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 霍二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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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蔫”望着一摞厚厚的现金,不由打岔道:“你说你咋挣的钱吧?是卖身?还是卖了肾?”
“老东西…我咒你入土也卖不出去这对帽筒。”
“月生”调侃完“李老蔫”,嘴角泛起了久违的笑容,不言而喻的原因,就是因为“中华”的那一摞现金。
人生中最重要的几个朋友:一个是你年少时受了欺负,帮你出头的发小。一个是你落魄时,愿意借钱给你的兄弟。一个是你失意时,愿意陪着你的哥们,一个是你落寞时,愿意在事业上帮助你的贵人…
作为兄弟,作为贵人的“中华”,早已踏上了开往“嘉兴”的列车。
“二东…你认为此行是喜…是忧?”
留着短发的“霍二东”,一脸深沉道:“无谓是喜是忧,放手一搏,便是喜,畏首畏尾,便是忧!”
“中华”望了一眼“二东”,挑了挑眉头,却欲言又止。
但似乎对他有所新的认知,平时不屑气傲的他,当遇到正经事,便会判若两人!
“二东”嘴硬心善,犀利的言辞下,是他悲天悯人的情怀。
霍二东出身贫寒,地处严寒的北方,因为当地冷的要命,所以心直口快的他,眼里不容半点沙子。
早年儿时的他,卖过雪糕,还卖过袜子,自幼就有股子不服输的劲头,到了中学,他就跟着大人们打井干苦力,凭借着一股不怕苦,不怕累的干劲终于走出了大山…
爱惹事,也是他的一个弊病,家大人看他虎暴易怒,就安排他去入伍从军!
来到部队后,他就像龙游大海,虎入深山,如鱼得水!
半年后,“二东”荣升为班长,他被派去看押老犯,监狱的生活枯燥乏味,但他却兴致勃勃,因为能手握钢枪,身姿飒爽,神态耀武扬威……
两年期满,二东退伍回乡,选择走出家乡,他背着行囊一个人来到了繁华的都市盛京城。
他其实与“月生”几乎同时来到的盛京城,只是二人素未谋面,生活在两条陌生的平行线上。
这个城市不相信眼泪,瘦小的二东,举目无亲,还没有手艺,想要安身立命,只能选择出苦力,找了一圈工作,最后选择了简单易行的“保安”为生!
“我是保安,我骄傲……”
这就是他的座右铭,但没有技术含量的工种,心怀野心的他,怎能甘于人下。
“去他妈的,小爷我不干了。”
“二东”指着保安队长的鼻子道,因为业主各个都是盛气凌人的嘴脸,心高气傲的他,怎能忍气吞声,进而脱下了制服,一扭头走了。
“活着!都不容易。”
这也是他时常挂在嘴边的一句口头禅,此时的“二东”内心多少有些焦虑,毕竟都市的生活并不容易!
他望着车水马龙的街道,深深的吸了一口烟,不由感触颇深。
异乡的景色虽然缤纷多彩,但想要立足,并非易事,一个人漂流在外,时间会消磨人的意志,把当初的豪情壮志慢慢磨成了忍耐……
都说都市充满了传奇,但小人物的窘迫,只有感同身受,才能深刻体会。
数月后,弹尽粮绝,手头吃紧,就在无计可施之际,他无意间发现,装修设计的工作很适合自己!
有些东西是天生的,骨子里带的,但凡点破那层窗户纸,便可获得加持……
二东取来存折,去银行把干保安攒下的两千零七十五角,全都取了出来,迫不及待的到电脑城,买了一台二手笔记本!
想要涉足一条新的路线,不下点功夫,那绝对不可能,“二东”真的是自学成才,学设计,学制图……
没日没夜的苦熬,应了那句话,黄天不负有心人,多日后,他成功的应聘了一家设计公司,开始了学徒的生涯!
看着衣着光鲜的同事,稚嫩的“二东”自认为融入了其中,可不曾想,老板让他看守工地,和打扫卫生!
越想越气的他,重重的把扫把一摔,啐骂道:“妈的!小爷我不干了!”
这就是初入世道的茫然,心里的怨气回荡在宽敞的楼梯道上。
迎面而下的老员工“樊勇”,瞥了他一眼,眼中的嫌弃一闪而过。
毕竟土生土长,还是老员工,他取来了车钥匙,一路绝尘而去……
那个时候,那个年纪,能拥有一台属于自己的汽车,真会羡煞旁人!
“二东”目视远方,暗暗发誓道:“我二东以后一定要出人头地!”
就在他意不平时,突然被人拍了一下肩膀:“咋啦兄弟?”
迎面而至的“中华”,笑呵呵的望向了一脸坚毅的霍二东。
“二东”凌厉的眼神,审视打量着这个方脸带笑的同龄人,但却一言未发,转身离开了。
日复一日,缘分使然,“二东”与“中华”又在一家新的设计公司碰见了……
这就是两人的始末!
坐在车窗边的“二东”,望着窗外的景色,不由陷入了沉思:“我走的这条路对吗?”
“中华”望着沉思的“二东”,打趣道:
“我说二东!又发驴脾气啦……
对了,
你跟我一个哥们很像,连说话方式都一样,以后有时间给你俩引见引见。”
“他叫啥?”
踌躇满志的“二东”扭过了头,问了一句。
“李中华”笑呵呵的回道:“他叫张胜德。”
“我靠,这名字真尼玛土。”
二东调侃完,转身看向了车窗外,闭目养神的他,也就不再言语。
同龄人都在努力奔波,年纪相仿的三人,各自踏上征程,找寻着属于自己的那一片天空!
“李老蔫”望着穷人乍富的月生道:“小犊子,不用你跟我俩装逼,就这俩糟钱你就找不到北啦…
我呸……德性!”
说归说,闹归闹,他在“李老蔫”的心中,还是有分量的。
“对了胜德,我说的话你可要往心里去啊,哪怕是一间小点的铺面也行啊,干古玩生意,没有个平台可不中,
街角的旮旯,有间十平方不到的小店面,听说要不干了,租金也不贵,一年才两万,
钱要是不够,你就言语,但可有一点,千万别说我帮你了,我可不想吃瓜烙。”
月生收起了笑容,思忖了良久,毕竟别人眼中的两万不足为奇,但对他而言,那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两万?还能少吗?”
“也可以半年一交,”李老回应道:“要是我说说话,按季度交也有可能。我知道你怕连累我,怕我跟你有交集而被同行打压,说句心里话,我也怕…
但是我也要做,因为我看好你!你一定能东三再起!”
“老东西,你不单是耳背,嘴还瓢,那是东山再起,不是三……是山!”
“滚犊子,你叫唤那么大声干嘛,我也不聋,什么三,山的,你只管挣钱那就对了!
人穷衣服破,说啥都是错,没有钱,你就是一个三炮,山炮,明白吗?”
就在“李老蔫”口若悬河之际,他却瞥见了一尊竹雕的大肚弥勒佛!
这尊雕像高约58厘米,宽约20厘米,开脸端庄喜庆,大腹便便,笑容可掬,左手拎着一个布袋,仿佛看破了红尘!
“笑天下可笑之人,容天下难容之事!”
这句靡靡之音,似乎由远及近的传入了月生的耳内。
“老东西,这尊竹雕弥勒咋卖……”
与此同时,“燕鸣阁”内却气氛诡异,讪讪傻笑的“钱大嘴”原地打转,恨不得咬死“大白话”陈有志。
因为他咄咄逼人,把“钱少杰”压的无法喘息!
“薄老,我就开门见山啦,这件大盘我知道您三百万买的,明人不说暗话,我看上了,你就开个价吧…
对了,我舅舅老鬼还问候您老呐,说有机会一起进山,去他那坐坐。”
陈有志一语双关,搬出了舅舅“老鬼”来震慑“薄靳言”。
几人都知道“老鬼”与他的关系,所以才会对他另眼相看。
薄老顿了顿语气,瞥了一眼“钱少杰”,又看了一眼陈有志道:
“有志啊,跟你的舅舅问好,我也是琐事缠身,要不早就上山看望他啦…
这大盘你说的没错,确实是宣德本年,不瞒你说,少杰也是奔着他来的,
我要是说不卖吧,不免有点小家子气,但是要卖吧,真有点舍不得!
唉!
既然如此,我开一个价格,价高者得,也免得伤了和气,
八百万,我也不多开!”
八百万的价格,说高不高,说低也不低,这是卡脖子价。
钱少杰有些吃力,也不是拿不出,就是感觉憋气,要不是“大白话”横插一杠,四百万自己就可以拿下,这下可好,平白无故增加了一倍有余!
他点上了一根烟,暗暗思忖了片刻道:
“我出五百万!”
“哼…!”陈有志却不以为意道:“掏了我的地沟鸟食罐,还他妈说那是晚清的,不是雍正的…
我告诉你,人在做,天在看,风水轮流转,你做初一,就别怪我做十五!
还他妈五百万,你看吓的那个熊样,八百万我买了,磨磨唧唧的,像个老娘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