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事情败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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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至年关，事情告一段落，曲安才得以回紫京休息。
如去年一样，除夕夜里曲安偷偷入宫，陪华清若过年。
冷清的昭阳宫，无光的珠玉殿，与这皇宫格格不入。
但其中两位少年，如天上明月，在彼此心中点亮光芒。
瀛国陷入将近一年的战乱，征兵二十万，百姓又要几年时间休养生息。
华辰决定微服私访，查探百姓的生活，下方官员有没有贪污，民间对朝廷是否有抱怨。
至于朝中，大皇子无力于朝政，交于丞相等官员。
也因此，朝中不止曲容沛对华辰有微词，虽然华清若天生被视为不详，但从未染指过朝政，很多人对华辰怀疑他害自己的事情十分不解。
曲安忙忙碌碌近一年半，终于得到休息，同时也不忘努力的初衷，如今他已大权在握。
这天曲安无事，照例去看望华清若，也多亏之前他当过贴身侍卫，总往昭阳宫跑也没人拦。
曲安铺垫许久，眼底染上几分紧张，隐晦的打探华清若想法“皇上离京微服私访，清若不出去走走吗？”
“嗯？”华清若不明白父皇离京和他出去走走有什么关联。
明明他一个简单的疑问词，曲安却感到无比紧张，硬着头皮道“你不是在生皇上的气吗？不想在外面碰到他才不出门。”
华清若眨眨眼睛，才明白曲安的意思，不似从前那般凌厉，不容人挑战华辰权威。
“单纯不想出去，我没有生父皇的气。”华清若垂下眼睫，他确实没有生气，只是有些失望罢了。
曲安继续试探“现在朝政在外人手里，你不怕有人心怀不轨分权吗？”
华清若此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知该如何告诉他不要费心了，就算没有喝下落回海棠，他也活不到继承皇位。
“那些事自有我父皇去管，就我这身体，难不成你还想让我劳累？”
曲安猛然醒悟，他一直想的都是不让华清若受委屈，无人可欺，可他忘了，至高无上的权利伴随着的是全天下的兴衰荣辱。
一瞬间，曲安觉得自己是个傻子。
“可是，不会感到委屈吗？”明明是瀛国唯一的皇子，却几乎活成个透明人，不，透明人都不会像他这样，一有点风吹草动就被怀疑。
“不会，父皇身为九五之尊，我都可以理解，更何况我问心无愧。”华清若雪白的面上笑意浅浅，好似真的不在乎那些伤害。
曲安哼哼唧唧的点头“好好好，你父皇天下第一好，你是殿下你说了算。”
华清若淡笑不语。
曲安托着腮盯着华清若，问出了他想知道很久的事情“清若为什么一直笑呢？”
闻言华清若脸色僵住一瞬，快到曲安都没有察觉，慢吞吞的问“笑着不好吗？”
“好啊，但是一直笑不会累吗？”
“不累，你没听说过吗？大皇子生而带笑，怎么会累呢？”华清若说这话的时候神色没有丝毫变化，语气十分自然。
曲安却觉得他的脸宛若一副精心绘制的画卷，虽然很美，但他从未在华清若的笑容里感受到一丝愉悦，或深或浅，都如刻上去的一般。
曲安敛下眼睑，藏住眼底怜惜“生来带笑就要一直笑吗？没有谁就是生来被定义的，不要给自己强加枷锁。”
这些道理华清若怎会不懂，但他已经习惯了，冥冥之中有一种感觉，他就是要笑，好似上辈子没有笑够，这辈子要补回来。
“不是枷锁。”华清若视线落在茶杯的清水中，不是枷锁，是药太苦，用笑容来弥补一点甜。
曲安叹气，罢了，清若永远是他看不懂的人。
时间转眼过去两个月，华辰回到紫京，并且还带回来一位大夫，据说是民间有名的神医。
许多人都以为皇上会先让神医给大皇子看身体，然而并没有，神医沈歌进宫第一件事是查后宫妃嫔。
沈歌在外时就已经为华辰检查过身体，各方面都没有问题。
想来也没人敢在他身上动手脚，很容易被发现，就连那所谓的邪术都没查到，只是自然生长的生命力下降。
那么，问题只能出在后宫妃嫔身上，能祸及所有人，调查的第一目标就是饮食。
沈歌开始查饮食，完颜蓉就有种预感，事情要瞒不住了。
完颜蓉踏着月色走进珠玉殿，见到床上闭目假寐的华清若，直奔主题“我断他子嗣的手段瞒不住了，他很快就会有新的皇子。”
华清若没有睁开眼睛，随意的应一声“知道了。”
完颜蓉忍不住靠近，见不得他这无所谓的样子“你就没什么打算？一旦他有新的皇子，你就再也没有保障了。”
华清若向里翻个身“我能有什么想法，左右活不过多久，我累了，随他们去吧。”
完颜蓉“......”
果不其然，几天之后，沈歌在米食中发现不该存在的成分，他来之前完颜蓉已经处理过这一批大米，来不及掩藏。
那种成分沈歌也没见过，只是根据药性判断，会阻止女人受孕，他给它命名为绛妖。
既然发现了自然没有再让嫔妃们受害的道理，华辰下旨彻查膳房，严加审讯管理后宫饮食的御厨总管。
没过多久，御厨总管就扛不住审讯，供出幕后主使。
受大皇子之命。
华辰听到这个结果风平浪静，不让人声张，没人知道这个帝王在想什么。
沈歌说后宫的嫔妃们长期食用绛妖，即便不再摄入，怀胎的可能也很小。
各地又送几个美人进宫，不过三月，接二连三的传出喜脉的好消息，至此，华辰龙颜大悦，忧心忧国的大臣们也放下心。
瀛皇后继有望，所有人都明白大皇子失了最后的保障。
时隔三月，御厨总管的供词流露出来，华辰派人去昭阳宫搜查，竟真的查出了绛妖原料。
华清若诧异片刻，便想通这是完颜蓉出手了，回想这两年的点点滴滴，他只辩解了一句，不是他做的。
然而人证物证皆在，他的否认显得苍白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