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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绝心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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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安被华清若拒绝意气消沉,回去后辞去官职,整日把自己关在家里醉生梦死,企图用酒来麻痹自己。

可每每醉意朦胧时,眼前浮现的总是华清若的身影,从相识到诀别,曲安无数次回忆两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曾经令他怦然心动的美好,此刻都化作最痛苦的记忆,他却仍然一遍遍忆起,不愿忘怀。

其实曲安很清楚,以华清若每况愈下的身体,寿命极其有限,只是他不愿意承认罢了...

帝心难测,谁也不知道,皇上会不会有一天突然心疼了,又把大皇子接回去,那些狱卒对华清若还算好,至少除去华辰吩咐的刑罚,没有对他如何。

没有外来的伤,可华清若本身就是伤。

离开昂贵宝药的华清若,竟也在一次次酷刑下挺了下来,连素来心狠手辣的狱卒都佩服他的坚韧。

大皇子病弱之事谁人不知,没有药物,只有靠毅力扛下去。

华清若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昏沉的度日,他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只有一个念头在支撑着他,那就是他与完颜蓉的约定。

最先怀孕的美人将近临盆,完颜蓉以华清若母后的名义前去大理寺探望。

肮脏阴暗的地牢,端庄华贵的完颜蓉站在牢门外,满身狼狈的华清若伏在牢房内。

完颜蓉想起在西宁寺时,华清若的从容不迫,果敢自信,心中竟不禁生出一抹恻隐。

完颜蓉发出一声唏嘘的轻叹,她蹲下身,面怀怜悯,声如恶鬼。

“清若啊,我想有一件事情需要让你知道,当年你被刺杀是我在背后推动,那枚插入你肩膀的飞镖便是出自我手。”

华清若手指动了动,不明白她现在还提这些事做什么。

“刺杀你不是真的想杀了你,我需要你的血,那年从西宁寺回宫之后,我去见过华辰,为他种下了绝心蛊,用你的血养的蛊。”

华清若瞪大了眼睛,心中有一股难以言说的悸动。

“绝心蛊,绝中蛊者对血蛊者之心,华辰与你疏远的原因便是靠近你他会不舒服,会烦躁,没有耐心,随着时间流逝,他只要想起你便会厌烦,最后将你彻底无视。”

华清若灰暗的眸中亮起一点光,完颜蓉怜悯的看着他,开口将他那点光熄灭。

“绝心蛊只会让他心里不舒服,对身体无害,最多心绞痛,比起你喝下的落回海棠,那点痛算得了什么,所以,华辰就是为那一点不舒服放弃了你,明白了吗?”

看着少年眼中的光彻底寂灭下去,完颜蓉留下一声似讥讽似同情的叹息,起身离去。

当然,完颜蓉与华清若说的不是全部,绝心蛊还有一点她没有说,毕竟,那孩子太容易心软了。

华清若躺在生硬的木床上,眼神无焦,脑中一直回荡着完颜蓉的话。

华辰就是为那一点不舒服放弃了你...

不!我不信!完颜蓉会算计我一次,就会算计我第二次,在生死大事之间,父皇一定能克服绝心蛊!

华清若曾为华辰的改变心灰意冷,可知道华辰是因为外物才改变的,就更不愿意相信这一切了。

美人临盆,诞下一位皇子,母子平安,华辰毫不掩饰他的喜爱,直接提美人为贵妃。

而到此时,华辰听人恭贺他喜得二皇子,才想起还有位大皇子在大理寺的地牢里。

宝靴敲击着地牢的不甚干净的地面,发出冰冷刺耳的声音,落入华清若的耳中。

华辰再次踏进地牢的时候,华清若正在受噬心之刑。

金针刺穴,是犯人们最恐惧的刑罚,可华清若竟然面不改色,除了额间的冷汗,几乎与平时无异。

华辰有了新皇儿,二皇子身体好,瞧着也招人喜欢,比起大皇子不知多受欢迎,愉悦的心情在看见华清若那一刻瞬间消失殆尽。

感受到心口疼痛,华辰不想多待,沉着脸让狱卒拔了针。

华清若看向华辰,他的父皇终于心疼他了吗?可是对上华辰的第一眼,他就知道,不会了。

华辰想起他被关起来的原因,可有可无的问道“还不承认吗?”

华清若眼里的光终于熄灭,原来他曾经得到的引以为傲的父爱,只需要一只绝心蛊就能尽数消磨。

心底的执念一朝散去,连月来的伤再也压制不住,一股腥意涌上喉咙又被他咽下去。

华清若匍匐在地,一改惯有的清浅笑容,嘴角扬起的弧度愈来愈大。

想起近日听到狱卒聊到的二皇子,或许他还要感谢这个未见的皇弟,不然父皇不知哪个年月才会想起他呢。

“呵呵呵...呵呵...”低低的笑声从那垂着头的人唇边逸出,渐渐地扩大到震耳的程度,愈发张狂而觉诡异。

“咳咳...咳...”有鲜红的液体自指缝溢出,滴答、滴答...

竟笑至咳血。

华辰看着地上趴着的人身躯因大笑而颤抖,竟有一瞬恍惚,不过也只是一瞬。

华清若,在世十六年,一直笑着,却从未笑出过声音...

华清若阖上眼睛,一片了无止境的黑暗立刻象乌云一般罩下来,耳边隐隐又响起那轻蔑恶意的嘲笑。

是呢,她说得对...

华清若艰难的挪动着身体,跪坐起来,抬头看向他的父亲,一国的皇。

常年卧病加上连月酷刑,华清若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是雪白,唇边一丝血痕尤为惹眼,倒是为他的面容添些红润。

即使脸上沾上斑斑灰尘,那种病态的柔美仍旧惹人怜爱。

可这世间还会有人怜他吗?

他爱的人放弃他,爱他的人被赶走。

华清若脸上与生俱来的笑不见了痕迹,墨色的眸子深暗如渊。

华清若想反问一句,您这九个月都没来问过我,怎么知道我不承认呢?可又觉得没有必要,无所谓了。

华清若跪伏下去“是,是儿臣做的,只要后宫再无所出,谁能把儿臣怎么样呢?”

这就是您最想听到的答案吧,华清若再次咳出一口血“儿臣罪无可恕,请父皇赐儿臣一死,以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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