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我不稀罕你的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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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司韶没听清,趁对方说话走神,趁机用手臂格开了他。
退后两步,借着月光,看清了李翔荣的脸。
童司韶丝毫不敢放松警惕,环顾四周,“李三哥,你怎么在这里?”
李翔荣获悉童司韶今晚有一个坑人的酒局后,犹豫再三,还是赶了过来。
“我知道你被人盯上了。你先跟我走,回去再解释。”李翔荣怕人发现,伸手想把她拉走。
童司韶知道李翔荣占了大师名号的便宜,有自己的人脉和消息渠道,正如上次顾凤谰遇难,他也是第一个得到消息的。
“怎么走?你这样公然带我走出去,会得罪整个圈子的。”童司韶提醒他。
风水算命先生再牛逼,那也是狐假虎威,得罪整个金圈,不会有好果子吃。
刚刚认回来的李家二少的身份,不足以对抗金圈。
童司韶既不相信李翔荣,也不想连累他。他们之间没有守望相助的情份。
李翔荣果然踌躇,就是因为心里有数,他才不敢硬闯包间。
凭他对童司韶的了解,又相信她不会凭白吃亏,于是候在楼下等待消息。
“委屈你在林子里等上两三个小时,等他们走了,我再载你出去。”李翔荣只能想出这种办法。
他希望童司韶不会意气用事。
然而童司韶比他想象的还清醒,“等不了两三个小时,再过一会儿,他们就会搜过来。你车子在哪里,后备箱钥匙给我。”
童司韶打算先躲入李翔荣的后备箱,希望老许在他们找到她之前赶得过来,万一赶不过来,也不会连累李翔荣。
是她自己撬开钥匙躲进去的,与人无关。
“好主意,司司,你真聪明。”李翔荣一边赞许,一边往口袋里掏钥匙。
身后有人嗤地一声笑了,“让她装孙子,这叫好主意?”
两人俱吃一惊,齐齐转身看去,林前灯下映着一条颀长身影,男人正在点烟,衬着精致的五官更加轮廓分明。
看对方镇定自若的模样,不知站在那里窥视多久了。
李翔荣见此人来了,心里倒是松了口气,“裴少有更好的主意?“
裴意然没接话,吸了口气,缓缓吐出一个烟圈,斜睨着童司韶,“关我什么事?”
童司韶看他那模样,气不打一处来,“对,不关你裴少的事,你少插嘴,少管闲事。”
她又伸手向李翔荣要钥匙,“别理他,把钥匙给我。”
裴意然的脸色沉了下来,喜怒莫辨。
李翔荣却看出一端睨,他笑了一声,“裴少,怎么说司司也是进过你裴家的门,他们不给她面子,就等于不给你面子,你能忍?”
被洗去部分记忆后,裴意然只记得李翔荣是李家刚认回来的私生子,并不记得李翔荣与童司韶也有一段公案。
但裴意然莫名看李翔荣不顺眼,一脸不悦地说道,“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置喙,你又是她的什么人?”
都是男人,都知道男人的占有欲有多强。李翔荣看出裴意然吃味了,换成平时,可能会揶揄他一下,此刻顾不上,“我与司司既是老乡,又是友商,凑巧路过,举手之劳。”
裴意然明显不相信李翔荣的说辞,这人怎么看怎么不像一个实称的人,“你不会是她的情人吧,她坚持离婚是为了你?”
童司韶怒道,“裴意然,不会说人话请别开口,我还敬你是个人。”
裴意然语塞,太掉价了,自己是吃错药了才会说出那种脑残的话。
童司韶转身问李翔荣,“究竟给不给钥匙?不给,我自己想其他办法了。”
李翔荣把钥匙递过去的时候,裴意然突然大步走过去,将童司韶拉到一边。
“不行,你得跟我回去。”
童司韶一下子没挣开,低头咬向他的手臂,她忍他很久了。
“你是属狗的吗?”裴意然疼得直甩手,血珠子都冒了出来,他又气又急,待要怎样,又不知怎样。
不知为何,对眼前这个不识抬举的女人,总是硬不下心肠。
童司韶懒得理他,转身欲走,又被人拽了回去。
“你是不是醉了?宁可像狗一样躲在他后备箱,也不愿跟我堂堂正正回去打他们的脸?”裴意然眼尾发红,那是他发怒的前兆。
“我压根没醉。跟你有什么堂堂正正,一样当狗。”童司韶说道,“你有人了,少惹我。”
裴意然与南希这么招摇过市,她的脸都没了。
裴意然气极了,许多人巴结着想当他的狗还巴结不上了,这个女人,真是不知好歹。
“当初不是你上赶着当狗,又是向我下药,又是给我催眠,现在怎么又清高起来?”裴意然口不择言。
跟一个被催眠过的人怎么解释的清,童司韶怒道,“要么你送我出去,要么你别管我,否则我咬死你。”她是真的急了。
“这叫小问题?你是想钱想疯了?这种场合不计后果的来,现在又不计后果的走,你就不想想后果?”裴意然似乎也窝着一堆火。
裴意然简直不明白童司韶在闹什么。他都愿意为她解围了,她还一副不领情的模样。
“任何后果都比坐以待毙得好。”童司韶转身又要向李翔荣走去。
李翔荣是打算拉架的,裴意然看他一眼,眼中寒光闪烁,“李二少,你想过没有?她这样一走了之,以后怎么在这个圈子里立足?”
李翔荣来之前已经下定决心,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救走童司韶。
但裴意然这一句“李二少”让他看清了现实,他既没有能力保护童司韶,也没办法抛下一切跟她走。
在青瓷镇蛰伏了那么久,就是为了回A城夺回属于他的东西。
李翔荣顿住脚步,默然不语。
童司韶抬腿踢向裴意然,“我又不想混圈子,要你管?”
裴意然自如地抬腿架住,说道,“不想混圈,你今晚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童司韶怒道,“有多少钱办多少事,我又不是神女,没有拯救天下的义务,没办法考虑那么多。”
裴意然轻嗤,“嘴硬!”
童司韶一点都没开玩笑,又踢又咬又捶打,一刻不消停。
裴意然浑身都疼,气得火气直冒,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拽了回来,一点都不怜香惜玉。“不行,你得跟我回去,你不要面子,我还要面子。”
“回去干什么?”童司韶挣脱不开,他手劲那么大,拽着整个手臂快废了,急道,“李三哥,你站在那里干什么?”
李翔荣忽觉有些好笑,他们俩就像是情侣在打情骂俏,严丝合缝得别人插都插不进去。
李翔荣压下内心酸涩,“司司,裴少说的对,也只有他能帮你。”
“喂!”看着李翔荣头也不回走了,童司韶气得直跺脚,“你们这些男人,简直不是男人,除了狼狈为奸,就没一个像样的。”
裴意然听她骂够了,挽过她的手臂,“走吧。”
童司韶气愤地说道,“你想为我撑腰吗?太迟了!你要与南希结婚了,你还能为我撑多久?”
脱口而出的瞬间,童司韶才意识到,自己比想象的更在意。
就算裴意然失忆了,就算他们不能在一起,她对未来也抱着憧憬。
憧憬她与裴意然彼此相爱,各自孤单的未来。
他虽然孤单,但他心里有她。
她虽然孤单,但她心里有他。
两个孤单的人,只要彼此思念,那就算是在一起了。
她就这么点念想,为什么要熄灭它。
裴意然哑口无言。
“从你今晚看到我的第一眼起,你就猜到我会面临什么?你为什么不早一点过来?”童司韶质问道。
她的目光那么失望,裴意然只觉得心揪成一团,让他无所适从。
“你是怕南希伤心吧。”童司韶恨恨说道,没有察觉到自己眼底含着水光。
她还无法从他们的爱情里抽离出来,他就已经另结新欢。
为什么那么快?催眠也不可以那么快!
裴意然不敢与童司韶的眼睛对视,下意识地别过脸去。
他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每次一想认真分析,脑袋里就乱成一团,又疼又闷,不敢多想。
童司韶一目了然,自嘲地笑了起来,“你在这里等我很久了吧,就这么想看我的笑话?”
在童司韶最“体虚”的那段日子,裴意然每晚缠着她,放下身段,不顾颜面,要么色诱,要么撒娇,她以为他精虫上脑,没想到,他是主动献上自己,让她采阳补阴。
他用力握着她的手,十指相扣,追逐着她的舌头,送上黏湿的热吻,将生命的热流送进她的体内。
“童司韶,只要有我在,谁也别想夺走你,就算魂飞魄散,也要黏着你。”他以吻封缄,郑重许诺,并非流于表面。
那时,她以为那只是裴意然动情时说的情话,却不知道,他正在用自己的性命与魔鬼做交易。
他曾经那么倾心于她,舍不得她受一丝一毫的委屈,难道失忆了,所有情感就一笔勾销了?
那以前的承诺又算什么呢。
他成了她人生的一生至爱,而她却是他人生的一团污点。
童司韶双眼发热,咬牙说道,“裴意然,我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关系了。如果你不能保护我一辈子,那现在就放手,任我自生自灭。
“我不稀罕你的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