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婢女失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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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此次事件后，陈泓业即刻命人四处张贴告示，澄清李芹芹的身份。陵平城的百姓这才意识到，他们居然错把王妃当“小三”毒打了，顿时懊悔不已。可事已至此，无法挽回，他们只能盼望永宁公主不要因此记恨他们。
是以，当李芹芹再次走出王府之际，她看到百姓脸上都挂着尴尬的歉意，随即就怯怯地避她而走了。她本想走过去安慰他们几句，结果百姓们见了她就连声说“对不起，王妃”，仓皇而走地同时带着疏离和惶恐。
见此情景，李芹芹不免哀叹了几声，心想：我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亲民形象，就此毁了。
城中逛得无趣，她只好悻悻地回到府中。刚进门，绿袖急不可耐地赶了过来，焦急地禀告道：“王妃，绿珠昨儿出府去采买绣品，可不知为何，至今未回。”
李芹芹正欲细问，身旁的小青接口道：“昨儿走丢，为何今日才来禀报？绿珠是南川人，该不会是跑了吧？你是她姐姐，是不是故意包庇她？”
绿袖一阵心慌，连连摇头澄清：“不可能。我们姐妹二人，在这世上已无亲人，离了王府她能去哪儿？奴婢担心，她定是遇到了什么危险。”说罢，一行清泪从她眼中滑落。
小青不以为然，继续刁难道：“说不定，她跟哪个野男人私奔去了。”小青身为李芹芹最亲近的仆婢，见绿袖平日里颇得李芹芹赏识，故而常有意无意地数落绿袖。
“不可能，她恨男人。”绿袖噗通跪倒在李芹芹脚下，声泪俱下地乞求道：“王妃，你行行好，快派人去找找绿袖吧。她是奴婢唯一的亲人。”
“怎么不可能！”小青依旧不依不饶，“你不会忘了吧，绿珠早已不是……”
“住口！”李芹芹当即喝止住小青，然后扶起绿袖安慰道：“我这就派人去找她。你别太担心，绿珠说不定很快就回来了。”
果然，不多时，有人在观音庙附近见到了失魂落魄的绿珠，遂将她带回了王府。
此时的绿珠，头发凌乱，脸上蒙了层灰尘，身上的衣服虽裹得严实，却有些松垮。脸上的表情，木讷僵硬，眼睛空洞无神，嘴角却莫名的挂着一丝浅笑，似在回味某种温存。
见了李芹芹，她顿时局促不安起来，连忙磕头认错道：“王妃恕罪！奴婢昨日奉命去采买绣品，可谁知半道上有人竟将奴婢打晕，并抢了奴婢身上的财物。奴婢今早苏醒过来，自知无颜面见王妃，故而在观音庙前徘徊不敢回府。”
闻言，李芹芹一阵沉默，思考着如何处理此事。
小青狠狠地白了绿珠一眼，然后向李芹芹进言道：“芹芹，她在外头不清不楚地过了一夜，难保清白。按规矩，应该将她撵出府去，免得毁了王府清誉。”
绿袖着了慌，忙拉着妹妹向李芹芹连连磕头求饶：“王妃，绿珠遭人抢掠，才被人打晕回不得王府。她也是个可怜人。求王妃行行好，留下她吧。我姐妹二人，定会做牛做马报答王妃的大恩大德。”说罢，她将头磕得噼啪响，额头上都沁出血了。
见此情景，李芹芹一时心软，叹了口气道：“行了，你带绿珠下去吧。”
绿袖感激涕零，拉着绿珠又磕了好几个头，才带着她往后院走去。绿珠则一直表情木讷，眼神闪烁，遵照着绿袖的指示一步步行事。
李芹芹以为绿袖是受了刺激，才心神不宁，故而不仅不怪罪她，反而心生同情。
二人退下后，小青在李芹芹耳边嘀咕道：“可是，芹芹，万一她……”
“别说了。她也是个可怜之人。你找个大夫给她瞧瞧吧。”李芹芹心中也有此担忧，蹙着秀眉补充道：“然后，尽快将她配人了。”
此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不曾想，这竟是王蔷埋下的一颗雷。
……
当六哥李元基的回信传到李芹芹手中时，她迫不及待地打开来仔细研读。果不出所料，李元基在信中答应与陈泓业进行和谈，地点就选在陵平城外三十里的镇子上。
李芹芹万分欣喜，火速将此消息告知陈泓业，并表示自己也想与之一同前往。陈泓业哈哈一笑，调侃道：“爷们儿谈事，你去干嘛？”
“我是你的妻子，又是他的妹妹。我在场，能缓和你们之间的关系啊。”李芹芹一本正经地说道着。
陈泓业淡淡一笑，然后轻抚李芹芹微微隆起的肚子，笑着婉拒道：“如果你没有怀孕，我会好好考虑的。可你现在怀着本王的骨肉，本王岂能再让你费心。你还是好好留在府中，安心养胎吧。”
李芹芹一阵沮丧，噘着嘴道：“可我怕，我不在场，你们俩谈不到一处。”
“你多虑了。”陈泓业扶着她坐到椅子上，然后耐心地解释道：“你放心，我与你哥哥合作过一回，就能合作第二回。即使没有你，我与他也能因利而和。你还是好好养胎，不必为此忧虑。”
“可是……”李芹芹一阵失落。她真想出去透透气，待在王府实在闷坏了。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只能老实地待在府里。
低头抚了抚自己不足三个月的肚子，她缓缓地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三日后，陈泓业带着一众侍卫，动身前往和谈地点。李芹芹本想送他出府门，可陈泓业说什么也不许她劳累，没走几步就让小青搀扶着她回房了。
“回去吧，我很快回来了。”陈泓业见李芹芹依依不舍地望着自己，出言承诺自己归期不远。
当时，他的确以为自己很快就会回来。可随着和谈的顺利结束，以及突然收到的贼寇动向，他未及回府，就匆匆赶去剿匪，只派人送了封家信回去。
而他离府的两个月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当他得知李芹芹处境危险，匆忙赶来救援时，李芹芹正挺着五个月的身孕四处奔逃，差点就一命呜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