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一回家,家没了一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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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也是时候让某人演一演独角戏了。”单身老父亲带娃的日子可不好过，更别提是个新瓶装旧酒的娃。
玄娇幸灾乐祸道。她知道很多事情其实都不怪夜华，但她不是圣贤，做不到完全不迁怒对方，一想到浅浅的精神状态，玄娇对夜华就一肚子气。
“是啊，不能总逮着我一个人霍霍，也该换个人替班了。”白浅高兴道。
瞧着白浅眉眼弯弯，神态放松的模样，夜华心里不禁苦笑一声，她是真得很烦他啊。
……
“有什么不懂的，说来听听，趁着本姑娘心情好，可以考虑大发慈悲的给你解解惑。”
白浅心情好了，玄娇的心情跟着变得不错。
“我们不是为了保护太子殿下吗？阻止太子殿下为凡人女子殉情才是帝君交代的任务。可是那个凡人女子怎么成了青丘的白浅上仙，还有折颜上神和墨渊上神为什么也参与进来了，就小天孙也是假的？”
季夙的语气里充满难以置信，正常人面对这些事情脑子都转不过弯，何况季夙，他现在只觉得脑子里晕晕乎乎的，好似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但又不知从何说起。
“这些都不重要，关键在于，太子殿下是不是毫发无伤？我们有没有完成师父交代的任务？”
玄娇忽悠起季夙来一套一套的，她深知对方的脑容量压根理解不了太过复杂的事情，这也是为什么她找季夙当保镖的原因。
“额，好像完成了。”
不论经过，光看结果，的确算是……完成……了吧。季夙不确定的想。
“完成了就行了，至于其他的，肯定是师父另有安排，不是你我应该管的。你要清楚，在天宫中，还没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我师父，既然我师父没有阻止，那就说明他是默许了的。”
“包括在墨渊上神和折颜上神面前编排帝君吗？”
玄娇瞪大了眼睛，一脸‘你怎么可以说出这么可怕的话’的表情。
“我什么时候编排师父了，季夙，你可不能瞎说话？”
承认是不可能承认的，会被打断腿的，东华这些年修身养性、吃斋念佛（划掉），不代表没有脾气，要是惹火了，就算是亲徒弟，也照打不误。
“就刚刚啊。”
季夙真诚且无辜，但瞧着玄娇眼里，这分明是个芝麻馅的汤团，白切黑的那种。
“我没有，季夙，我分明是实话实说，你不能把折颜上神的玩笑话当真啊？”
“玩笑话？”季夙不解，他觉得折颜上神说这话的时候很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自然是开玩笑的，我怎么可能编排师父呢。就算我师父年纪大了、也舞不动苍何剑，但他毕竟是我师父，我怎么可能随便编排他。”
解释的心迫于急切，使得嘴稍微瓢了那么一下，本该夸赞东华的优美辞藻不小心成了朴实无华的真心话，说出口的刹那，玄娇自己都惊了一下。
莫非是她对东华的怨念太深啦，以至于吐槽道情绪抑制不住？
然而，比她更惊讶的是季夙，季夙一副失了神的模样，在他放大的瞳孔里，玄娇看见了紫衣白发的身影，蓦然，后背就感觉有些凉了。
“年纪大？舞不动苍何？本君倒是不知道在徒儿心中自己是这么个形象。”语气冷得近乎要掉冰渣子。
玄娇脑海中飞速闪过自己和季夙的对话，试图寻找可以描补救命的地方，然而话似乎说的太死。
“不是，肯定不是，师父，徒儿就是嘴瓢了一下，真的，你知道的，比较着急的时候，就是容易口不择言，这都不是徒儿的真心话。”
在重重套路、忽悠中，玄娇选择诚实以待。想也知道不会是百分之百的真诚，但能有个百分之七八十也算是实话了吧。
“确定是口不择言，不是真心话？”
“嗯嗯，是口不择言，不是真心话，徒儿能拜得您为师是徒儿三生有幸，哪里会污化师父的形象。”
“既然你如此崇拜为师，那回去就做一篇赞美为师的文章出来，让为师也瞧一瞧你的真心诚意到底有几分。”
“是，徒儿谨遵师命。”
这一天天的，到底谁才是主角，怎么巧合通通都能自己找上门。
世界意识深藏功与名：突然发现师徒cp也挺好磕的，当初玄娇建议我写别的剧情线，如今看来现成的事业型男女主不就在这儿嘛，只要它在多多牵线，制造巧合，不怕他们不修成正果。咦？这对玄娇来说，算不算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至于东华是他原剧情里的男二？官方下拆cp能叫拆cp吗？
……
“擎苍，你刑满释放了。”
刚踏出刑阁，擎苍瞧着久违的光线忍不住眯了眯眼睛，啧，天宫的光一如既往的刺人眼球。
“谢了，老弟，我很快就会回来看你们的。”
擎苍拍了拍打开刑阁大门的侍卫的肩膀，眉眼的笑意尽是桀骜不驯。
七万年啊，整整七万年，他终于可以回到翼族，重整旗鼓，再痛痛快快的战上一场了。这一次，可不是我输你们赢了。
侍卫看向擎苍的目光极为复杂。刑阁之所以让天族众仙闻风丧胆，是因为里面处置罪仙的手段都十分残忍狠辣，是以，大多数罪仙都在踏入刑阁后不久选择自裁，真真能挨到刑满释放的少之又少。
而擎苍整整忍受了七万年，并且成功从刑阁里出来了，这让侍卫不禁起了敬佩之情。但同样，他清楚的知道擎苍是敌人，甚至他听懂了擎苍的言下之意——等对方回到翼族一定会卷土重来，他不可避免的产生了厌恶，同时清楚最近翼族变革的他，目光中还有几分看擎苍笑话的意味。
回到阔别已久的家乡，擎苍并没有什么近乡情怯的想法，他浑身的热血在涌动，站在供养他的土地上，滔天的战意在胸膛中叫嚣，他想带领这片土地上的子民再与天族战上一场，证明他们翼族没有输，擎苍没有败。
“这是大紫明宫吗？”
与预想中的盛大欢迎仪式不同，今日的翼族格外冷清，好似根本不知道今日是他刑满释放的日子一般。空旷的宫殿里找不到人影，巡逻的侍卫也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老兵残将。
怎么回事？离镜如何治理的翼族，大紫明宫怎么变成了这般模样？
擎苍满头的问号急于找人解答，他随手拉个一个小孩过来，问道：“翼族发生了什么事？翼君呢？”
那小孩被擎苍满身的煞气吓了一跳，碍于对方显而易见的怒火和烦躁，涌到嗓子眼里的哭泣声硬是半点没有挤出来，他愣愣地瞧着擎苍，一双因为过分饥饿显得有些凸出的大眼睛里布满了恐惧。
“你是谁，放开我的孙儿。”
宛如破旧瓦片摩擦发出的粗粝且刺耳的女声，打断了擎苍想要把小孩丢开的动作。
擎苍转过身，看见一个年迈的老妪，满头花白，身子瘦小，松弛粗糙的皮肤紧紧地包裹在骨架上，左眼浑浊得似乎看不见东西，她眨着右眼，试图看清楚欺负她孙子的是谁。
看到有人来了，擎苍松开了小孩的衣襟，走向那个老妪，问道：“翼族发生了什么事？翼君呢？其他人都去哪儿了？”
“你是前任翼君？”
老妪不答，她似乎看见了什么令她感兴趣的东西，完全忘记了小孩的存在，一个劲儿的盯着擎苍瞧，眼里闪着兴奋、跃跃欲试的光。
“是本君。”
擎苍心里的问号太多，再加上他没把这老妪放在眼里，所以他一点也没发现老妪的异常。
“翼族近来发生的事情太多，一时半会的老婆子也说不清楚，不如翼君跟着老婆子去地牢一趟，到了那里，翼君就什么都明白了。”
“好。”
地牢里血流成河，每个牢房里几乎都关满了人，其中有几个牢房里的人甚至基本上都是擎苍的熟面孔。
“这是离镜杀的？他怎么敢？”
擎苍昔日的亲信死在翼族地牢，除了现任翼君，没有人能够做到这一点。
但是离镜的性子擎苍自认有几分了解，他确实是恨自己这个父亲入骨，可是他同样在乎翼族，在明知道杀害这么多将领会使得翼族伤筋动骨的情况下，究竟是什么让离镜大开杀戒？擎苍百思不得其解。而且看这些血液的凝固程度，应该就是自己出刑阁之前的那两个月杀的。
“翼君还不知道吧？离镜翼君已经带着翼族子民并入天族一脉了，如今的族地选址在富饶肥沃的东荒。”
老妪用平静的语气说着让擎苍骤然失色的话。她瞧着擎苍不可置信的模样暗道：就是现在。
红刀子进，白刀子出，擎苍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身体出于自我防护的肌肉反应就把老妪打飞了出去。
她撞在一间牢房的铁门上，鲜血从口中不断流出，然后倒在地上，掀起一片尘土，未曾合起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擎苍的方向，竟然是死不瞑目。
擎苍低头瞧了一眼腰腹上的伤口，伤得不重，也就留了一点血，不得不说经过百道天雷淬炼的身体素质不是一般神仙能比的。
老妪的举动他不理解，但也并不放在心上，归根究底，对方太弱了，压跟激不起擎苍的情绪一点波澜，他现在对离镜率领全族并入天族一事更感兴趣。
……
“嘘，别出声。”
在老妪和擎苍前往地牢时，被落在原地的小孩被另一个老妪抱走了。
“婆婆，奶奶呢？”
孩子躲在老妪怀里瑟瑟发抖，对去向未知的奶奶感到十分担忧。
“别怕，孩子，以后婆婆照顾你。”
老妪轻声安慰道，眼里却满是沉重。她清楚自己的老姐妹怕是回不来了，在她提及带着擎苍去地牢的时候就已经心存死志了。
老姐妹的丈夫、儿子、孙子皆在七万年前的那场天翼大战中死了，若非得知擎苍七万年后会回到翼族，她在七万年前就随亲人而去，苦苦等候这么多年，就为了一个缥缈的报仇机会，眼看着就在眼前，她怎么可能不抓住。眼下估计是凶多吉少了。
老妪心里有几分老友逝去的悲凉和几分感同身受的难过，若非亲人皆不在了，她怎么会不愿意随着离镜翼君去东荒定居，还不是想着反正自己一个人，也没多少日子了，干脆就在亲人的埋骨之地终老一生。
“婆婆，别哭。”
小孩的袖子擦上脸颊，老妪才恍然发觉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婆婆没事，只是想到一些往事，有些伤感罢了。”
她怜爱地看向怀里的孩子，这也是个苦命的。爷爷死在了战场，母亲生他的时候难产而亡，年轻的父亲撑起了一家的生存环境，伤了身子早早去了，就留他一个人东家一口饭西家一口粥的自己长大。若非是遇上了老姐妹，还不知道要受多少苦。
“孩子，你想不想去东荒？”
看着小孩清澈的眼睛，老妪忽然冒出这么一个想法，越想越对，她可以老死在这里，但这孩子不能烂在这里。
“东荒？是小花、小阳他们家搬去的那个东荒吗？”
“是啊，那里是一个很美的地方，你想去吗？”
“想，我想去看看很美的地方，还想和小花、小阳继续做伙伴，一起玩儿。 ”
“好，婆婆送你去东荒。”翼族新的家园。
……
擎苍召集了留在大紫明宫的所有人，普通百姓的只有行将就木、心如死灰的老人，将士们基本上都是残兵败将，昔日能够拿的出手的将领一个也没有。
“这就是所有愿意留在大紫明宫的子民吗？”擎苍目光闪烁，有些不敢相信。想想七万年前他盛名响彻翼族内外时，愿意为他前赴后继者不计其数，如今却只有这么些人了吗？
“回禀翼君，原本愿意留在大紫明宫的人是很多的，但是二殿下将为首的几个将领枭首示众后，就所剩无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