时羽沉默片刻，目光落在沈溪怀中的苏九呦身上。
17区不干不净的事情不少，他从来也不会多看一眼。
但现在……
陆时羽看向那摊贩，目光沉冷，“人是怎么来的？”
“我给了钱，按照流程来的。”
摊贩委屈极了，他合规付了钱买的，怎么怪也不能怪到他身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