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水中怨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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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妈妈已经怀孕了三个月，四姨怀孕了五个月。
那是一个很平常的午后，充足的阳光，晒得大树不敢有丝毫摆动,小黑狗吐出了舌头趴在树阴下乘凉。
爸爸出去辛苦的工作，妈妈正在家忙着做午饭。
七岁的我正是淘气的年纪，嫌天气闷热，央求大我三岁的哥哥带我去四姨家附近的河边玩水。
十岁的哥哥听到我的央求微笑着转过头，只见他黑色微微有些凌乱的头发，琥珀色的眼瞳绽露出温暖的气息，清秀干净但不普通的五官。
轻轻拍了拍我头：“好，我带你去玩水，你乖乖的，不能去深处，会有危险，记住没有？”
配上他充满了小大人一样的表情，似乎比那外面的阳光还要瞩目。
我高兴的拍着手说：“好，七月乖乖的。”
出门前哥哥告诉了妈妈，我们去四姨家附近玩，一会就回来。
哥哥牵着我的手，一路蹦蹦跳跳的来到了河边。
河并不大，河边的水清澈见底，河中央一眼望去像一块绿色的琥珀。
听大人说里面有很多水草。
此时河边已经有了几个小孩，有的往水里扔石头，有的在玩水边的沙子，小朋友们的笑声充斥在每个角落。
我们两个也快速的融入进去，一起玩耍了起来。
不知从哪里飘过来几朵厚厚的云层，把大大的太阳遮挡了起来。
我看到河中央从那绿色的河水中，缓慢的漂浮出黑色的似水草的长发，长发上面挂着一个女孩玩的人偶，缓慢又坚定的往岸边飘来。
这时正在玩水的扎着两个羊角辫的小女孩看到了人偶，六七岁的小女孩不懂得危险的靠近。
她开心的踏入水里，伸手去拿人偶。
我看见水里的头发慢慢立了起来，是一个已经腐烂的头慢慢的伸出水面。
“不要！不要过去！水里有东西”我吓得惊声尖叫。
水里的水鬼用那空洞没有眼睛的脸望向我的方向，即便离的远，我还是感受到她浓浓的恶意。
哥哥他们看不见水里的一切，只是看到一个小人偶飘在离小女孩很近的水面上。
由于几年来奶奶天天说我是灾星，是不祥人，哥哥耳提面命之下，也能察觉到我跟正常小孩的不同之处。
他相信我的话，三步并两步的跑到小女孩身边，试图给她拉回来。
明明本是没有力量的悬殊，可哥哥偏偏拉不动她，她还在缓慢的往深处走去。
哥哥急了，大喊道：“七月，你去叫大人过来，快去！”
我点了点头，转身跑去离这里最近的四姨家。
四姨正在吃饭，我拉着她的手，喊着有人落水，让她跟我走。
她放下碗筷，反握住我的手跟我大步往河边走去。
到了河边，我看到那个小女孩已经马上被那水上漂浮的黑发缠住，哥哥也眼睛直直的往水中走去。
四姨她们从小都会游泳，外公在世时曾经一起跟外公去捕过鱼。
那一刻她忘记自己是孕妇，只想着救人。
先去离她最近的哥哥那里，一把抓住哥哥，用力的把我哥哥脱出水面。
哥哥整个人呆呆的坐在岸边，面无表情。
又游到小女孩身边，用力的把她的头托到水面之上，此时的小女孩已经喝了好几口水，被头发缠住，失去意识。
四姨用尽全身力气把女孩往水边拖，水鬼也在把女孩往下拽，形成了僵持。
这时，远远的听到了妈妈喊着我们两个的名字，叫我们回家吃饭。
我仿佛找到了主心骨，边哭边叫着妈妈。
妈妈听到我大哭的声音跑了过来，看见四姨在水里救落水的女孩，她来不及多想也跳进水里。
明明是夏天最热的时候，可入水冰冷刺骨，貌似有丝丝的凉气不断的往骨子里钻去。
妈妈牙齿打着冷颤，咬着牙游到四姨身边，拉着她往河边拽。
四姨这会也已经要脱力了，幸亏她三姐及时出现。
就这样，两个人一起用力的拉着女孩，水中的水鬼，不甘心的松开了女孩。
妈妈在最后，用手推着她们两个离开水面，把她们两个救了上来。
这举动惹怒了水鬼，她愤怒的仰天长啸。
头发疯狂的长长，追逐着妈妈，在妈妈快要往岸边走时，头发拉住她的脚，用力一拉，妈妈重重的仰面倒在水里。
岸边水下那凸起的尖石扎到她的肚子，水面瞬间被鲜血染红。
我目睹了全程，又急又怕不知道该怎么办，看见妈妈倒下，我本能的也往水里扑去。
那水鬼似是得意的笑了，我虽然听不到她的声音，但还是感到她的怨气往妈妈身体里钻去。
我着急的拉着妈妈的手，她的手冰冰凉凉，似冬天的冰。
水鬼的头发向我靠拢过来，在碰到我手臂上的朱砂手串时缩了回去。
我察觉到她怕手串，立刻把手串摘下来，用力的丢在她的头上。
她被手串打到后，仿佛被一个烤红的烙铁拍在脸上，松开了我们，缓缓的沉了下去。
四姨大惊失色的过来跟我一起小心翼翼的把妈妈拖到河边。
妈妈被送进了医院，进行了抢救。
孩子没有保住，她流产了。
我和哥哥跪在妈妈床边，奶奶很生气，大声的骂我是灾星，用柳树的藤条用力的抽我。
我眼睛看着妈妈，无声的流着泪。
哥哥看奶奶只打我一个，他扑在我的身上，用他并不宽厚的背保护我。
哭着说：“是我带妹妹去河边玩的，要打打我，不要打妹妹。”
奶奶拿着藤条气的发抖。
妈妈被我们的声音吵醒，她缓缓的睁开眼睛，下意识的抚摸肚子，那里变的平平的，空落落的。
眼泪不可控制的流了下来，努力的眨眨眼，把眼泪挤掉。
望向奶奶说：“妈，不要打他们两个，这都是我的孩子。老三跟我们家没有缘分，我不怪他们，你们两个起来，不要跪着。”
奶奶叹口气，跺跺脚:\\\你就护着那个小灾星吧，你知道么，那是一个男孩，已经分五型了，他的命就不是命么？谁能赔我一个孙子，我真是命苦，家门不幸！我不管你了，我走！”
奶奶走后，我们娘三个一起抱头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