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 正月初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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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没听说……”
“听说啥？”
“破烂张那小子偷饭店的剩菜吃，被人逮住了，给丫的一顿胖揍！”
上了热搜的“月生”，名号传遍了大江南北，“疤瘌眼”坐在沙发上，跟古玩行的掌柜们幸灾乐祸道。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他在饭馆捡客人剩下的海鲜，被人传到了网上，点击率居然突破了一千万！
网友们纷纷留言评论：
“窘迫少年破烂张，沦落街头，捡拾剩菜剩饭。”
“身家不菲的古玩商人，打眼后居无定所。”
“人狂有祸，天狂有雨，这就是例子。”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活该，嚣张跋扈的下场！”
“这小子我见过，感觉人还不错，是不是博取流量，故意拍的段子……”
“卖假货的下场，听说这小子叫破烂张，还说他被富婆包养啦，会不会为了博眼球，赚同情，想成网红呐？”
若干条网友的留言，鸣冤叫屈的，指桑骂槐的，落井下石的，林林总总，五花八门……
陈有志盯着电脑屏幕，抽着烟喝着茶的他，大笑不止，也在下方留言道：
“此人出身贫寒，老家苍龙村，当年靠卖仿制的赝品鸡缸杯起家，张半城的倒台就是他造成的，我与他相识已久，保证此言非虚…”
“小卒斋”内，则宾客云集，前来拜年的同行络绎不绝，水果香烟摆了一地。
因“道了去”捡了一件大漏，进而买货的心气正盛，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皆为利来，皆为利往，这就是真实的写照。
捡了大漏的他，又花了十几万在周边店铺任性消费，因此大年初四，“小卒斋”外车水马龙……
店内正中，在射灯的映衬下，摆挡着一件器形硕大的瓷盘！
这是一件明代宣德年间的青花一束莲纹大盘，高约6.8厘米，口径40厘米，底径28.6厘米。
此盘敞口，圆腹，圈足，细砂底呈火石红色，盘口沿面饰一圈卷枝蔓草纹，盘壁绘缠枝西番莲纹，盘内绘一束莲花图案。
大盘胎体厚重，形制规整，整个纹饰布局层次清晰，主题鲜明，所绘花卉笔法优美流畅。
因使用了苏泥勃青而产生自然晕散，使线条柔和绵软富有质感，特别是盘心所绘的一束莲花，别具清淡雅致，在白胎的映衬下，罩于釉下的青花色泽浓艳，局部有铁锈斑，这种豪放洒脱，疏密有致的装饰风格，充分显示出了明代初期的青花特色。
“陈老板
我斗胆问一句，大盘什么价…？”
观赏许久的“藏瓷阁”掌柜“钱大嘴”，拿着放大镜眼中闪过一抹贪婪。
也难怪他这么急切，毕竟像这样的器物用凤毛麟角来形容，也不为过，但在场人中，窃窃私语的也不在少数：
“瞅见没，这就是小人得志的模样…
还尼玛宣德青花，我看是缺德青花，一眼康熙仿的！”
“这一点我跟你的看法一致，纹饰布局倒很合理，就是少了一点洒脱…”
意见分为三派，宣德本年，康熙仿前朝，当代新仿。
“道了去”的耳朵特别灵敏，望了一眼质疑者，敲打道：“你们认为这是仿的？”
“陈老板勿怪，看法不同本来就是古玩行的特点，我也不避讳，我确实不看真…”
临街的老掌柜直言不讳道。
“薄老，您是长辈，有什么意见我都虚心接受…”
“但是！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什么事都得有依据…
大盘青花发色浓郁，铁锈斑深入胎骨，并且老气十足，我不知道您老话中的含义……？”
薄老微微迟疑，语气坚定道：“我感觉釉面亮度过高，毕竟几百年的物件，器身的痕迹却不明显，手头也偏重！”
“钱大嘴”冷眼旁观，暗暗冷笑，望着鹬蚌相争，他的嘴角却微微上扬……
“道了去”是人逢喜事，态度自然咄咄逼人，因此气宇轩昂的讲道：
“永宣瓷器世人皆知，因为年代久远，能保留下来的器物少之又少！
虽然流传于世的物件少，但鉴别也不繁琐，可以从瓷胎，釉面，铁锈斑，气泡，底足等多个方面来鉴定…”
薄老淡淡一哼：“既然陈老板如此笃定，那也不用遮遮掩掩了，我们也愿意听听您的高见……”
“诸位诸位，我插句话，古玩行就讲究个神秘，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靠的就是眼力，我个人建议，无论真假，咱们就地拍卖，价高者得呗！”
“钱大嘴”专营的就是瓷器，所以眼力不凡。
当他看见宣德大盘第一眼时，就被迷的神魂颠倒，无法自拔的深陷其中，也笃定了这件宣德器物，真品无疑。
他怕人多嘴杂，也怕夜长梦多，毕竟机会就这么一次，进而急忙提议道。
“不忙！”薄老望了一眼钱大嘴，他似乎跟“陈小伟”杠上了：“先听听陈老板的见解也无妨……”
“那好！”陈小伟朗声一喝，起身来到展台前：“既然大家都想听听鄙人看发，那我就班门弄斧了
宣德瓷器的造型端庄典雅，胎质细腻，多为细沙底
釉面通常多见橘皮纹，大部分器物铁锈斑深入胎骨，要是用高倍放大镜观察，就会发现釉内的气泡大小不一，形成群落，而且气泡群之间的距离较为疏朗
底足多有棱边感，而非“泥鳅背”，盘类器物因塌底而盘心下凹…
我再说说釉面为何会光亮如新，这就是高档瓷器与普通瓷器的区别，现在珍贵的，古代也自然珍贵，所以受人爱护有加。”
在场之人都面面相觑，其实除了“钱大嘴”以外，没有人希望这件宣德瓷器为真品。
古玩行的嘴脸就是如此，当面奉承的背后，谁也不希望你能先发家致富……
而“月生”这几天来，过的浑浑噩噩，东躲西藏的他度日如年…
走在大街上的他，突然发现一对情侣遗落了一根香肠，两天没有吃饭的月生，压低了帽檐，俯身捡起了地上的香肠，大口大口的咀嚼。
当人饥肠辘辘的时候，面子就是擦脚布…
信息发达的社会，他的这个举动，再次被人传到了网上，又尼玛上了热搜榜……
标题内容如下：
《叱咤风云的古玩商人，沦落街头乞讨！》
“此人出身贫寒，偶然淘得明代成化鸡缸杯，陡然而富的他，盛气凌人，奢华无度，购置了豪宅名车，每日都莺歌燕舞…
这就是小人得志的嘴脸，不曾想天意弄人，他倒卖出土文物，还售卖假货，被有关部门查封了店面，因此沦落街头……”
这是一个网络大V，他依赖毒舌为噱头，粉丝到达百万，帖子一出，瞬间引起了一片哗然，转发的，跟帖的，不计其数！
闲得蛋痛的黑粉，长长的篇幅，大大的标题，不知不觉间，“月生”的名号，逐渐在人群中响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