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留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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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沧桑又满怀威严的声音传来。
满头白发的老妇人拄着权杖从远处走来，兰慕恭敬地弯身行礼走到了侧边。
老妇人身姿雅丽，虽拄着权杖，却步步生风，她的发髻上簪着好些珠宝，更显得雍容华贵。
她的左手拇指上戴着一枚玉扳指。
如果在场的人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老妇人手上的扳指同程影手上的是一模一样的。
“小姑娘，你既能破阵，那老身也不难为你了。”她空闲的手一挥，淡淡道：“你就带着这一行人回去吧。”
“婆婆，我说过，我是来请凤族帮忙的。”
元梨坚持不相让，“想必方才的阵法是考验我们吧，那既是如此，我们通过了，还请婆婆施以援手。”
老妇人统领凤族，也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她不答应的事便是不答应，无论怎么求都没有结果，更何况这是凤族老祖立下的规矩。
凤族隐世，便是生生世世不出世。
兰慕懂得这个道理，她微妙地向元梨摇了摇头，甚至想去装模作样地赶人走。
还不等她有所动作，老妇人又道：“你是魔尊什么人？”
兰慕抢答道：“婆婆，她是魔界公主。”
老妇人好心情地摇头，捉摸不透地冷嘲，“慕儿，你怎么面对这个小姑娘就傻了，她身上可一点魔气都没有。”
元梨在路上就有了伪装，特意用法宝在三人身体周围布满了魔气，但被困阵法后，魔气已经渐渐消散了。
至于元梨向受伤的徐客西输送仙气时，也是经过伪装的。
元梨只是摇头，“婆婆可能不信，我不是魔界中人，尽心尽力求援也只是不想再让战争波及更多的人。”
她瞥了眼面色如常的兰慕，还是添了一句，“兰慕能为我作证。”
兰慕抿唇，最终还是上了元梨的贼船，在明面上为元梨说话，她低声道：“婆婆，她是真心想平息那场恼人的战争。”
婆婆挑了挑花白的眉，叹了一口气，她戴着玉扳指的手指向站在最后默不吭声的徐客西，玉扳指亮着红光。
“我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但我也有要求，你将他留下来，我会派人与你一道回战场。”
“他？”几人一同惊讶出声，兰慕是讶异婆婆竟真的会破坏老祖立下的规矩同意元梨的请求。
元意是震惊徐客西被凤族婆婆看中，元梨则是想也没想地将徐客西挡得严严实实，“婆婆，他是我的朋友，我靠着出卖自己的朋友得来的求援又算什么呢。”
兰慕缓过神来，觑了眼婆婆高深莫测的表情，她对婆婆的行为也懵了，但她知道好不容易求来的机会绝对不能就这样浪费。
“你听到婆婆答应了吗？只要你点头，你担心的战争就会平息，你牵挂的魔界百姓都会重回无忧无虑的快活日子，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兰慕，谢谢你在屏风后为我说话。”元梨不松口，倒是转移了话题，她们打的配合都没正式商量过，但她知道屏风背后的谈话，她在阵法内被动了手脚却不至于完全没力气，是兰慕暗中帮的忙。
她想，兰慕也是与她一样的性情中人，便也能理解她绝不能出卖朋友去获取其他的利益，即使天平一端是数万百姓的安居乐业。
只一句话，兰慕就明白元梨的轻言放弃了。
“慕儿，看来你看错人了，她口口声声说着平息战争，拯救魔界，但却什么代价都不想付出。”老妇人看着兰慕站到了元梨身边，表情难看，便知道最后结果。
“婆婆，那是她的朋友。如果您要的是她这个人，她一定会义不容辞，但她不会左右朋友的想法。”
“因为她是能在虎口救下对她来说仅仅是陌生女孩的我的元梨。”
兰慕不顾婆婆逐渐阴沉的脸色，只是伸出手臂挡在元梨三人身前，将她憋在肚子里的话都说了出来。
“你就这么信任她？一而再再而三为了她向我求情。”
婆婆摩挲着权杖，她眯着眼看向表情也很是惊讶的元梨，冷声吩咐，“元梨是吗？你随我来。”
“婆婆!”
“放心好了。”婆婆已经转身，听到兰慕明显不放心的一句叫唤，很是无奈，“那就让她留下一样东西。作为交换，我凤族自会派人解决那个麻烦。”
“这是？”
“你只管滴一滴血进去，其他的，不用多问。”
婆婆不答，只是平和地站在一边吩咐。
元梨跟着婆婆直接传送到了她之前到过的房间，檀木香幽幽浸满了整个屋子，屏风后布置着一张四方床榻，堆着锦缎薄被，地上铺着龟背如意花样的绒毯。
她用权杖在房间里挥使了几个呼吸的时间，一个盒子就凭空出现在了檀木桌上。
打开盒子后，竟是一顶紫金凤冠。
元梨乖乖照做，凤族隐世已久，婆婆的脾气又捉摸不透，她好不容易争取到的机会，决不能如此错过。
血滴在凤冠上，元梨眼都不眨就想看看其中有什么门道，没注意到婆婆比她还认真的专注表情。
婆婆失望了，凤冠毫无反应，甚至那一滴血都孤零零地从凤冠的面上滑落了下去。
那一点红在闪着金光的凤冠上不值一提，但在婆婆眼里却格外刺眼，她紧紧攥着权杖，嘴里喃喃，“不是……不是……”
元梨稍后退了两步，她怕婆婆因为结果不理想，不仅要毁约还会扣下她。
毕竟这种吃哑巴亏的事情她经历得也不少。
婆婆已经稳定了下来，她有些无力，“我会派人随你一同去战场。”顿了顿，“不如就让慕儿随你去吧。告诉她，那块石头，碎了就是。”
其实她还挺想收藏那宝物的，说不定里面还有许多她没见过的阵法，够她研究好一阵子了。
元梨心下叹息。
婆婆显然不愿多说，她一挥手，又将元梨送了回去。
“元梨，怎么样？”
兰慕率先询问元梨，她到现在也没想通为何婆婆会兴起答应这件事，但不妨碍她为元梨的担心和高兴。
“婆婆同意了。”元梨只是笑，她拍了拍兰慕的肩膀，“你要与我一同去边境了。”
“好啊!”兰慕一把抱住了元梨，从昏迷后见到兰慕起，她就是一副严肃又干练的样子，一笑就恢复了孩子气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