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1章 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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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华的心神，随着大印和灭字出现，开始沉寂。
他突然看见，对面的楚长生，捏碎了符纸。
“九镇，天符。”
楚长生抬手，捏碎一张彩色符纸，在下一刻，那些符纸化作流光，引入全身。
“哼。”
暮华轻笑，楚长生分明说过，要与他以体术硬碰硬，如今连符纸这种花里胡哨的东西都拿出来，显然，对方打心底，就知道体修造诣，不如自己！
然。
暮华笑容只到一半，便逐渐凝固。
他突然看见……楚长生左手上，拽着一枚大印！
那大印模样，与他的暮字本命印，竟然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便是大印之上的字，变成了楚！
“你，你为什么会我的……”
暮华话至一半，突然一滞。
他看见了楚长生另一只手。
其另一只手上，竟然也有一字。
“生。”
“你！”暮华惊怒。
因为他总感觉，对方并非是刻以模仿，而是实打实地将他的招式用了出来！
这怎么可能？
修行千年万年，每一位大帝，都有自己独门之法，根本不可能复制才对！
“赝品终究是赝品！”
暮华很快收起惊讶，冷哼一声，双手靠拢，这一刻，两手之物彻底融合，一缕光束，锁定对面的楚长生，毁灭之力从中激荡而出。
楚枫闭目，第九天符镇继续发动，模仿着暮华的姿势，同样射出一缕白色光芒。
轰！
两种蕴含恐怖能量的光束在虚无中交接，天地寂静。
久而久之。
虚空中，一道爽朗笑声传来：“楚长生！我说过了，你不如我！”
“我有无敌心，我有不死身！你就算模仿出了十成威力，那又如何？同归于尽，而我不会死……”
暮华话没说完。
其心湖，再度被石子儿砸中。
缕缕波澜荡漾。
对面。
楚长生自裂缝中缓缓走出。
“怎，怎么可能……”暮华懵了。
楚枫神态仍旧平静：“刚才对波，你当真以为，你赢了？”
“你，你连我的不死之心都学会了？”
暮华牙齿咬紧，这一刻，心底深处，真正有了裂痕！
“不是学会，而是改进。”楚枫淡淡道：“你还未恢复，而我毫发无损，或许……融器成帝，才是真正的帝王道？”
“你！”
“不可能！”
暮华怒吼之际，额头上，金色光芒乍现：“你额头没有帝临印！”
一具王座，突然浮现在他身后，高耸入云，如同撑开天地。
“也没有帝位！”
“甚至没有天承，你凭什么说是正统！”
楚枫却是笑了笑：“身为帝王，帝王的位置要上天来给，究竟谁是笑话？”
彼时的暮华，有些疯狂，冲上去一拳接着一拳，可无论他如何对敌，总觉得自己打碎了一座山，迎接的是更高的大山！
“第七镇，封山镇。”
楚枫单手结印，眼见着暮华不惜受伤都要接近，再次举起左手：“第八镇，千妖镇！”
彼时，无数妖灵，将暮华缠绕。
“暮华。”
楚枫淡淡开口：“你说你一直都在变强，千年后的自己，可以杀千年前的自己。”
“你可知……”
“自从成帝，一个呼吸后的我，即可杀一个呼吸前的我。”
暮华突然睁眼，眼睁睁看着楚长生身边，裂缝开启，一个顶着楚长生面目的男人缓缓走入，随手一抬，便将方才那个和他打得有来有回的楚长生，彻底抹除！
咔嚓。
在这一刻。
暮华心底，有什么东西彻底破碎！
不死铁则，彻底丧失！
楚长生突然笑了起来：“现在的你，好像能杀了？”
暮华嘴角一抽，近乎本能，肉身形成旋涡，他要直接遁入自身天地！
曾几何时，明知自己不死，暮华从未恐惧过，如今听到楚长生的话语，第一次有了‘逃’的念头！
然。
这个念头刚起，暮华身形忽然一顿。
他想起了仙界。
想起了玄冥域与暮华域边境，那艘战舟之上，仍旧在舞动的桃花仙女。
“不对！”
终究是一代大帝，哪怕楚枫同时使出了九镇中的四镇，想要瞒天过海，仍旧只是骗过了暮华仅仅几个呼吸时间。
“楚长生，你骗我……”
暮华刚刚回神，一只手掌，穿过他脑海，耳边还有楚长生低语。
“第三镇，时空镇。”
楚枫一掌穿过暮华身体，从暮华身后，一长串丝线被拉扯而出，如同古琴琴弦，而一个又一个暮华的身影，以不同动作，出现在了丝线之上。
楚枫看了看整个时间线。
这些，是不同时期的暮华。
伴随他迈步走过，身边的暮华，化作湮尘。
而如今的暮华分身，也就削弱了几分。
伴随楚枫一步步踏过，那分身便愈发虚弱，直至……
走过七千年。
楚枫突然停下脚步。
抹杀时间线上的暮华，并非没有代价，他的身体，已经裂缝密布，而这些裂缝，哪怕外观上能修复，内里却依旧残破。
但楚枫不在意。
他看着最后一个暮华。
那个暮华。
正是……四帝联合，击杀楚长生之前，便产生的暮华分身。
仅有两成仙帝之力。
“楚长生，就算我这分身死了又如何？我还有本尊，我本尊必杀你！”此刻的暮华本人，不知为何，恢复了些许行动，在后方嘶吼咆哮。
“真的么？你当真甘愿就这么死？你明知道你的本尊在天上已经是死局，这分身才是最后的机会。”
站在尽头的楚长生，看着最后一道分身，久久才语。
暮华浑身一颤，突然安静下来，整个人眼底，显得很是难以置信。
“楚长生，你在说什么？”
楚枫淡淡伸手，触碰那最后一弦：“如果还要装，那确实没谈的必要了。”
暮华有分身在下界。
无为不可能不知道。
所以，早在之前，无为就说过了一个猜想。
暮华，十有八九也知道自己上当了，只不过已经走过帝塔，只能一路走到黑！
而分身，则是暮华所留，也是他自己最后的希望！
“等等！”
暮华突然大喊。
看了楚长生许久，他才轻道：“你，才进去一次，就感觉到了？”
“别说废话。”楚枫皱眉。
“第一，我要你复活大楚的人。”
“第二，为我做事，唯命是从。”
“做得到，就把你的本命印给我。”
暮华突然沉寂下来。
“我杀了所有人，你不恨我？”
“恨啊，恨不得马上杀了你。”楚枫轻轻开口：“但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