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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赵旭东残忍泼冷水 四闺蜜聚会宣悲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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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廖悦兮是带着迫不及待的心情与闺蜜们见面的。饭局订在离廖悦家兮比较近的八方酒店,中档的。小包间,只是,赵旭东的出现,令廖悦兮很是意外。

何芬芬说:“饭我来请,一是祝贺咱们廖小姐天大喜事,二来,我打赌输给了赵旭东,不得不请他吃饭了。”

朱菲儿和贺雅急于知道廖悦兮有什么好事,廖悦兮平静地把自己可以获得硕士文凭的消息告诉了她们,她隐瞒了可以延期读博士的消息,是不愿意太张扬,毕竟老师要求保密。

三个闺蜜当然为她高兴,真诚祝福她,和她碰杯。就连朱菲儿,也一脸喜色。

“赵旭东,你是不是不大高兴,怎么不和我们一起祝贺? ”朱菲儿直截了当地问,一点也不给赵旭东留面子。

“哪里哪里——”赵旭东摸着下巴苦笑,“我若参与,会扫了你们的雅兴。”

“我看你是不高兴吧?”朱菲儿说,“悦兮有了文凭,你们的差距就更大了。”

“没有文凭时,和我的差距也很大。你想看我的尴尬,就请看吧。”赵旭东举起酒杯,站起来,对廖悦兮说:“悦兮,好事情,恭喜你了。”

廖悦兮坐着没动,也不举杯,淡淡地说:“谢谢了。”

赵旭东自己把酒喝了,坐了下来。

何芬芬瞅一眼朱菲儿:“菲儿,你还真是给他找尴尬了。”

贺雅问:“芬子,本来是悦兮的喜事,为什么你要请客,你和旭东打了什么赌? ”

何芬茶就把自己和赵旭东之间的赌约说了一下。

“这赌——”贺雅说,“就是换我和旭东打,也会一样输。”

何芬芬输得心服口服,“说好是五天后看悦兮对旭东态度的变化,但我觉得不用等五天了,他比咱们更了解悦兮。”

赵旭东说:“不是你们不了解悦兮,而是不了解现在的悦兮。”

廖悦兮很不满意赵旭东对她的评价,虎着脸。

何芬芬不想这样冷场,就招呼大家吃饭,给赵旭东上了白酒,她们几个女的,则依旧喝红酒。

贺雅坐在赵旭东身边,指着何芬芬说:“芬芬家也是做生意的,主要是医药产品,芬芬跑过业务,不过挺难的。”

赵旭东点点头,现在经济不景气,什么生意都不容易。

贺雅又指着病态女孩朱菲儿说:“菲儿是我表姐,她们家最富了,开了好几个矿。不过,菲儿姐从小就体弱,现在好像更严重了——”她说着,眼里竟泛起泪花,赵旭东立刻感觉她是一个善良的姑娘。

他也笑着说:“那你家一定也有大生意了。”

贺雅摇摇头,“让赵先生见笑了,我家是真正的穷人。承蒙三个姐妹看得起我,我才拥有了这份真正的友情。”她又给赵旭东添了酒,也为三个闺蜜倒上红酒,还转回赵旭东身边坐下,幽幽地说:“我爸很早就生了病,我妈在外面打了两份工,我勉强大学毕业,也没找到工作,就边打工边照顾父亲,连住的房子,也是表姐家的。平时也多亏有芬芬帮助。”

四个女子中,也就贺雅站起来倒酒,看来,其他三个都是大家闺秀,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贺雅应该是做家务习惯了。

贺雅莞尔一笑:“赵先生好福气,悦兮不仅是我们几个中最漂亮的,当初还是我们高中的校花,后来也是她们大学的校花。最近,传闻说她成了咱们北晋商界第一美女。”

赵旭东听她说得有趣,也笑了:“花倒是好花,可惜赵某人无福消受。”

贺雅自然也知道他和廖悦兮的关系冰冷,平静地看着赵旭东说:“赵先生海涵,悦兮是个外冷内热的人,时间长了,你就会了解。”

“谢谢你的宽慰。”赵旭东也给贺雅添上红酒,贺雅忙用双手捧起酒杯。赵旭东冷哼一声说:“第一美女,我算是高攀不起,不过认识你们很高兴。”

听出赵旭东话里的怨气,贺雅偏着头打量赵旭东,轻笑着说:“虽然不太了解赵先生,但我看你为人沉稳,很有气质,应该不是普通人。你只要拿出十分诚意,悦兮定能感觉得到,即使是块石头,捂得久了也能捂热。”

赵旭东冲她点头:“贺雅姑娘说得很有道理,只是我的原则是,人和人生来平等,谁都不欠谁。”

贺雅浅笑一下:“看来赵先生很有男子汉气魄了。不过,在实际生活中,根本找不到什么平等,情深的人,付出的就多,比如父母亲——”

赵旭东悚然一惊,贺雅说的太有道理了,他仔细一想,自己知道的事,认识的人,不管是亲情爱情还是友情,哪里有什么绝对的平等。在漫长的生活过程中,真情的人最终能够得到平等,但某一个阶段中,是很难有什么公平的。他认真地重新打量了一番贺雅:“贺雅的男朋友,才是有福气的人。”

贺雅小脸蛋一红,害羞地说:“赵先生见笑了,我哪有什么男朋友。”

真如贺雅所说的话,相貌平平,家境贫困,父亲生病,找对象不那么容易,有可能成为负担。没勇气的男人,不会放胆追求她的。

“总会有人得到这份福气的。”赵旭东说。“咱们可以说些别的吗?”

“别——”贺雅恳求似地仰头看着赵旭东,“我是悦兮最真诚的朋友之一,我真心希望悦兮能够快乐幸福。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我了解廖爷爷的聪明智慧,他老人家不会无故撮合你们,所以我猜想赵先生一定是人中龙凤。赵先生,能不能给悦兮点时间,她会理解你的。”

赵旭东苦笑了一下,当然,做为男人,自己应该有担当,多承受点什么,只是,仅看廖悦兮的态度,时间越长,痛苦越多。

贺雅似乎能够看穿他的心思,又说:“旭东,我们姐妹四个,都没有谈过恋爱。悦兮姐是一心扑在学业上,我们三个——你应该能够猜到原因。”

原因,原因莫非是因为长得不漂亮?

“所以,所以,悦兮姐的智商,你不必怀疑。不过,你一定应该知道‘情商’这两个字吧!”情商?是不是说,廖悦兮的情商不高?

贺雅叹口气,“廖爷爷没给足时间,一切都在没准备的情况突然发生。我相信,悦兮肯定不是瞧不起你的人才和钱财,或者什么地位名誉。她的追求者中,从来不缺这些东西,但她没有接受过哪个人的感情。在爱情方面,悦兮完全是空白。仅就这些方面来论情商,悦兮小学尚未毕业吧。”

赵旭东惊诧于贺雅这一番话,同样是爱情小白,她怎么能知道这么多?贺雅也能猜出他的怀疑,“我只是平时瞎想的多。”

这姑娘外表平凡,可内心里,聪慧得多。廖悦兮要有她一半的情商,何至于把两人的关系处理得如此糟糕?贺雅的话,点透了他思想中的蔽塞。是啊,两人其实压根就没有什么情感,突如其来的婚姻,完全打得廖悦兮措手不及。如果说,自己入赘的目的是历练,两年后,完全可以从容退出。可对廖悦兮来说,赔上的就是一生,她凭什么就能够欣然接受?也许,她所表现出来的一切,只是对这种不公平命运的软弱的反抗。

他下意识往身旁的廖悦兮看去,她半笑的脸上,似乎隐藏着一抹悲哀,苗条的身体好像是显出几分单薄,那样的孤独无助。他忽然感觉到身上沉甸甸的担子,于是下定决心,要负起责任来,哪怕廖悦兮最终不接受自己,自己也只能在她接受别人的时候退出。

他低声而诚恳地对贺雅说:“谢谢。”

贺雅抿嘴一笑。她拉着赵旭东的胳膊,起身为其他三人满酒。

赵旭东礼貌地给三位女子各敬一杯酒,最后给廖悦兮敬上一杯,“悦兮,再次恭喜你。”

廖悦兮知道自己刚才失礼了,眼波微动,平静地道了一声谢。何芬芬开起玩笑:“旭东说的恭喜,是指悦兮找到了如意郎君,还是保留了学籍,或者是升任了廖氏集团核心企业的老总?”

赵旭东也不失幽默地说:“三者都有。“

贺雅郑重地地问:“悦兮,只要解决了资金问题,公司很快就能运转起来吧?”

廖悦兮笑着说:“就是,小莉太给力了,刚才打过电话来,又替我铺开了摊子,只要我能带着资金到公司,工人很快就会复工,工厂马上就会复产,不出半个月,产品就能出厂。”三个女子高兴地鼓起掌来,预祝她成功。

“不过——”赵旭东却不合时宜地提出疑问,“复工后生产什么?”

廖悦兮略感不满地一皱眉头,看了赵旭东一眼,“矿山机械公司,当然生产矿山机械了。”

赵旭东“哦——”了一声,又追问,“生产出来卖给谁?”

廖悦兮瞪他一眼,如此幼稚的问题,她懒得回答。倒是何芬芬嘴快,抢着说:“当然是卖给矿山了,难道卖给服装店?”其他三女也哄笑了。

赵旭东严肃地盯着廖悦兮:“悦兮,你有没有想过,原来的机械厂为什么会停产?”

为什么?四女一怔,这还用问,经营不善呗,可大家都不笨,为什么就经营不善了?产品不好卖啊。廖悦兮刚从大学的象牙塔中走出来,哪里接触过实际?家族中的人,又有谁会善意地指点她?没有任何经验的她,只是单纯地以为解决了资金问题,就能够投产,投产就会有收入,公司就能够起死回生。她哪里能够知道市场的凶险?

面对赵旭东的质问,好强的廖悦兮不服气地说:“明天我就去找各家煤矿,和他们签订协议。没有我们的机械,他们用什么挖矿?”

话说得虽然很有道理,但其他三女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都把目光投向赵旭东。

赵旭东说:“据我了解,矿山机械公司设备陈旧老化,生产技术远远落后于市场,产品没有更新换代,严重缺乏市场竞争力。当初就是这样不景气,濒临倒闭的。现在投产,生产越多,亏损越多。”

廖悦兮的脸唰一下白了,额头冒出汗来。

赵旭东继续说:“如果轻松就能赢利,家族里就不会把这个烂摊子交给你了,他们有这么好心——”

“不要攻击我的家人!”廖悦兮生气地叫了一声。

赵旭东怔了一下,贺雅说:“旭东,还有别的问题吗?”

赵旭东扫视了几个女子,心中叹了一口气,“原来的机械公司,资不抵债,廖氏集团等着公司破产,不做处理。现在悦兮如果筹到了资金,准备复产,那些债主们听到消息,一定会登门讨债,到时候,那点资金还不知道够不够还债!”

廖悦兮惊得嘴都张大了,这些她想都没想过,家族中的人,为什么不提醒她呢?甚至父母亲也没有,难道她们也一无所知吗?如果,明天即使能够筹到资金,贸然投产,真的被债主们逼上门来,有限的资金,是不是会渗了沙眼?自己辛苦操作一番,倒是在为前任经理擦屁股了。

这番打击太大了,她承受不了,当下趴在桌上哭了。三个女子忙着安慰她,这是实际面临的问题,她们谁都没理由怪赵旭东乌鸦嘴。

“悦兮,别哭了。俗话说,‘苦不苦,看看人家萨达姆’,比我,你不算痛苦的。”何芬芬拍着廖悦兮的肩膀安慰说。

廖悦兮抬起头来,睁着哭红了的眼睛问:“芬子,你有什么惨事?”

这一问,何芬芬也大叫一声,趴在桌上哭了。

廖悦兮荒忙安慰她:“芬子,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告诉我。”

何芬芬肩膀一耸一耸,哽咽着说:“家里,家里逼我嫁人——”

女孩子嫁人是迟早的事情,几人松了一口气,但只有廖悦兮有切身之痛,她抚着何芬芬的背,急切地问:“芬子,莫非——你不情愿?”

“他们让我嫁游家二少爷。”何芬芬哭得更欢了。

其他三女大愣。赵旭东不知道,可她们都是本地人,游家是一个大家族,产业接近百亿。可家主的二孙子,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连生活也不能自理。

“不会吧?你家里人怎么想的,这哪里是出嫁,简直是陪葬。”廖悦兮愤愤地说。

等何芬芬情绪渐渐平复,说出缘由来,不仅三个闺蜜,连赵旭东也感觉愤愤难平。

何家虽然是富户,但资产无非两三个亿,且在走下坡路。有心抱游家的粗腿重振家业,游家提出的条件是选一个姑娘嫁入游家,侍候这个傻子。游家有三个孙女未嫁,另外两个的父亲在家中比何芬芬的父亲得势,且两人长得也比何芬芬漂亮,这个“重任”,就落到何芬芬肩上了。下周,就要订婚。天生乐观的何芬芬这段时间以为事情能有转机,也不相信自己的父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掉入火坑。但婚期来临,才发现无可逃脱,这一生,可能就这样毁了。

廖悦兮同病相怜,和何芬芬抱在一起放声大哭。其他两女也泪下沾襟。

赵旭东叹了一口气,心想,别人以为豪门子女有多么幸福,其实,大多成为家族利益的牺牲品,个中甘苦,难以道尽。

倔强的何芬芬擦干泪,坚定地说:“反正,我不会向他们屈服,决不会像悦兮那样——”看到身边的赵旭东,她自觉失言,停下话来。廖悦兮深深地叹了口气:“咱们——就是个弱女子,哪有什么反抗能力?也许,是命里注定——”

“你们——”朱菲儿红着眼睛,仰头惨笑,“你们即使是命里注定,也还有命在,我呢?”

“你说什么,菲儿?”廖悦兮和何芬芬大惊。朱菲儿自幼体弱,虽然用尽营养品,也是每况愈下,看遍名医,一致的结论是,先天严重不足,只有二十多年寿命。这些,闺蜜几个都知道,但她们觉得现代医学发达,朱菲儿又家境富裕,虽然不一定能治好病,但医生的话未免危言耸听,所以都不大相信。现在听朱菲儿这么说,都有点意外。

贺雅也含泪解释说:“表姐最近感觉不好,去了一趟京城,会诊结果,各项生理机能都在急剧衰退,虽然注射了特殊药物,但恐怕——一月之内——”

顿时悲声大作,四个女子抱作一团。

待她们稍作平静,赵旭东说:“我知道一个中医,名叫归一,医技出神入化,菲儿可以一试,说不定可以起死回生。”

朱菲儿眼睛一亮,廖悦兮赶忙喝斥:“别在这里瞎蛊惑,你想害了菲儿?”赵旭东刚想辩解,廖悦兮低声说:“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不管还有几天,让菲儿平静地度过好不好?”她似是乞求地望着赵旭东。

何芬芬喜出望外地说:“我知道这个医生,的确有点手段,我家开的医院还想和人家斗,输得一塌糊涂,菲儿,我带你去找那归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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