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行长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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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峰两边脸颊涨得通红，尽力克制着火气。
“吴平，我是为你好！”
李峰说完，又拿余光偷偷看了看身旁坐着的直属领导：武行和季行。
暗自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领导们是站在他这边的。
“至于唐总”，吴平笑笑，没有理会李峰说的话，接着转头望向了风险控制部的唐德华。
系统，我选选项一。
“你刚才说，李丽萍看过了这笔贷款档案？”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按照信贷风险管理条例，贷款户是不能看信贷资料的。你作为风险控制部的一把手，怎么能犯这么低级和明显的错误？！”
吴平将片刻前唐德华对他说的那些垃圾话，原数奉回。
“至于什么贷款用途，审贷会上不是你审过的吗？在贷款审批单上，还有你的亲笔签名！”
“唐总，银监会没发现的问题都被你发现了，银监会没调查出来的问题反而你最清楚！”
“唐总，您是真专业！”
“叮！”
“恭喜宿主完成选项任务，【选项一：直接硬怼风控部唐德华，狠狠打脸】”
“现增加财务审计技能（入门级）”
吴平手中又增加了新的武器。
财务审计技能？
它对小微贷款、大中型企业贷款和扶农贷款，适用范围不大。但如果未来发放大金额的企业贷款，财务审计在审核贷款质量的过程中，将起到至关重要作用。
这个技能，也是风险控制部唐德华在富邦村镇银行存在的，最大依仗。
吴平凝视着唐德华。
和吴平的视线相撞，唐德华只觉得那双眼睛里，仿佛燃烧着两团炙热火焰，这炙热的目光令他感到极不自在。
不由得垂下了眼睑。
“好了，老唐”
始终没说话的杨洪金，这时才悠悠然开口。
唐德华连忙看过去。
“今天我们讨论的是，吴平这笔贷款给我行带来的问题，还有银监会可能的处罚”
“暂时不讨论其他事情”
王乾、李峰、唐德华三人听到这，嘴角慢慢露出笑容。
也不知咋的，今天去了趟银监会后，平日里懦弱无比的吴平嘴巴像开了光，说话有理有据，根本让人无从反驳。
杨洪金坐在房间沙发中间，左右两边是季行和武行，李峰和王乾在吴平旁边。
吴平，又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世界的对立面。
行长室的沙发很柔软，很贵，杨洪金坐着感觉很舒服，可他更享受此刻掌控全局的感觉。这也是他放弃国有四大行发展，非要来富邦村镇银行的原因。
在大行里哪有他的立足之地？哪有他眼下的声威权势？
“吴平！”
“你的贷款户出了问题，还投诉到了银监会，这是事实”
李峰闻言点点头，王乾也跟着点。
“对我行公信力，造成了极大影响和破坏。并且，在银监会发出处罚通知后，还很有可能缩紧我们信贷业务”
唐德华，抬头瞪了吴平一眼。
“你知道这问题的严重性吗？”
“你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误没有？！”
杨洪金声音不大，但经年积累的官威，让这番话语却更具杀伤力。
吴平原以为作为行长的杨洪金，应该能说出些不同于别人的话。可在耐着性子听完后，感觉就是些老生常谈和精神污染，还在妄想着控制他。
不由得轻蔑一笑。
杨洪金正批评得自我感觉良好，转头就看到吴平嘴角笑容，心里不知怎地，一股无名怒火倏地冒出来。
“吴平！”
“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嘭！”的一声，杨洪金重重拍了下座下沙发。
“行长！”
“不要生气，不要生气”，武行和季行赶紧开口打起圆场。
“当初怎么把你招了进来！”杨洪金按捺不住，又大声喊了起来。
“吴平，你这是什么态度，怎么给领导说话的？”
“我就说嘛，这小子情商有问题，做事不经过大脑！”
“行长说他几句就受不了了！这什么人啊，那么金贵！一点重话都不能听？！”
房间里其他人，也叽叽喳喳议论起来。
“叮铃铃，叮铃铃”
办公室里，放在行长班台处的红色电话突然响起。
杨洪金推开众人，霍地站起身来，朝电话方向大步走去。
“喂，是我”
“啊？是怎么回事？”
“嗯，好的，那我明白了。这边我会处理好的”
“请放心，明天早上就让他第一时间过去，不会出问题”
“嗯，其他事情再等您通知”
通话时间没多久，最多也就是十几秒时间。只是杨洪金挂断电话后，手还放在电话上保持着同样姿势，整个人愣在原地许久，像时间静止了一样。
“行长？”
唐德华等了好一会，没见杨洪金继续动作，尝试着小声开口问道。
“我就说吴平肯定有问题，哪能这么轻易就回来，对吧？”
“吴平啊，不是师傅说你，你肯定是有问题！这不，明天银监会还要让你过去一趟！”
“到时候，你怕是没有茶可以喝了！诶，你当初怎么就不听师傅的话了？”
王乾和李峰见势，根据谈话内容自行脑补，幸灾乐祸地向吴平大声说着。
吴平静静欣赏着二人表演，神色里像带有丝悲悯。
“闭嘴！”
杨洪金突然大声吼了出来。
“李峰！”
“你收取贷款户中间费20万，还被人拍了视频发到了银监会！”
“明天早上9点，自己一个人去银监会报道，说明情况！”
李峰蓦地站起身来，满脸不可思议和惊讶表情。
“啊”
“怎么可能？”
“难道？难道是李丽萍她自己拍的？！”
“银监会怎么看到了？！”
用力转头，李峰恶狠狠地盯向了吴平。
“是你！”
过往慈祥教导的师傅模样，此刻竟变成条穷凶极恶的野狗。咧着嘴巴，泛黄牙齿里吐出的全是污秽。
“是你给的银监会！”
“是你！”
“我要弄死你！啊！”
季行和武行扑了上去，压在李峰身上，“保安部！保安！”
“把他带去下！”
“给我看好了！”
李峰被银行保安们像拖野狗般带走，他拼命抗拒，挣扎中西装裤子被撕裂开来。
露出了条红色内裤。
吴平看着这幕，回想起这个他进入银行圈的师傅，怕从一开始就没安过好心。只有阴毒的利用和无情威胁，贷款出问题后还要拿自己去挡枪。
李峰，祝你本命年快乐。
“放开我！”
“给我放手！松开！”
“吱啦！”
李峰曾向吴平炫耀，自己身上那件白衬衣可价值好几千块钱，相当于吴平几个月的工资。可眼下，却被保安们无情地撕扯出了几个大口子。
像张人皮，终于撕开。
“行长！我是无辜的！”
“那钱！我不是......”
“砰！”
房间门被保安们重重关上，阻隔了李峰求饶和挣扎的声音。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无比。
在座其他人，当杨洪金说完话后，没有谁开口为李峰辩解过一句话。
刚才还和李峰甜蜜无间的王乾，则是更加沉默。
眼下，他正尽可能地蜷缩起身体，不想被人注意到，又悄悄地看了眼吴平和杨洪金。
那贼眉鼠眼的模样，像在怕还会有电话进来似的。
杨洪金见李峰处理完，慢慢走到吴平身边，一言不发地俯视着他。
吴平没有眨眼，回盯着以前觉得威严无比的大行长，眼神里满是冲天火焰。
“你很好啊，吴平”
“真的很好！”
杨洪金说完，坐回到沙发上，似意有所指。
“到底发生什么了？”
作为总行派过来支援的季仲明、季行，满脸疑惑地向杨洪金问道。
杨洪金坐直身体，逐个望向眼前众人，停了一会方才开口。
“银监会打电话来，通知了两个事”
“第一件事，吴平经理在本次贷款中，不存在违规收取手续费问题，但需要加强专业知识学习，做好贷款服务工作”
“第二件事，信贷部一组组长、李峰，因违规收取客户手续费且金额巨大，在明天去银监会面谈后，将转移至经济犯罪侦查大队和公安机关，严肃审查”
说完，杨洪金整个人像老了十岁，瘫坐回沙发里。
“啊”
“怎么可能？”
“李峰？！”
杨洪金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阻止了其他人说话。看了眼吴平，轻轻说道：
“你和王乾先出去”
“我和几个领导商量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