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人型何首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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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一会，那个楚员外又一阵风似的回到铺子里，随之而来的，还有他身上裹挟而来一股呃，难以言喻的气味，惹得不少人都纷纷皱起眉头。
凌兮大大方方的用袖子掩住鼻子，顺便让小秦栀往后站站，别被那股怪味熏到了。
好在那楚员外没注意到这边，或者说他此刻满脑子的心思，都是想让那羊胡子大夫好好替他治一治自己这腹泻，所以没工夫管别的事。
“王大夫，你看我这……哎呀……还有没有别的法子啊……”他苦着张脸看向那老大夫，一脸的丧气。
这腹泻的毛病已经纠缠了他好些天了，跑了好几家医馆看了好些个大夫，都不见效。
这好不容易来了九安堂，遇到了这位王大夫，给了他的开了几味药，这才稍稍有些好转，可偏偏他是个管不住嘴的，平日里也不好美色不好赌，就只对美食感兴趣。
前两天稍微好了些，偏赶上来了几个朋友，一时没忍住跟他们一块去吃了炙羊肉……
好家伙，嘴瘾是过了，可肠胃却不肯罢休了。这两天把他给折腾的，就差住在茅厕里了。
“唉！你这病说好治也好治，只要你肯按着我的方子吃上十日的药，再禁食油荤烈酒一段时日，慢慢调养自然也就没事了。”王大夫叹了口气，捻了捻自己的山羊胡子摇头道。
“偏你是禁不住诱惑的，非得去吃那些东西，这下好了，之前的治疗全部前功尽弃，又得重头再来一次……”
“啊……”那楚员外顿时变成了苦瓜脸，满脸丧气的哀求道，“王大夫，能不能不要再吃那么久的药了啊！我……我这……”
“哎哟……又……又……”说着说着，他又捂着肚子开始哀嚎起来。
见这时是个话缝儿，凌兮弯下腰对秦栀嘱咐了一句什么，便把竹篓里的小宝抱了出来，放到了秦栀怀里，让她帮忙抱着，自己则走到了那王大夫和楚员外的面前。
“大夫，您这收草药吗？”她笑呵呵的上前问道。
“……”突然间走过来的凌兮只把王楚二人都吓了一跳，尤其是那楚员外，本来身子就不舒服，却偏又被凌兮这一嗓子惊了一下，立马板起脸来想要发火。
可这火气刚一起来，便被有一阵剧烈的腹痛浇熄了，他也顾不上再找麻烦了，身子一拧便又往后院跑去了。
这边的凌兮却当做没看见，只是继续笑眯眯的看着那王大夫道:“大夫，您这收草药吗？”
那王大夫不仅是个坐堂的大夫，其实也是这家医馆的掌柜的。因为他的医术颇为高明，所以这九安堂在这一片的名气也颇盛。
不过他的为人倒是挺不错的，从不会因为别人身份地位高低而看低别人，所以这会子凌兮一身粗布补丁衣裳站在他面前，他倒也没嫌弃，只是好奇的打量了她一番。
“小娘子，你要买药?”他温和的笑着，然后问道，“有药方吗？”
凌兮挑了挑眉，然后笑着摇了摇头道:“不是的，大夫，我不是要抓药。我是想问您这收草药吗？”
“你是要卖草药的?”王大夫顿时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一脸的不相信的说道，“你要卖什么草药?”
凌兮见他不信，便笑着放下了身上的竹筐，并从里面拿出一个布包裹，看看周围没什么人注意这边，这才小心翼翼的打开了布包裹递到了那王大夫面前。
王大夫伸头看了一眼，顿时瞪大了眼睛，只见那破布包里面，正躺着一株新生儿大小的人型何首乌。
对于这些，王大夫自然是行家，自然是知道这么大的何首乌的价值，更不要提凌兮手里这株更是已经长成了人型了。
“你……你……”王大夫这会子已经激动的手都有些抖了，说实在的，他学医这么多年了，却从来没见过这么完整又极品的何首乌，这……这叫他怎么能不激动呢。
“嘘……”凌兮见他这幅样子，慌忙把布包盖上，然后笑着冲他挑了挑眉，并把食指竖起放在唇边，让他小心，别这么冲动泄露了风声。
那王大夫也是个人精，虽然激动，但在凌兮的提醒下，很快也冷静了下来，他理了理身上的衣服，然后抬起手唤来一个年轻人。
“小三，这位娘子是我一位朋友，我得要请她们到厢房去坐坐。这边便交给你盯着了，若是有要紧的病人，便来厢房寻我便是了。”
说完这话，便双手一恭，向凌兮她们施礼，并请他们进里屋厢房坐坐。
凌兮见他倒也还算恭敬，便也不矫情了，拉着小秦栀便跟在了王大夫身后一起走进了九安堂后面的厢房里。
等医馆的学徒送上清茶并退下去后，那王掌柜便立刻坐不住了:“这位娘子贵姓啊？你那何首乌是何处得来的，真的要卖吗？要多少银子啊?”
王掌柜是真的很激动，他真的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的何首乌啊，瞧瞧那个头，那形状，少说也长了有一百年以上才能形成啊。
凌兮微微一笑，也是礼貌的回了一礼，方才说道:“小妇人娘家姓凌，夫家是窝窝村秦氏，这是我的小姑子和我的儿子……”
“至于这株何首乌怎么得来的嘛！不瞒您老人家，我娘家原也是开医馆的，所以自幼我也是跟在爹娘身后学过一些医术草药辨别的。”
“如今嫁到了这里，因家里生活颇有些困境，便闲来无事上山寻些草药，想采摘一些来换些银子米面好过冬……”
“没成想，运气不错，居然叫我在山里遇见了这株何首乌……”她笑着继续瞎掰道，“要是那不认识的人见了，只怕会把珍宝当草芥。”
“可偏偏我却是通晓此道的……所以，今儿我才能站在这和您谈它的价值……”
凌兮这幅身子也不过十六七岁，加上身材纤瘦，看起来显得更是显小，可她说出的话却极其老练，一点也不符合她现在的年龄人设。
王大夫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本来有些纳闷，这么个小姑娘咋会有这般胆量和运气，但当他听说凌兮也是出自医药之家后便有些明白了。
干他们这行的，实在是辛苦，三四岁上下便得起床念书，好等识字后才能背医书，学诊脉开方……
这小娘子既然也略通医理，又能上山采药，便证明她也是读过书识字的，一个识字的娘子，那说话比那些粗俗单纯的村妇有见识有条理，自然也就不稀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