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刺客又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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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明入宫也三年了,想想,她那无缘得见的小弟弟也该两岁了,娘亲最是节俭,她走时留下的那三十两银,想来家里总归温饱不愁。
亓舒将体内翻滚的寒毒压制住后,眸色幽深,望着春明脖子上的一处红痕,那上面还有血丝在往外渗着,他凑上前将之一一舔舐干净。
亓舒没回话,春明只当他是默认了,感觉身上各处伤势都缓和了许多,血都止住了,才弯腰将亓舒背到背上。
他们此行也算是偷偷摸摸,推轮椅实在显眼,而春明练武一年半,气力有的是,不过只是个亓舒,背着他毫不费劲。
春明专挑着些阴影角落走,遇见别的宫人就往暗处一藏,一路躲躲闪闪,总归是没被人发现行踪到了恒河。
为了避人耳目,春明没去放花灯的恒河上游,距离恒河很远的时候,就瞧见河面上河灯堆积着,排着队要从小闸口流向外面的世界,那小闸口一臂宽,竖着条条铁栏挡着,此处水流强行堆积,水压巨大,拍打在闸口上方的城墙上,留下一道道水痕。
河灯就在水流上起起伏伏打转,河面上不知是火光还是星光,闪闪点点交相映衬,别有美感。
“殿下,恒河到了。”
春明左右张望,在下游河岸边瞧见了一块大石头,石面尚算平整,便弯腰将亓舒放在石头上。
“殿下,您先写。”
春明从怀里摸出一支炭笔递给亓舒,为了省钱,她只让余公公帮忙买了一盏河灯,盯着亓舒写字的时候,春明脑海里在迅速运转,她要许个什么愿望呢?
等亓舒写好将河灯转交给她,春明歪了歪头,河灯上亓舒只写了几个字,“所盼得所愿?”
她悄悄跟着念了一遍,突然有了想法,捏着炭笔开始加字。
“奴才的愿望,殿下所盼得所愿。”
一盏河灯,为了稳妥起见,还是只许一个愿望好了,莫要让还愿的老神仙觉得他们贪心,而且她思来想去,所有心愿皆与亓舒有关,盼他开心,盼他康健,盼他得偿所愿。
春明蹦跶着去将河灯放在水面上,很快他们的那盏普普通通的河灯就顺着水流混入了河灯大队,再也找不出了。
放完了河灯,俩人也不急着回去,仗着亓舒私下喊她一声哥的交情,春明自己爬上石头和亓舒并肩坐着,从怀里又摸出一块圆形的糕点。
她将点心一分为二,递给亓舒一半后,迎着亓舒疑惑的眼神,解释道:“殿下,今日中秋,民间都会吃块象征团圆的糕点,他们把这叫做月饼。”
他们手上的自然不是传统月饼,春明在尚膳监见过大家买的月饼,里面会放上些干果,春明看着心下怀疑那东西真的好吃吗?
她跟着余公公,也算开了不少小灶,加上还有她认的便宜舅舅明策,在二人互认了便宜关系后,隔三岔五的给她送好吃的,她当明策是希望她能好好照顾亓舒,这本无需贿赂,但她也没有拒绝的必要不是。
是以春明吃过的好东西不多,但也不少,那月饼她瞧着就知道是自己不爱吃的模样,花了半月的月俸买了这块花月糕。
糕点最外面是透明的,里面有斑驳的五彩颜色呈花束状齐开,是今日宫宴上各宫娘娘桌上的特制点心。
五彩的颜色是由五种专属色彩的水果做的,里面还能尝到果肉的清甜。
半块点心,春明吃的小心又仔细,这可不是单纯的点心,这还是钱,是‘月饼’。
“殿下,现在的日子真好。”
吃完了点心,春明顺手揽住亓舒的肩膀,不揽着不行啊,谁让她的殿下吃完了点心就靠在了她的肩膀上,罢了罢了,现在天气越发寒凉了,亓舒虽然是冷的,但两个人挨在一起总归该是暖的。
也许?
春明仰头看天上的星月,偌大的银盘还没完全圆,扁着腰身,合着周围的星子,福气满满憨态可掬。
日子总算是回归了正轨,两个人相依偎着,彼此就是对方的盼头。
亓舒没应声,他看了几眼星月,脸往春明的颈窝凑了凑,春明身上总是很暖和,是他所接触的最温暖的存在。
吹了好一会儿的风,春明才收回走远不知去向的神思,偏头一看,亓舒闭着眼,呼吸均匀,竟是挨着她睡着了。
她不由有些无奈,她的殿下真是太单纯了,对外界丝毫不设防,这样的亓舒,离了她怕是真的不行。
索性河灯也放了,月饼吃了,就连月亮都看完了,春明便弯腰将亓舒抱在怀里,踩着月色回去东宫。
甫一踏入昭阳殿,春明眉眼一凛,杀气铺天盖地的侵袭而来,脑子还未动,春明脚下已经后退,在她身前,银光直坠而下,将春明没来及躲闪开的一片袖角带下。
她紧张的咽了口口水,怀里亓舒也被这剧烈的动作晃醒,跟着往前方看去,那里一个浑身黑色夜行衣,头脸被包的严严实实的人手里拿着一把弯刀,一击没中,那人眸底有些不解,但也只瞬间,那人重新提了弯刀迎了上来。
春明忙镇定住心神,抱着亓舒运起踏月诀,身形在身后留下一串残影,那刺客几刀皆落在了残影上,这次似乎真的有了些意外。
他站住了脚,跟着往春明怀里的亓舒看去,“咦?身边竟安排了人?”
这和他们收到的消息不对,西凌太子明明是被整个皇宫都舍弃的人,从前若不是他的行踪难测,亓舒这条命,早就该跟着他母亲去了。
不过,刺客眸色坚定,无论是否是保护亓舒的人,那人现在怀里抱着亓舒,面对他的攻势只一味躲闪,并不正面迎战,心有迟疑的人必败。
刺客这回用上了十成的功力,来势汹汹,春明退无可退,再又一次刺客手中弯刀击碎残影后,春明抱着亓舒飞身立在了昭阳殿前院水池中的石头上。
那刺客眼见着手里弯刀这回该落于人身上了,想象中的鲜血铺面溅起已经就在眼前。
就见春明怀里的亓舒动了,他松了松抱着春明脖子的手,似乎只是手酸了,朝着刺客丢了个什么东西过来。
二者距离太近,刺客看清了迎面而来的东西,只是一个木头的小球,不当回事,嘴角已经勾起了胜券在握的冷笑。
然而那小木球在碰到刺客的瞬间破裂,从中漫起大股浓烟,铜钱大小的木球,其所释放的烟雾竟将这前院掩盖了大半,同时,春明耳边又是一道风声呼啸而来。
她脚尖轻点石头,人已经旋身落在了另一块石头上,而在她之前站立的地方,一柄巴掌大小的小刀牢牢的扎进了石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