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露口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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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清源没有拒绝，也许人家拒绝了他，未必会拒绝她呢？
顾悦然在跟江清源出门之前，将杨天华派出去调查这件事。
顾悦然对于拜访几位大师并不抱太大的希望，她总觉得，事情的关键还是在康济桥身上。
江清源对于顾悦然的安排是非常满意的，不过对自己就非常的不满意了。
他江清源研究学术方面是没有这些大家大师们在行，但他是编00辑，做了十几年的主编，他在业界也是颇有些声望的，说句不客气的话，即使是在这些名家面前，他都不带怵的！
如今这社会，可不讲究什么酒香不怕巷子深，也不是你默默做研究就行的，想要出名，想得到应得的名望，甚至要比自己应得的更大的名望，是十分讲究营销策略的。
就像顾城，他不厉害吗？
在江清源眼里，顾城是极为厉害的，一个人，能够几十年如一日的，不骄不躁，不急不慢的不为外界喧嚣侵扰的做学问，光凭这一点，就足够让人敬佩，更何况，他还是个极有才华的人！
江清源看过他的那些作品，无论是书画，还是学术研究，亦或者是文章，水准都是超水平的，可那又怎么样？
他依旧只是一个在学生中深受欢迎的教授，是圈子里有才华的人，但外面知道他的人，却并不多，他的名声，配不上他的才华，但是江清源有信心，有他的策划，顾城的名声必定会达到巅峰，成就神位！
他能将顾城捧起来，那其他人呢？
不客气的说，如果他真心愿意帮助一个人，就没有他做不到的。
也正是明白他的价值所在，所以这一次的参展资格，才会那么容易拿下来，可是如今，却是被狠狠的打了脸！
江清源心里那个憋火！
不过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最要紧的是把事情解决了。
江清源并没有急急忙忙的带着顾悦然出门，而是先关切了她一句：“你刚刚下飞机吧？吃过东西了没有？要不要休息一下？”
顾悦然此时还真是疲惫得很，不独是因为坐飞机的原因，更是因为从凌晨开始，她就没能好好的休息过，即使医院那边已经没有什么需要她做的了，可是老人家一天没能醒过来，总是让人悬心。
而坐飞机这一路，她也是想了很多事情，甚至会有后悔，有害怕。
她不是诅咒殷老爷子，虽然她走之前，老爷子已经脱离了危险，但她还是害怕会在她离开的时候，老爷子出什么事，到时候她这个在老爷子危险时刻离开的人会受到责难不说，她总担心殷君致，担心他在最痛苦的时候要一个人面对怎么办？担心如果他怨怪她怎么办，总之有很多的思虑，本来想着过来之后会有一晚上休息，可偏偏又出了这样的事情，如果不是年轻，顾悦然觉得自己如今还真是未必撑得住。
不过休息是不必要的了，还是可以先吃点东西。
饿着肚子可是打不赢仗的。
江清源显然也是很赞成这一点的。
几人先去餐厅吃点东西，江清源走开的时候，张秀清问她：“这件事要不要跟殷总说一声？”
殷君致毕竟对京城比她熟悉多了，认识的人也比她多多了。
不过顾悦然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先不要告诉他。”
殷君致为了殷老爷子的事，已经够烦心的了，她不想在这个时候给他添麻烦，再说了，他是很厉害，可到底不同领域，他也未必有很好的解决办法，就算是有吧，这件事还是要先查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再说。
用过饭，顾悦然觉得整个人似乎活了一些，她跟江清源商量了一下，决定先去拜访梁作俭大师。
主要是因为梁作俭原本就跟顾城认识，有些交情，他们能这么快拿到资格，跟梁作俭也有关系，熟人到底是比较好打交道一点。
这一回倒是没有再吃闭门羹了。
梁作俭穿着一身家常服坐在客厅里见他们，他今年六十多岁了，但是头乌黑，皮肤白皙，倒是没见老相，浑身散着独属于艺术家的清高气质，他先不说话，打量了顾悦然一番，才点点头说道：“你就是顾城的女儿？跟你爸爸倒是颇有几分相像。”
言语间带着几分感慨。
顾悦然面上十分恭敬，微笑道：“是。我跟爸爸是有几分相像，不过爸爸总是说我更像奶奶。”
梁作俭回忆起了什么：“你奶奶，嗯，我年轻的时候倒是有缘见过一面，的确，你更像你奶奶一些，都是美人。”
这一声美人，却不见半点轻浮。
能让大师赞这一声，可见的顾悦然不仅仅是容貌上出色，在气质上也是怡人。
顾悦然腼腆一笑，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大师倒是跟爸爸说的一样，是个极亲切的人。这一次参展的事，我因为身体原因，未能亲自拜访，心里一直都倍感愧疚，今日终于有机会，总算是如愿以偿。”
说起这件事，梁作俭的脸色变了变，最终叹息一声：“这件事说起来，是我对不住你们！”
顾悦然摇头：“大师不必如此。我相信这一切，并非出自大师的真心，我心里也对大师并没有半点怨言。只是爸爸突然间离世，乃是因我之故，我已经无法再报答父亲，是以希望最后能为父亲做点事，这件事于我而言，更是救赎，所以束手就缚。”
梁作俭脸上露出感叹又为难的神色。
顾悦然诚心说道：“大师，我知道您当初既然已经肯定了我父亲的作品，若不是迫不得已，定然不会像现在这样闷不吭声，我也并不强求您一定要帮忙，只希望您能看在昔日与我父亲的几分情分上，给我指点一条路即可。”
梁作俭暗暗松了一口气，心想顾悦然也算是识大体体贴人意了，若是自己连这点儿要求都做不到，那他就真的没连见人了。
梁作俭沉吟了一番，言道：“这件事，我的确是有些难处，有些话也不能跟你说。不过，如果你要解决这件事，我建议你去找一找康济桥。”
顾悦然当即明白了。
康济桥即使不是背后的做主人物，也必定是对方放在面上的目标，说不定对方就是故意摆出这个人来，要她去求情的。
顾悦然一脸感激的说：“我明白了。多谢梁师指点。”
梁作俭摆摆手：“不必客气，我并没有帮到你什么。”
顾悦然摇头说：“梁师谦虚了。梁师为我指明了道路，已经让我感激不尽了。”
江清源也起来说了一番感激的话，梁作俭心里还是颇为满意的。
两人很快就从梁家出来。
江清源对顾悦然说：“还是你面子大啊。”
能让梁作俭见面，又做了这么一番指点，顾悦然的面子的确是够大了。
顾悦然却摇摇头，“要说起面子来，我又哪里比得上江总编？梁师之所以见我，可能是却不过我爸爸的面子，也有可能——”
顾悦然抿了抿嘴，没有将话说出来。
但是江清源已经明白了。
说不定人家等的就是她！
江清源神色变得严肃起来：“顾小姐，你能不能明白的告诉我，你是不是已经猜到原因了？”
顾悦然苦笑：“对不起，江主编，并非是我故意要隐瞒你。只是我自己也不能确定。我之前的确是得罪了几个来历颇为不小的人，我开始的时候，的确也是有些怀疑的，但是我也并不真的确定。”
毕竟无论是李佳宁还是唐雪琪，她们是有针对她的理由，可是她到底不是一个人，背后还有一个殷君致，而且，这两人跟她之间的恩怨也是清楚明白的，如果她们真的拿这件事来为难她，殷君致那边是很容易查到的，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殷君致就算是不能真拿她们怎么样，可若是殷君致生气了呢？
当然，或许她们自持家世，根本就不在意殷君致生气是否，那也不是不可能的。
可顾悦然觉得，李佳宁刚刚在殷君致手里吃了亏，而唐雪琪只要对殷君致还存在幻想，就不能真的明目张胆的对付他们，所以她是有怀疑，却并不真的确定。
顾悦然没有跟江清源明说，但也隐约透露了李家跟唐家的背景，江清源闻言脸色也清了：“如果是这样的人家施加压力，梁师他们这么做，也的确是无可厚非。”
就算梁师他们再有名望，面对这样的庞然大物，也是要低头的。
顾悦然点头，感叹说：“所以说梁师这一次能给我透话，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都是极大的人情了。”
江清源问她：“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如果真是由于顾悦然的恩怨引起的，那就不是他能够解决的了。
“这件事还是告诉殷总来处理吧。”
顾悦然摇摇头：“先不忙告诉他。到底是谁出的手，我们只是猜测，并没有定论，再一则，对方这样做，到底有什么目的，我们也并不知道，不如先去探探他们的底，要是我们能够自己解决，自然是自己解决的好，实在不行再跟他说也是一样的。”
顾悦然并不想事事依赖殷君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