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又是一段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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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哪里开始说起呢？就从我恢复意识，或者说从我真正有自己的意识开始吧。
那时候，温画和李修安已经消失了。而我明明是很讨厌他们的，准确来说是恨，但当我有了意识又被天道选选中行走人间之后，我的恨突然就全部消泯了。
原来所有的苦难都是安排好的，我的恨有什么意义呢？恨当年的嘉缘帝，庆王？还是执笔的人？或者是那支笔？呵呵，像个傻子。
后来想通了，至少成为了天道的宠物后，不会再被这样安排了。
天道稳固后生出了新得秩序，所有前来雁回山的志怪和人用了很长的时间才兜兜转的回到原来的位置。
他们也记得在雁回山发生的事，只是没有人再去讨论。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当然
后来慢慢的，民间将这件事称为雁回山之变。我将他们的故事写在了石碑之上，当然，隐瞒了实情。只说他们为了拯救禹州才牺牲在了这里。
后来很多年，这里都香火鼎盛。只是几百年过去，如今也少有人来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民间的故事也是传得五花八门的。
有人说是，志怪想要统治禹州，温画和李修安为了消灭志怪用独特的皇家秘术打败了志怪。还有说当时禹州的天空有了一个大窟窿，他们为了补天牺牲了自己，还有……
总之，什么版本都有，唯一不变的是世人对他们的歌颂。
各种故事流传到今天，除了当事的我和白喜喜，还有九尾红狐，世间已无人知道真相了，尤其是禹州世界的真相。
而文化的父母，被当时觉醒了一部分意识的帝后将安葬了。位置就在下面，那个山坡上，只是时间太久远，那个坟冢也早已经不见了。”
梦千回顺着妖宣的手指看去，那是一片青翠色的山林，哪里还有坟冢的影子。
尽管如此，梦千回还是默默的注视了片刻。她是神明自不必祭拜，但好歹吃过他们的饭菜，心中难免怅然。
毕竟对于梦千回来说，他们的死仿佛就在昨天，而不是已经过去几百年了。
“还有蒂后，他们的余生不是很好过。唯一的太子没有了，皇帝的几个兄弟都起了心思。各种阴谋阳谋他们应付得也吃力。皇后在李修安消失十年后忧思过度去世了。
随后仅仅过了三年，皇帝就积劳成疾也跟着去了。继位的皇帝是他三弟的孩子，也算得上是一代明君了。至于如今，依旧是李氏的天下，这几百年虽然有叛乱，但李氏皇族一直没出昏君，所以国作尚能延续。
历史就这么滚滚向前，也没有顾及谁是谁。”妖宣说得很乱，梦千回还是听得仔细。
“后来发生的这一切，我曾经大胆问过天道，到底是归真笔的安排还是自然衍化。”妖宣说道。
梦千回竖起了大拇指，佩服道，“兄弟，你很有想法啊。天道怎么回你的？”
“呵，天道一巴掌将我从最东边扇到了最西边。”妖宣自嘲一笑。
梦千回几乎可以想象到那个画面，她终于露出了一点笑容。
“你有去见过华乐吗？”梦千回问道。
妖宣摇摇头，“我们是不被允许接近华乐的，她依旧是支撑这方天地存在的气运之子，要是因为我们产生了变数，又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
梦千回点点头。
“你会觉得痛苦吗？知道了这一切。”梦千回问道。
妖宣愣了一下，他思考了半晌，随后才点点头。
梦千回苦笑一下，“知道了。”
随后她站起身，”时间不多了，我走了。以后这方世界不会再有人来打扰。我虽人微言轻，但会尽力为你们争取一方平安。”
妖宣看着梦千回，想起了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树林里，一见面就是生死相搏。他当时还是一心只想杀李修安的志怪，后来浑浑噩噩的，直到他有了自己的意识，明白了自己究竟是谁。他不了解梦千回的身份，如今也没有了解的必要了。
妖宣想了想，还是低头行礼。
梦千回飞向了雁回山的生门，她能感觉到那是禹州天道特意为她留下的出口。
离开之前，梦千回转身又望了望雁回山上空。
那里有两朵云，好像两个相依偎的恋人。有风吹过，一片云在前面飞，一片云在后面追，缠缠绵绵的样。
浮生一书，道不出历经之人半分苦。
梦千回转身，一滴泪随风飘散。
世间再无温画，世间再无李修安。
———
在梦千回跨出生门的瞬间，生门分崩离析，禹州世界与申禾大陆，或者说与现实世界的联系彻底断绝。梦千回再也没有丝毫的感应。
过去的那些日子，见过的那些人，说过的话，打过的架，再没有半点痕迹了。
梦千回心里一空，一阵难受涌了上来。
哎，要是当初老头儿教我学习的是无情道就好了。
梦千回感叹了一声，随后才开始思考该怎么去找华乐。
她站在街道上，这里似乎还和几百年前一样。梦千回感叹了一下，怎么什么都没有改变。
不对，怎么可能几百年都没有变化？
梦千回看着街道两边行人如织，这条街道她还是熟悉的，成仙后第一次下凡就是在这里
她循着记忆往前走，走过一家又一家商铺，终于找到了看书的那一家书铺。
梦千回走了进去，她看着书局掌柜，还是熟悉的那个人。
梦千回猜测，申禾的时间应当是没有跟随禹州一起流逝的。
“掌柜的。”梦千回喊道。
“客官，想买什么书，我这里都有，尤其是这套禹州志怪录，风靡全国呀，客官是不是在找这个？”掌柜的早就注意到了进门的这位女子，在她开口的第一时间就热情介绍道。
“禹州志怪录？”梦千回有些不敢相信，真的有这本书？
“姑娘不知道？”看着梦千回的反应，掌柜的疑惑了，这本书可以说是家喻户晓，还有人不知道的。掌柜的正准备介绍这本书，梦千回直接说道，“买吧。”
老板立刻喜喜颜开，“好咧。”
说着他就从货架上拿了一套书，迅速给梦千回打包。
“等等，怎么这么多？”梦千回问道。掌柜的至少拿了十几本。
“姑娘不知道，禹州志怪录是细分章节的，每一章就是一本书，这其中最火的就是第一章清平调，将皇帝和志怪的爱恨情仇，还有第二章讲主角华乐诞生。精彩纷呈，决对物超所值。”老板口若悬河，生怕梦千回不买。
梦千回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道，“多少钱？”
“一两银子，您请好”掌柜的将书递给梦千回。
梦千回费力的接过书，然后假装不在意的问道，“我怎么看到有人来前面祭拜？”
“哎呦，姑娘啊，你是住在哪里的呦，怎么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那还是一个月前，这里的天空突然变成了血红色。很多人当场暴毙。幸好时间不长，否则姑娘可就看不到这间书局了。这事儿朝廷也没给个说法，不过日子还是要过的。过了十来天没发生什么怪事，我们也就不怕了。”
梦千回点点头，附和道，“是啊。”了解到了想要的信息，她也不再停留，带着禹州志怪录离开了。
走出书局，梦千回找了街边的一个角落，坐下来正准备翻开禹州志怪录看看，一个乞丐却突然来到她身边。
“姐姐，你刚买完书出来啊？”梦千回抬头，身形上来看，这是一个只有十岁左右的小乞丐，但他实际年龄肯定会大一些。
梦千回放下了书，问他道，“怎么说？”
她也是当过很长时间乞丐的，所以对他们的心里很了解，没有切实的好处，他们是不会上来搭话的。
“这故事大街小巷的人谁不知道，我都听说书先生讲了百八十遍了。这样吧姐姐，您看书也累，我把书上最精彩的故事讲给您听。您听高兴了我也不要钱，您赏给我两个馒头，行不行？”
梦千回偏头看着小乞丐，“早就盯上我了？”
小乞丐讪讪的笑，倒是没有否认。
“行，你给我讲吧。讲好了，我给那边躲着的小姑娘十个铜板，记住，这不是你们要来的，这是你凭借自己的劳动赚来的。”梦千回说道。
小乞丐怔楞了片刻，才狠狠的点头，绽放了一个真心的笑容。
“好。”
“等下，把那个小女孩儿叫过来一起坐着听吧。她肯定很喜欢听你讲故事。”梦千回说道。
小乞丐犹豫了片刻，还是走过去牵起了那个小女孩儿的手，将她牵了过来。
小女孩儿有点怕生，只是紧紧挨着小乞丐，但她有冲着梦千回露出甜甜的笑容，脏兮兮的脸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是好奇。
梦千回回以笑脸，没有强行要小女孩儿坐她旁边。她示意小乞丐可以开始讲了。
小乞丐请请嗓子，禹州志怪录，这本风靡申禾大陆的书向梦千回缓缓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