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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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元梨还是得到准许走上了她自己选择的那条路。
次日，元梨离开了边境前往烨城，准备去程影说的凤族最后出现的地方，梧桐岭。
“卖果子嘞，新鲜又甜腻的果子嘞!”
不过此时她还在主城逗留，听着摊贩的叫卖声，等待说好一起去的八姐。
她坐在街边茶铺摆好的简易桌子上，难得闲下步子，慢悠悠地品茗。
突地，远处阁楼飞出一支箭直瞄准悠闲的元梨，在快要擦过她面门时，元梨左手伸出，用力接住了那支箭。
元梨转眼看向箭来的方向，眼底没有丝毫惊诧，那里已经没有人了。
她放下茶杯，打开箭身绑着的那封信，里面的内容却与她想的大有出入。
“未来得及亲身与你道别，在此致歉。”
“元意乘云昏睡一事，是我的手笔。”
没有任何署名，但她知道，是程琼。
元梨将信揉在手中，在营帐处程影找来时她就注意到暗处还有一人，后来拉着八姐说要去问程琼也是故意透露的，但没想到阴差阳错根本没见到人。
没想到的是，这封信是程琼特地送过来给她的。
不过她今日等的，不是程琼。
元梨又恢复了懒散的样子，继续品茗。
“九妹，我来了!”元意远远地开始打招呼，她到了茶水铺子才意识到元梨竟然真的闲置在这等她，她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我太感动了，有生之年竟然能看到这一幕。”
元梨：“……”
她怎么不知道八姐戏瘾这么大的？
“渴了就喝口茶吧，先歇会儿。”
“我们这就动身出发？”元意喝了口茶，总觉得不对劲，元梨慢悠悠的，一点都没有催促的意思。
但元梨还是点头应答，“走，我们走吧。”
两人走到城门口，门口的士兵还是那天进城拦下她们的那两个。
昨日一战，所有人都知道天界九公主关键时刻出手反转了整个战局，不管别处的谣言如何满天飞，魔界人民是齐力宣扬元梨的功绩，完全对她感恩戴德。
“九公主，您……您这是要出城呀？”先前因魔渊宝物闹出误会的士兵是认出了元梨，急忙笑呵呵地问好。
元梨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拍着他的肩，“好好守着城门，我回来给你带点好吃的。”
两人连连点头，另一人羡慕地看着被拍了肩膀的士兵，“九公主算是记住你了，这可是大英雄!”
元意好笑道：“他们的想法还真无法理解，前几日还当你混世魔王堪比魔尊，今日便以你为荣处处爱戴。”
“这有什么难以理解的。”元梨耸肩，辫子上挂着的小铃铛一响一响，“所有人都钦慕比自己强上许多的人，若是你只强上那么一点，还会遭人嫉妒，可若强上百倍，便只有臣服。”
元梨摇头晃脑说着四姐教给她的道理，蓦地停了下来，她机械似的转头看向还在惊叹元梨突然大道理的元意，“你是说，他们将我当做混世大魔王，还同程影比较!”
元意捂上嘴，这一时说快了还真是惹祸，九妹一根筋，还不知道怎么难受呢。
“这是真的？你也知道？”
元梨眯起眼，威胁似的身子倾向前，愣是没见元意放下捂嘴的手，她索性放弃，又抱起胳膊，“这么说，我岂不是早就在两界都出名了？”
元意转了转眼睛，很诚实地点了点头。
她没说的是，何止这两界，早年你惹了妖界圣女那事还不配一个榜上有名吗。
迈出两步的元梨自言自语，“早知道，我恶名在外，就算抢了魔渊宝物也没什么咯。”
已经从元梨的那句话推断出一些怪异的元意刚想上前找补两句，就听到轻飘飘的这句话，她按了按太阳穴，果然不能轻易理解她的脑回路。
元梨，永远乐观永远热爱宝物。
“挺好的，挺好的……”元意在心里安慰自己元梨这么些年凭着自己一身本事走南闯北要是没那乐观的精神也不会是今天的她了。
她低着头呢，只用余光盯着元梨的浅蓝色身影，只见她速度加快，最后甚至小跑了起来，她后知后觉抬起头，发现对面站着一身白袍的少年。
是徐客西。
才几日不见，他比一开始见到的健壮了些，不知道是错觉导致，还是他们的第一面不太理想，他实在太落魄了。
元梨在徐客西面前停住脚步，因为高了半个个头的原因，轻松地勾住了他的脖子，声音很轻，“我还以为程影那家伙失约了。”
没错，她慢悠悠品茗，见到暗箭送来的信毫不惊讶，都是在等着程影安排徐客西出城的消息。
昨日决定前往梧桐岭时，她顺道向程影要了这个安排，还让他将那天伺候的婢女叶柿送出了觞鋆殿。这是叶柿在她走前向她求的。
可没想到程影只是默不吭声做事，连一个准消息都不传，她还以为会有什么街头戏码，在茶铺演了半天。
现在想来，程琼知道她要出城的消息也是程影告知的了。
元意快步赶来，表情纠结，“你还要带你的好朋友一块去玩呐？”
“知我者，八姐也。”
“那万一遇上要打架的时候呢，他只能受保护啊。”
“对啊，我保护他就是了。”元梨很自然地点头，丝毫没有怪异感。
徐客西没什么表示，只是诧异地瞥了一眼说这话的元梨。
三人乘云往烨城方向走。
城墙上，玄袍金冠的男子正立在高处，眺望着走远的三道身影。
“尊上，她真的就是老魔尊说的那个人吗？”旁侧侍卫不由问道。
“谁知道呢。但开弓没有回头箭，既已开始赌了，是胜是败本尊都会负全责。”
程影的表情凝重，没有往日的嘻嘻哈哈，左手拇指的玉板指闪着微弱的红光。
“呕。”
“没想到这凡人体质如此之弱，乘云时还会眩晕呕吐。”
元意的表情看不出她是什么心情，她站在原地看着扶着树吐的徐客西和旁侧干着急的元梨。
“八姐，你别说风凉话了。”元梨有些嗔怪，她没和凡人打过交道，哪知道徐客西是这种情况。
元意摇摇头，左手从袖口处拿出一颗丹药，嘴角带着玩味的笑容，“那我们就想解决办法。这是恒阳仙君炼的丹药，你敢给他吃吗？”
“能有效吗？”元梨狐疑道，丝毫没有意识到元意的笑容代表着什么，她现在只在乎能否治好他这呕吐的症状。
“普通丹药而已，恒阳仙君当年不是打过包票自信满满地说过，就是凡人也能服下他的药。”
“太好了!”元梨迫不及待地拿过丹药，喂给徐客西后不忘加句吐槽，“八姐，你竟然还留着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元意：“……”
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可都是方便你才随身携带的。
早年的元梨受伤可都是家常便饭，出去一趟每每都带着一身伤。
元意特地看着元梨徐客西服用丹药，见他眉都没皱一下就吞下去了心底诧异。
要知道恒阳仙君的丹药因为味道苦，元梨对此深恶痛绝。
过后两人又特地等了等。
因为要赶在午饭前到达城镇，毕竟她们是仙，可以不进吃食，但徐客西不行。
所以后半程元意好心催促小心翼翼的元梨，凭着她们现在那乌龟般的速度，天黑之前都到不了烨城。
烨城与主城相隔了大半个魔界，且是魔界城池中最小的一座，虽是城池，但只有零星的几个村庄，其余的都是大片的森林，称之为梧桐岭。
三人在最近的村庄落脚，元梨指着前方视线里的一户人家，“我们去问那户人家要点东西吃吧。”
“啊……啊！救命啊，我才不要留在这。”
元梨还在跟徐客西打商量，到烨城前她们甚至不知道这是一个连城墙都没有的地方，繁华一点的城镇也是没影，所以她怕如果从这些人家讨不到食物就得去林子里摘点野果子了。
方才元梨指的那户人家门口出现了一个黝黑的女人，她手里正抓着一个看起来与徐客西一般大的女孩的衣领，女孩不安分得很，一直拼命挣扎，嘴里喊着救命。
这种事情元梨能看得下去？她直接撇下徐客西快步上前，抓住女人的手腕，“婶子，欺负女孩可不行!”
女人瞧着元梨瘦弱得很，可力气大的惊人，用出全力都无法挣开，才用正眼看她，目光带着狠厉之色，“多管什么闲事!她是我孙女，我瞧她顽劣，教训一下她而已。”
“不是，不是姐姐，我才不是她孙女，她是坏人，她抓着我留在她家。”
女孩立刻拳打脚踢地反驳，她趁着女人被钳制住，逃出了手掌心后又反应迅速地躲到了元梨身后，只露出眼睛怯生生地看着目带凶光的女人。
元梨松开钳制女人的手，身体微微向后倒，配合着挡住女孩，一边时刻起着警惕心道：“婶子，虽说这地方没什么人管辖，但也沾了个魔界的名头……我身为魔界公主，可看不惯这种事。”
女人表情有所松动，微微向后退了一步，慢吞吞地发出浑浊的呢喃，“好……”
“九妹!”元意站在原地有些焦急，“你先出来，我觉得有些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