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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不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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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看着春明身上贴着伤口的破布条子,亓舒试着先从手上开始动,但他才刚碰到春明的手心,春明却像是受了刺激一样,浑身颤抖着往里缩了缩。

明明是看了一个月的场景,但此刻在自己面前重现,亓舒有些纠结。

但身上的伤不能不处理,得擦干净才能上药。

也得多亏了明相那些年暗地里给亓舒送药,让亓舒从皇后送来的一堆东西中,成功找到自己想要的药膏。

不知皇后是如何想,送来的东西倒都是顶好的。

真是难为她如此自导自演了。

亓舒最后只能一边拆着春明手上的布条,一边嘴凑近,小口小口的吹着,从前他身上有伤时,春明就是如此做的,之后他也确实感觉不疼了。

似乎这样真的有效果,也可能是这些痛春明已经习以为常,等亓舒拆开了两只手的布条,春明也只是眼尾噙了沫水光。

抖动躲避的动作却缓和了许多。

拆了手上的布条后,身上的伤口就好处理许多,就算有些已经洇着血黏在了皮肤上,也因为有更加严重的伤势疼痛压着,导致这些都算不得什么了。

“呼……”

亓舒呼了口气,抬头才见外面白雾霭霭,距离昨天下午回来,已经过去一夜了。

好在水还是温的,等亓舒仔细的给春明擦干净身上的脏污与血块,那些伤也彻底显于人前,没了那层遮挡,血糊糊的一道道,几乎将面前瘦小的躯体完全覆盖。

一眼望去,竟是找不到一块手心大完整的皮肤。

等所有的伤口都抹了药,亓舒重重的喘了口气,他已经不知多少个日夜没有合眼了又提着精神给春明上药,还要时刻担心会加剧春明的痛楚,更是仔细的不行。

如此这般,彻底上完药,那股一直提着的气松懈了两分,他才感受到自己身体传来的抗拒,每个部位都在叫嚣着要休息。

但亓舒没管那些,上完药后,才终于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他静静的盯着,是习惯的对某种事物好奇时的专注目光。

和他不一样。

太监——应该就是去了那个东西,最多剩个小尖尖,还有狰狞的切割后的伤疤牢牢扒着那个地方。

但是——不一样。

哪里都不一样。

亓舒茫然的眨眨眼,但他也没多想,还当只是遇见了自己的知识盲区,看春明晾在外面,冷的想要用伤痕累累的手去抱臂,但伤口碰到皮肤,只是刺激的她猛然收手,但又撑不住这股冷风,身子直往旁边的被子里埋。

亓舒又看了一遍所有伤口,药膏抹上后就结了一层浅色的薄膜,封住了流血,倒是比他用过的都还要好上许多。

亓舒没管自己身上的伤,撑着胳膊费劲的将自己送上床铺,最后扯过被子盖住自己和春明,不敢碰她,只好脸贴着春明的脸,几乎是放松的瞬间,亓舒便彻底陷入了昏睡。

春明是被冷醒的,模糊中只觉得自己抱了一块冰块,她下意识的想将冰块送出去,却没能成功,反而使得那冰块更加牢固的压过来。

也是因为这冰块过于冰冷和沉重,压得她呼气都困难,居然连身上的疼痛都暂时给遗忘了。

“哼……”

等春明困难的睁了眼,长时间曝光于烛火下的眼睛一时不能适应这样的黑暗,刺得她猛地又闭上了眼。

缓了好一会儿,春明先试着动手去碰旁边的冰块。

真的是冰块,触手后便觉与冰块相贴的地方迅速的爬上了一层霜花。

也让她瞬间想到有这奇效的是谁。

她的太子殿下。

春明下意识的扯了扯嘴角,想要挤出个笑来,随后侧了下脸,身上不对劲。

触感不对。

她没穿衣裳。

春明眼底一片慌乱,谁给她脱得衣裳,是皇后的人?还是慎刑司的人?

不对,她现在身边躺着亓舒,那她应该是回了东宫才是。

‘系统,系统哥哥……’

唤了两声,系统都没有反应,春明只得作罢,想来是这次为了维持她的身体机能,系统怕是又回到待机状态了。

说来真是很对不起系统哥哥,跟她几年了,别说什么系统心心念念的升级了,就是正向力量都没攒多少,还常常要为了她透支自己的力量。

也是因为系统在暗地里为她分摊了许多伤害,不然这样的刑罚对于春明一个八岁的孩子来说,只能是死路一条。

一个月不间断的身心折磨,得不到救治的伤口,也只有她,能撑到现在上药再好转。

系统不在,但好歹春明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是安全的,不然她是不可能还安安稳稳的躺在亓舒身边。

想起什么,春明小心的掀开被子,这回再睁眼,就能适应黑暗下来的环境了,神功二重让春明能在夜间轻松视物。

她先悉索着将亓舒扣着她胳膊的手松开,再起身从床脚摸到一个布包,这就是她少的可怜的家当,当初记着是丢在那儿的。

布包里东西不多,她本来也没什么东西,里面不过只存了两套寝衣。

刚好此刻正好用上。

等春明控制着不要碰到手上的伤穿好寝衣,亓舒还没动静,像是累了很久,在春明下床后,更是往之前她躺着的地方凑了凑,那里还存留着些许春明的温度。

春明大概瞧了下天色,应该申时末了,宫里本就深寒,往往申时就会点上烛火,所以周围看上去才会那么昏暗。

但她现在没什么精神去点烛火,手腕翻转,控制着长明珠将整间屋子点亮,静静的坐在桌边椅子上。

有了亮光,春明也能更清楚的看清自己的状况,身上的伤都被上了药,药应当是很好的,远离了些亓舒后,现在各处都暖洋洋的温着伤口,麻酥酥的很舒服。

不剧烈动作,也不怎么痛了。

唯一严重的,春明盯着自己的手指,指甲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长好,没了指甲,手指几乎动一下便痛彻心扉。

还有——

春明视线挪到自己的左手手心朝着手肘半寸位置看去,在偏向外面的地方,有两个红里泛黑的大字。

亓舒。

每个字都有铜钱大小,将特殊制成的药水存在针中,扎穿皮肤渗透进里面,那药水很是特殊,留下的字迹甚至疤痕,用什么手段都去不掉。

这是刑罚中最轻的黥面,但对于春明来说,却是仅次于拔甲的刑罚。

因为她的字不是刺在耳后或面上,那是被定了罪的犯人才会如此,为了标记其犯人身份,留下痕迹即可,就算针入皮肤或许深刻,却也不至于像春明这般,针过的地方皮肉翻飞,是存了让她连字带疤痕一辈子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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