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日后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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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太和殿。
众目睽睽下,任何人有异动都会被洞察得一清二楚,但此刻所有人的注意力在小丫鬟身上,倒是没人看清姜姨娘的小动作。
只是,没能逃过宁洛渊的眼睛,见他薄唇勾了勾,竟算是直接默许。
国公府他没兴趣,他目的明确,此番,只针对在场一人。
“是,是她……是她指使奴婢毒害世子夫人……”
文武百官的目光皆随着殿内小丫鬟的手指方向而去,当看到人时都是一阵惊愕。
凌婉柔脸色一阵苍白,当她避无可避的暴露在众人面前,她竟然脚上一软地踉跄了几步!
她没想到此事晏王会突然横插一脚,若不是如此,翠儿不可能指认她,明明这贱婢的家人都在她们手上,怎么会被晏王劫了过去!?
她心里一下就慌了,拉着姜姨娘的手,目光含泪,“母亲……”
姜姨娘手中倏然用力,带着警告的意味狠狠地将她的手握住。
但面上却闪过震惊,一双美目惊讶万分。
“柔儿,真的是你下的毒吗?”
“不是的……”
凌婉柔拼命摇头,她尖锐的指甲已经掐进了肉里,她知道,这件事情决不能让母亲也暴露出来,她只能又将求助的目光往厉王望去。
视线却一下撞进了他惊愕不已的神情里。
她的内心本能地颤了一下,凤眸里的慌张难以掩藏。
“王爷,我没有,你不相信柔儿吗?”
厉王却是迟迟的一句话都没有说。
殿内的喧闹声不止,凌婉烟眼神冷漠,目光在他们二人身上流转。
见厉王步伐缓慢地走向凌婉柔,泛青的长眸里转瞬通红,他望向她那张哭的梨花带雨的小脸,看了许久,他眼底也不知是笼罩了层什么情绪。
而在此时。
小丫鬟翠儿抖抖索索正准备将细节坦白。
“求晏王殿下,饶——”
“唰——”
小丫鬟话还没说。
厉王已经回过神,他曾被皇帝赐予可带刀剑入殿的特权,可见当真是被寄予了厚望。
但此刻,他长剑出鞘,一下就架到了小丫鬟的脖子上。
“区区贱婢一面之词,岂能信之!?”
见他如此,龙椅上的皇上早就面色灰青,这蠢儿子是真不想做王爷了不成!?
而凌婉烟唇角勾上一丝冷笑,这就是原主爱得死去活来的男人,在事情没有落实的时候想要她的命,却在要真相大白之时,宁可冒着牺牲自己的前程的风险,也要保住他的心爱之人。
在这个男人面前,原主是输了个彻彻底底,满腔痴心终究是错付了。
但她可不伤心,反而是异常清醒,她巴不得他去保凌婉柔。
“逆子!你还想做什么!?”皇上出声呵斥了。
厉王倒也没有冲动到将小丫鬟一刀毙命,他叩拜下来,“儿臣认为这贱婢疑点重重,应当重查才是!”
“哦?”
宁洛渊挑了挑眉,“景侄儿是说为叔查个案子都查不清了?”
他一句话又将厉王的说辞堵死,偏偏在场无一人敢质疑。
他沉着冷静又再道,“侄儿侧妃一个好手段,以家人胁迫这小丫鬟让其将曼陀罗花养植在世子夫人房内,再添以花粉毒素便能加快侵入体内,而美容膏里的花粉呢,不过是虚晃一枪。”
关于这个药理,是凌婉烟昨夜与他说过的,但现在他说出来,便是为她洗脱了罪名。
凌婉柔整个身子都跌落了下来,在晏王面前,她一点招架的能力都没有,根本就容不得她反驳一句。
她狠狠地瞪住了凌婉烟,都是这个贱女人挑拨她跟王爷的关系,才让她一时糊涂犯了这么一个大错误!
明明她离成为正妃就只差一步了,明明今日就是这个贱女人的死期!
可怎么,说变就变了呢!?
她从头上拔下发簪猛地朝凌婉烟冲了过去!
凤眸阴毒之色丝毫不掩藏,“贱女人!都是你!你怎么不去死呢!?”
凌婉烟没想到在皇宫大殿,她这蠢妹妹竟然直接发狂。
她侧身避开,但因距离问题,早已经是力不能及,只能速抬双手,准备与她这蠢妹妹较量较量。
可一滴墨,带着蛮横的内力在她眼前直接闪过,不偏不倚打在了凌婉柔手上虎口处。
凌婉烟心中收紧。
再瞥便是宁洛渊侧着身子去拉龙案上黄巾优雅擦手的身形。
墨啊……牛!
但发簪落地,凌婉柔就彻底的瘫了下来。
她的正妃梦——
碎了!
厉王也双瞳瞪大,根本顾不得墨从何来,只是仍不敢相信!
以往柔儿虽是偶有娇蛮,但绝对不会歹毒到去给人下毒,何况,她那么爱他,怎么会不知道这是挑起两府争端的错事呢?
在场朝臣见此幕,心中自有判断,喧喧嚷嚷的各说各话。
皇上面色相当不好看。
当场下令道,“今有厉王府侧妃凌婉柔下毒构陷……”
说到这里,他朝自己蠢儿子看了眼,见他眼眶泛红,他不耐的神情一闪而过。
落下几字,“三个月后处斩!”
三个月?
凌婉烟笑了,果然是知子莫若父。
厉王他紧捏着双拳,已是知道皇上这已经是在给他留情了。
“谢父皇!”
几名禁军上前,直接将凌婉柔那道纤弱身影带走,甚至不容她再有任何辩解,此刻谁也不会惹祸上身,没有任何人为她求情。
厉王却是神情落寞,跪拜在地上没再说一话,也迟迟没有起身。
“厉王侧妃给世子夫人下毒,厉王妃给候爷下毒,这……”
很不合时宜的,有人说了个关键的问题。
宁洛渊浅浅地淡笑,转身面向皇上,深邃的眸底沉寂如初。
又别开眼色,打了个响指,一个从未见过的男人身影上前将罪名揽在了自己的身上,而后又被带了下去,说是要重查!
本来还有着重罪的凌婉烟,彻底被洗脱得干干净净,没有牵连到此事分毫。
她不知道宁洛渊现在是在搞什么名堂。
但她这蠢妹妹自食恶果了,她好像却是高兴不起来。
那是因为她好不容易做场大戏,结果竟然没损伤到这狗男人分毫?
她怎么能甘心?
不料。
就此时,宁洛渊冷哼了声,步伐沉沉地走到了厉王面前。
他居高临下睥睨,薄唇勾上冷冽的笑意,眸底却犹如寒冰,神色与以往的散懒皆是不同。
“侄儿前有军营失火,后有侧妃下毒,一个女人都管不住,怎堪大用?!”
语调无波无澜,威压却一点点的弥散在殿中。
众人一下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堪大用!?
晏王殿下这句话,那可是相等于给厉王判了死刑——
厉王这是哪里招惹到晏王了?
竟然能让从不参与太子之争的晏王,一句话将厉王的前程直接剥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