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 大路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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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我强…
哼!
姥姥
你问问他,论资排辈,他得喊我一声爷爷。”
讪笑不止的独眼王,回忆起往事,曾经的点点滴滴浮上了心头。
那时的他,风头正劲,村里第一个万元户,也是第一个买彩电的人。
那时的月生,还乳臭未干,然而今日再见,不觉以是数年……
“啥意思?你俩认识?” 眼镜男面色一怔,不由疑惑更深。
“何止是认识,他是我看着长大的,你问问他,他要是真有眼力,能混成这样,他要是真有本事,能一千块把定窑龙纹盘卖给我…?”
古玩行没有秘密,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破烂张的落寞,早就在行里传开了。
也许是眼镜男的言语逼迫,独眼王有些忘乎所以,但当他讲完往事,就感觉一道凌厉的目光,向他射来。
“哼…老东西,你总算说了实话!
不错,我们确实认识,并且相识已久。”
此时的月生也不再遮遮掩掩,既然捅破了窗户纸,那就短兵相见吧。
眼镜男转了转眼珠,挠了挠下巴,神情狐疑的把帽筒轻轻放下:“我说你俩这是唱的哪出?要不先把钱还给我吧……”
也难怪他俩令人生疑,一会陌生敌对,一会又相识已久。
这对浅洚彩山水纹的帽筒,整体绘画风不拘一格,墨色淡雅,脱俗清新,意境深远。
浅洚彩瓷,品类齐全,粗细兼备,风行达半个多世纪!
七八十年代,国内的文物商店大量存有此类瓷器,被统称为“大路货”。
在那个动荡的年代,博物馆把大路货拒之门外,民间也看不上眼,因此“大路货”成了“积压货”。
文物商店也没有办法,进而按批按堆,通通低价处理,经过了二十几年的淘洗,“大路货”终于日渐稀少,以至今日,当人们重新开始研究、收藏、欣赏浅洚彩时,它早已因物稀而身价倍增。
在太平军攻下景德镇后,于咸丰五年一把火将御窑场烧了个精光,厂内的库存瓷样也因而散尽,官员、画师、工匠等,被视为异类残忍屠杀,或侥幸逃脱,全作猢狲散尽。
太平军侵占景德镇长达七年之久,这段时间里,原御窑厂的画师倘若能躲过杀身之祸,却不得不去面对生活之困,战火平息后,仍需重操旧业,以瓷画为生。
但画什么却成了难题,那些复杂的细瓷粉彩,斗彩,显然不是出路,也没办法打开销路,只能选择省工省料的浅洚彩瓷。
就这样,一些生活的必备品,如锅、碗、盆,盘成为了首选,画上几笔浅绛彩,署上自己的名头,择价而沽。
咸丰五年,御窑厂画师程门与次子程荣合作的浅绛彩山水人物扁壶便是一例。
同治五年,太平军败北,清政府军机大臣李鸿章筹措十三万两银子,旧址重建,恢复了御窑厂。
社会相对稳定一些,但皇室烧瓷却寥寥无几,新建成的御窑厂却家底全无。
同治七年,皇帝大婚,烧造了一批大婚用瓷,然而短命的同治皇帝,婚后两年便升天了,时年十九岁。
当时涌现出的一些浅绛名家,如程门(字松生)、金浩(字品卿)、王廷佐(字少维)、王凤池(字丹臣)、周子善、汪潘(字介眉)、俞子明(字静山),吴少平、程言(次笠)等。
显而易见,这对浅洚彩山水纹帽筒,便是御窑厂画师王廷佐的真迹。
“哈哈!”月生不咸不淡地挤兑道:“兄弟,我看你说的没错,还是先把钱拿回来为妙。”
“妈的!老东西,我说你神神叨叨,咋卖完东西就想跑呐?原来是心里有鬼,这一定是老胎新彩。”
眼镜男作势就要抢过独眼王手中的现金,并且啐骂不迭。
“我说你个二货,捡了宝,还要扔出去,这是谁画的?你也不瞅瞅,这尼玛是宫廷画师王廷佐的真迹。”
“我呸…!”
眼镜男彻底爆发:“ 王少维我到听过,谁他妈是王廷佐,王廷佑的,老小子,你赶快把钱还给我,要不然让你两眼全瞎。”
“不是坏人变少了,而是坏人变老了,真尼玛愁人,赶快把钱退给人家吧,如果两只眼睛全瞎了,你可咋回苍龙村呐……”
添油加醋的月生,看热闹不怕事大,惺惺作态的连比划带嘈嘈。
“月生你个小犊子,真有你的,今天算爷爷认栽!
但是,退货可有讲究,假货我全退,真货我只退一半,这也是给你一个教训。”
眼镜男一听不干了:“老东西,早我就看你不顺眼,试探试探你就露馅了,少退一个子,我把你腿打折。”
“退吧……退吧!卖残次品你还有理啦?”火上浇油的月生,越说越来劲。
独眼王就像抓住了把柄:“孙子,你给我说说,哪里有残了,要是说不出来,爷爷刨了你家祖坟。”
“啪——!”
月生上去就是一个大嘴巴,把独眼王的破镜片都尼玛打飞了。
他可不是信口开河,在法眼的加持下,外人无法察觉的细微之处,在月生的眼里,则是清晰无比,一览无余……
眼镜男俯身拿起帽筒,他也有些狐疑,因为肉眼可见,器物完好无损:“小哥你说说,我还真没看出来哪里有伤?”
月生用力的踩灭了烟头:“你用唾沫把包浆擦掉,在看看画片上的那颗大松树,迎光看,是不是有一道很细的裂纹……”
“因为松树的树杆遮掩,外加油泥包裹,所以这一点瑕疵,很难被人察觉!”
观察片刻后,眼镜男一跺脚:“妈的,老东西你敢骗我,双倍退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