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何为爱屋及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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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一会,坐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桃衫女子又开口了,这次矛头直指赵宁溪。
“长姐,你为何要推我落水?是妹妹哪里做得不对吗?”
那样子一脸柔弱委屈又悲惨,活像一个被姐姐欺负许久的可怜虫。
她对上赵宁溪冷然无波的眼神又补了一句:“长姐…若是长姐想惩罚我,我也是毫无怨言的。”
赵宁溪没理她,直接说:“二妹妹,既然醒了就去换衣裳,如此湿漉漉的坐在地上哭喊成何体统,世家闺秀的礼仪难道姨娘没教过你?”
“我…赵…”
桃衫女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赵宁溪打断了。
“二妹妹!”
“好言相劝你若不听,就莫怪我拿出长姐的身份来管教你了。”
赵宁溪锐利的目光里暗含威胁,坐在地上的桃衫女子只看了一眼就很快低下头,让丫鬟扶她去换衣裳了。
女子走后赵宁溪又当着一群贵女的面解释。
“我赵宁溪敢做敢当,方才落水之事并非我所为,清者自清。”
“此事扰了大家的兴致,我向大家致歉,还请各位不要放在心上。”
一众贵女们也都不是蠢的,自然看得出来是那桃衫女子的设计。
不然谁家丫鬟见自家小姐落水昏迷后不是着急小姐的性命而是揪着别人不放。
众人纷纷表示不介意,有的甚至同情赵宁溪,安慰她道:“谁家还没有一两个不知事的庶妹呢,你也别难受。”
一场大戏落幕,谢珺清注意到那个爬上岸的男子不见了,她侧头问程骄:“骄骄,方才那个跳湖的男子你认得吗?”
“认得,他是国公府二房的嫡子贺鸿图。”
程骄的面上一切如常,语气并无变化,但脑海里却思绪翻涌。
这件事应该不简单,恐怕是一个圈套。
这个庶女设计落水多半是为了文国公世子贺寄启,可她如何知道贺寄启一定会过来?
除非她知晓贺寄启和赵宁溪互有好感,有办法让贺寄启过来。
可看赵宁溪处理这件事便知这庶女心底里是怕赵宁溪的,她如何敢这般设计?
莫不是…有人教唆怂恿她。
结合之前透过缝隙看到的画面,贺鸿图定然是知道会发生落水一事。
他那种人可没什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念头,自视甚高,是不会为了一个庶女搭上自己的,可他那般目的明确且迅速地跳湖救人,分明是早就知道落水的人是谁。
兴许就是贺鸿图让人教唆怂恿那女子的,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管为什么大约都和宋澈脱不了干系,不然宋澈何故帮贺鸿图拦着贺寄启。
她可不信宋澈是个被人利用的蠢蛋。
如果是宋澈的话,他为什么要设计一个庶女?
庶女…等等,这是户部尚书家的庶女。
所以难道是因为夺嫡之争?
程骄轻轻抬眼看着谢珺清,嫂嫂不像是多管闲事的人,为何要阻止贺鸿图救人?
是有意夺嫡吗?还是另有缘由?
“嫂嫂问他做什么?贺鸿图此人十分让人讨厌,流连风月场所,自视甚高,还看不起哥哥。”
之前就因为贺鸿图说程敛的坏话,程骄差点和他打起来,回去还被定北王妃训了一顿,她就把这个记在心里了。
所以程骄方才让寻仪去的时候特意说了,不管贺鸿图做什么都要阻止他。
贺鸿图背后之人是谁她管不着,她就是要坏贺鸿图的事,敢骂哥哥他这辈子就等着倒霉吧!
谢珺清应道:“只是不认识他,所以想问问,他与赵宁溪的庶妹是有什么关系吗?”
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谢珺清已经把贺鸿图划为了反感对象。
“据我所知,并无,倒是赵宁溪和文国公世子互有好感。”
谢珺清一听这话就想通了,这庶女还真是心野,设计嫡姐的心上人,要是被赵宁溪知道了不知多恶心。
“嫂嫂,我们不说这些了,不管怎么样嫂嫂永远都是我的嫂嫂,是定北王府的主人。”
程骄尤记得当初程敛从谢府提亲回来后说的话。
她去问程敛:“哥哥,谢家姑娘是你真心想娶的吗?不是娘的要求?”
程敛说:“嗯,与娘无关,是我的要求。”
她又问:“那哥哥是因为心悦谢家姑娘吗?”
程敛:“不知道,一瞬间的决定,深思熟虑后的缘由很多,也许是因为她坦诚,也许是因为我需要成婚,也许是因为她姿容入我眼,巧思入我心。不管是何缘由,她是你的嫂嫂,这一点不会变。”
这一段话程敛说得极为认真,像是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从那之后她就认了谢珺清这个嫂嫂,既然是她的嫂嫂,那不管阻止贺鸿图的缘由是什么,她都是站在嫂嫂这边的,哥哥和定北王府也都是站在嫂嫂这边的。
谢珺清也不想多谈,她应道:“好,多谢骄骄。”
多谢程骄不问缘由,义无反顾地向着她,她又何其有幸能被定北王府护着。
“嫂嫂不用客气。”
程骄说完弯起一个笑,略有些神秘道:“嫂嫂,你跟我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
谢珺清不知道国公府还有哪是她和程骄能去的,看完戏不就散场回去了。
“嫂嫂到了就知道了,肯定是嫂嫂心之所想。”
谢珺清:???我想什么了?
“好吧,那便同你再逛逛。”
她有些无奈但脸上却挂着温和的笑意,跟着程骄往前走,拐弯绕道后到了一处院墙附近。
谢珺清一眼就看见了摆在院墙前的小盆俪兰,不知是谁这么有雅兴,竟在偏僻的院墙边摆上花,白色的花朵连成一小片,好似一条小花廊。
“骄骄,你是怎么知道国公府这儿有俪兰的?开得这般好,一看便是精心侍弄过的。”
“嫂嫂见谅,这是别人的秘密,我还不能说,就当是我们不小心发现的好不好?”
这是上一回程骄来文国公府时文国公的嫡次子贺寄年告诉她的,这些都是他自个养的花,他最大的爱好就是养花种草,但别人并不理解,只觉得他是没有上进心。
程骄也觉得是贺寄年那小子闲得慌,以前就总嚷嚷着要跟她一起去干架,还十分维护程敛,明明跟他没有关系,却还要多管闲事,当然也因此她和贺寄年的关系还可以,算得上是朋友。
有这么点情谊在程骄也不想谢珺清误解贺寄年,但贺寄年又不是自家哥哥,她可不想替他解释,就索性没同谢珺清说。
谢珺清也不是非要知道,她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无妨,我听骄骄的,这是我们不小心发现的。”
“嫂嫂真好,倒让我羡慕哥哥了,都说爱屋及乌,我就是沾了哥哥的光吧。”
程骄说了句玩笑话,谢珺清弯了弯眼角。
何为爱屋及乌。
只因程敛一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