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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6章 扒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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供热办的人来了,一个小眼睛的中老年男人,据说是一个什么主任。

这个当主任的,我们不认识,但是跟着一起随行的人,我和老张头还算熟悉,大少的堂哥。

供热办的一个办事员,比我大两三岁吧,叫亮哥。

亮哥给我们双方做了介绍,主任姓郭,而我和老张头,身上穿的钟衡工作服就展现出了我们的来历。

郭主任很和蔼,毕竟现在算是有求于我们。

聊了几句,更多的话题是放在什么时候能恢复运行上。

毕竟,大半个城市的供暖都要靠发电厂供给的热量,每多拖延一分钟,都是对热用户的不负责任。

事情也是赶巧,姜值长接了个电话,通知他事故处理完成,水炉可以启动。

手机的声音很大,郭主任听到了双方的谈话内容,不等姜值长切断通话,立刻就喊道:

“赶紧启动,着急呢!”

姜值长也不废话:

“两位师傅,帮忙扬火吧。”

老张头对我抬了下下巴:

“兄弟,你配风我给煤。”

我点了点头,打开了各风机的启动界面。

扬火的步骤,依次启动引风机、返料风机,一次风机,二次风机。

同时,三台给煤机全部启动,并开启下煤插板。

根据压火数据,缓慢调节各风机挡板,二次风机不需要调节。

开启挡板的过程中,给煤机转数调节至略高于压火前数值。

随着一次风机挡板的开启,调节至压火前电流后保持不动,待氧量急剧下降,床温迅速攀升的时候,缓慢开启二次风挡板。

二次风的作用,就是补充整个燃烧系统中所需要的氧量,特别是扬火过程中,二次风的配入时机要掌握好。

配入二次风较早的话,压制床温,容易造成升温过慢,造成灭火。

配入较晚,床温攀升速度较快,容易造成床温不可控制且发生结焦情况。

不会发生大面积结焦,但是仅仅是部分区域出现小块焦块,就容易使焦块越来越大。

本来流化床的床料就是动态的,焦块会如同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最后发生堵塞落渣管的情况。

一般二次风的配入,都是在氧量下降到一个低于压火前数值的时候,才会缓慢开启二次风挡板,以起到缓慢补充足够的风量的作用。

就在供热办主任加办事员的注视下,发电厂那台116mw的水炉子扬火成功了。

郭主任带着笑容走了,亮哥紧随其后,临走的时候对我和老张头悄悄摆了摆手。

我本以为前夜班上完就可以回家,没想到曲工告诉老张头,当天晚上没人来接班,我们俩需要坚持到第二天早上。

老张头安慰我:

“行,多上一个班而已,一会你就去睡觉,我能看住。”

“多上一个班是好事,多给250呢!”

我无奈的笑了笑,和苗苗通了个电话,告知她我不回家的消息。

后半夜的炉子比较稳定,各种附属设备都没有什么问题。

我大概在十一点左右去了休息室,睡了不到三个小时,回来换老张头。

发电厂的本厂员工,一个诨号叫老驴的人,正在和老张头聊天。

这人原来是老张头的徒弟,这件事就要追溯到很久以前了。

92年的时候,现在的钟衡厂还是国有企业,也是定项建厂的第一年,定项中也不止是两台旋风炉,还有一台220t\/h循环流化床锅炉。

就是现在的#3炉的前身,只是后来因为某些原因,#3炉一直处在半成品状态。

老张头等一些老员工,在92年初还没开始建造那两台220t\/h旋风炉的时候就进了厂。

那些老员工进厂后,分别去了一些厂子学习。

等学习了半年左右后,再回来的时候两台锅炉已经基本完成了建造。

老张头是学习流化床的员工,回来后那台流化床锅炉一直没能完成建造,所以他们去了旋风炉当了副值。

同期的人中,来自原军工210发电厂的人,在旋风炉当班长或是主值。

来自七峰山兵工厂的员工,定岗在副值和巡检位置上。

而发电厂同样也派来了不少员工,他们的定位是学员。

老驴就是当年的学员,是老张头的徒弟。

等发电厂的两套十万机组建造完毕,他们学员就回了发电厂,开始他们自己机组的运行。

于此同时,他们发电厂继续建造了两套三十万机组,这两套机组一直延用至今。

老驴作为土地,得知自己师傅过来,待了两盒好烟,准备等下班以后叫上老张头和我一起喝点的。

没想到,后夜班刚开始没多久,曲工又打来电话。

第二天早上,依旧没人接班,还需要我和老张头在这继续值班。

我本来是想要拒绝的,但是老张头用工资的借口劝住了我。

“一个班250呢,一天一宿就是750,苗苗不上班能多挣点不好吗?”

我摇头:

“不是钱的问题,关键是咱俩在这啥用啊?”

老驴突然问了一句:

“一个班多少钱?”

老张头迟疑的看了他一眼:

“250块啊,咋的了?”

老驴道:

“我咋听说,这一个班给1000块钱呢?”

老张头眨了眨小眼睛,无奈的笑道:

“让人扒皮了呗!”

老驴不屑道:

“真特么恶心!”

我点了点头:

“那有啥办法,咱们王总说了,要煤给煤,要人给人,就没说给多少钱。”

“他可能还以为咱们不知道呢,卖着单位的煤,扒着员工的钱,呵呵!”

很正常的事情,在人家王总眼里,给你联系的兼职,你得了多少钱我扣一部分不过分吧?

再说了,没有人家的豪言壮举,谁能赚到这个外快?

其实他给人都想差了,别人我不知道,就我吧,一个班给500我都不愿意来。

不是钱的问题,单纯的不想来!

更何况,还让那老壁灯扒了一半下去,放谁心里都可能舒服。

老张头坐在那开始分析:

“王书记扒一层,老曲扒一层,小川扒一层,咱还是拿大头的。”

我呵呵一笑:

“就这一次啊,以后再有这事,叫爹都不来。”

我真的受不了这个恶心的套路,太特么拿底层员工不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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