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这般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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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在系统关机的瞬间,面前慎刑司的老太监终于进了屋,目光阴森森的扫过春明,下垂的眼尾看不出情绪。
“去杂尘。”
“是。”
老太监话音落下,旁边早就准备好了,跃跃欲试的小太监便跟着扯起狰狞的笑,手中日夜浸泡在盐水中的皮鞭子从水中扬起一串白色的盐水珠。
“唰——啪——”
“啊!!!”
这一下来的突然,春明刚刚才安慰完系统,谁知下一刻那火烧火燎的鞭子就落了下来,没个准备便痛呼出声。
浸了盐水的皮鞭轻易的便撕裂了衣物,落在皮肤上,几乎瞬间那边便皮开肉绽,皮肉被打的掀翻成一道沟壑,在这血红遍布着些微散开的肉碎红峡中,还有鞭子上残存的盐水珠。
在翻飞的血痕上滚动,让这记痛不欲生的伤口更是经久不散、韵味悠长。
然不等春明适应这第一下鞭子,下一道跟着又落在了身上。
慢慢的,她也就不喊了,没力气,全身都在痛,痛到抽搐,痛到几欲剜心。
晕晕乎乎不知过去多久,那小太监才转着手腕,似是累了。
“每日三道去杂尘,这小太监牙尖嘴利,犯了忌讳,等会儿泼盆水让他清醒再继续。”
“是。”
被冷水劈头盖脸浇下来时,春明神智还没回归,身体先回忆起刚刚的遭遇,猛地打了个抖。
接着她再睁眼,面前的老太监坐在身前,身前地上放了一盆饭,但在春明与饭中间,则密密麻麻的铺着一层钉床。
旁边小太监手中举着一本册子,春明看那封皮便知,那是宫廷教礼教的书。
老太监手里慢吞吞给自己倒了杯茶,显然并不着急。
倒是他身前的小太监,眼底几欲喷薄而出的疯狂让春明往后缩了缩背。
随后便是一记木头板子打在了她肩背上,那木板显然也是特制的刑具,板面上钉了一面细密的针,打在身上恍如蚊虫叮咬,遍体生疼,却不知具体是那处最疼,也不敢贸然去抠挠。
接下来,那小太监便一边与春明讲解着手中书册,边用木板打着她催她往老太监身前爬。
书册中的内容经由小太监的嘴,被曲解了个完全,偏偏他还不放过春明,打的累了,便歇下来抽问,答不出来便又是针板伺候。
春明不知自己最后到底是怎么吃到那口饭的,又是如何被拖回牢房,完全没有挣扎,身体一歪便倒在稻草中,彻底昏睡了过去。
睡了不知多长时间,凌空一道鞭子挥来,春明痛的睁眼,人又被吊在了房梁上‘去杂尘’。
她甚至分不出白天黑夜,只是恍惚觉得醒来便在痛不欲生,耳边是小太监尖锐的嗓音,使唤畜生般指引着她强行记住许多凌乱的东西。
每天夜里的‘功课’内容都不一样,但为了那碗能支撑着她活下去的饭,她也在一遍遍照着小太监的话,像条蠕动的蛆虫,挣扎着狼吞虎咽。
至于为什么春明不吃百九解让自己好转些,则是她清楚,自己若是真的身体素质很强健的话,现在既定的刑罚怕是也该要加剧了。
倒还不如就现在这样,她一边缓慢的用微弱的内力来保持清醒,一边继续与这份欲加之罪死磕。
又是一日‘功课’完毕,春明被拖死猪一样的丢回牢房。
随着调教的进行,她渐渐都要适应了的时候,那丧心病狂的老太监又换了‘功课’内容,以至于今日春明回去牢房没能即刻陷入昏睡。
她咬了咬唇,颤抖着手,只敢转动手腕,生怕带动指骨有多余的动作,从前那双细长能举千斤的手,如今却血肉模糊成了一片。
而其中最严重的,还要属手指上的伤势。
十指连心,此刻却有六指被粗布胡乱的缠做一团,顶在指尖上,已经分不清具体是什么带来的痛。
生拔指甲与皮肉翻转后蹭着粗布,痛苦不过是一山更比一山。
眼角已经不再能生成生理泪水了,她只能扭着脸,艰难的低头凑到手边,小心的对着手吹了吹气,寄希望于这样能稍稍缓解这些痛楚。
吹着吹着,春明注意到了手心的痂痕,在掌心之中,两手各布了三枚月牙状的血痂,什么时候烂了,又是什么时候好了,她竟全然不知。
这伤——是那日殿下受辱时留下的吧。
想到这,那日的场景又浮现于眼前,春明吼间痛苦的嘶鸣着,但她每日只能进一点点保命的水分,以至于这样的剧烈情绪,发出的声音却像老旧了的木具,陈旧而徒劳。
她一定要活着,活下去。
春明缓缓闭了眼歪倒在地上,手失了力气支撑猛地落在地上,又是一阵突兀的刺痛,却只是让春明在昏睡中打了个战栗,又深深的睡了过去。
亓泰是允了不直接杀她,但若是因为无妄之灾受调教扛不住死了,就与亓泰关系不大了。
春明的性命,在亓泰甚至所有旁的皇子眼中,俱是无关紧要的存在。
他们的所有情绪波动,都源于亓舒。
殿下不愿意她死,他们看足了乐子,才愿意让她再苟活些日子,企图这份乐子能更有趣些。
因为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慎刑司的老太监便也只是遵了调教之名,极尽上心的将她好生‘教育’了一番,却也不会当真敢直接害了她的性命,甚至因为她还是亓舒的太监,调教的所有内容都只在身上,不敢祸及面目。
否则,她早就与来的那日旁边那人一样,先失只眼,再剐皮、后面一系列折磨人的刑罚轮番上阵。
但春明和那太监又如何比对,她才八岁,入宫不足三年,头一次遭受如此这般的身心折磨,便是不死,也够一壶。
春明睡梦中恍惚觉的她好像又被拔了两指指甲,那老太监和亓泰应该会很有话题,一个赛一个的变态。
十指连心的痛苦已经非常人能忍,他还想出了个每日拔两颗的折磨法子。
春明再醒来时,是被盐水泼醒的。
那水不该称盐水,该称呼酸雨,虽腐蚀性不相当,但伤害却大差不差,一桶浇下来,春明虽没真的受剐皮之刑,但带来的折磨却不相上下。
“呜……”
痛到没有泪水,但指尖的痛过于清醒,春明恍惚间只觉心如刀绞,通红滚着血泪的眼模糊看清,已经是最后一指了。
直到最后那一指也被拔了指甲,刀绞的痛蓦然一轻,竟是痛到了麻木,面前烛火晃荡的光芒异常刺目,居然看到了她这短短几年的人生,如走马灯般在面前一一闪过。
傻呵呵跟着哥哥姐姐们跑的土妞;毅然决然要入宫当太监的小救世主;老老实实埋头苦干的矮小萝卜头;以及和亓舒相识两年的点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